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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看过来 第5页

作者:尉央

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孤傲得像……一只鹰,翱翔在天际,像是天地中没有一处可以让他停下暂作休息。他就像是深埋在她记忆中的一个人,一个选择飘泊一辈子的人。

飘泊的人,不会在某一处停留太久,犹比浮萍水中飘。这让她很不安,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任何状况都可能发生……她不敢再想像。

可是,他说过会回来的……她要自己专心喝甜汤,不要再多想。她在赌,为他一句保证的话而将自己当作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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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皎月如镜,星子璀璨,夜色静穆得连风都吹得深沉,树影摇曳一地。古奎震双手抱胸,看着手中这块用五彩丝线系住的红璩,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它的质地明亮色泽鲜红,艳得就像是自人身上流出温热的鲜血般,难得一见。

早些时候到市集里,他刻意打采了一下,发现并无任何人曾经见过类似这质地,或是做工相仿的璩玉。这东西价值不菲,为何会连着几次出现在那群追杀他的人身上,他不禁怀疑起它的来历。

伸手掏出腰带里另一块红璩,与手中的红玉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所拥有的红璩缠绕的丝线陈旧得看不出精致艳丽的色泽,就像是古老得历经许多风霜。

那些曾经对他穷追不舍的人,在他离开这块土地后便不再苦苦相逼,或许他们只是想将他赶离此地,任他自生自灭。

直到现在,那把跟他多年的大刀再度尝到鲜血的滋味,隐隐透着寒光一副亟欲噬人的模样,就像是最初意气风发的他,也是一样这般残酷冷寂。

一把刀、一块玉跟着他飘泊四方,去见识各处各种的景致,但一个人流浪得再久还是得回到原地,一些该结束却还是没结束的事,总会让他继续在这块土地上逗留,像是轮回般反反覆覆。

他不记得上次踏上这块土地后看了哪些风景,只晓得自己最后的目的地,在他看尽泰山之壮,黄河之阔,但再美的地方也比不上那里的妍丽。

也许他的心还留在那里,即使他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天下风景,却始终忘不了那一段记忆。一辈子,有人说太长,却不够让他足以全部忘记,绕了一圈,他仍会回到这里,就像是候鸟,时间到了就会飞到某一处过冬。

双手各执一块红玉,他忆起离开这块土地时,也是他与这块红璩相识的最初。

“十二年……”他喃声道。

这十二年来,只要他回到这片土地时,就会有一批相同衣着的人来“探访”。

迸奎震将一只红璩收进怀里,心想在这块从杀手身上找到的红玉找些蛛丝马迹,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一点收获也没有。

他抬起头,门外一道身影躲躲闪闪映在窗纸上,看来鬼鬼祟祟。他握住身旁的刀,轻力一使银刀便出鞘,顺手将玉收进袖里,一个箭步跃到门后,屏息以待。

门外步伐声细细碎碎,令人感到奇怪,他一把将门推开,大刀搁在对方脖颈间,迅捷又准确。

“我……”手还没敲到门扳上,就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毕颜咽下欲月兑口的尖叫力图镇静。

迸奎震脸色铁青的瞪着她,握住刀柄冷冷地不出声。

瞟了眼脖子上那把银亮得阴森的大刀,她害怕自己动作太大会死在那把利器下。“我……我只是想来……来道谢。”她不傻,知道刀剑不长眼,尤其像他这种人,带的武器更是非比寻常。

他的刀还搁在她的颈子上,冷眼一直盯着她。她究竟来做什么?

“谢……谢谢你为我添的首饰衣物……我很喜……欢……”那把刀架得她很不舒服,尤其他一点都没有想将它拿下的意思,毕颜很怕自己讲错什么话会被他一刀砍死。

就这样?古奎震眉一挑,收回架在她脖颈上的刀,抿着唇不发一语。

他的面无表情让毕颜一阵尴尬,为什么他在听完她的感谢后仅是这般瞪着她?瞪得她想钻进地洞里。

他选傍她一件样式简单可爱的裙装,粉女敕的水蓝色像是一池刚入夏的清池,清新得让人感觉很好。那个早些时刻还脏得看不出模样的小丫头,此时却出奇的秀丽娇柔。古奎震眯起眼凑近身,想看得仔细。

他闷声不响突然靠近,吓了毕颜一大跳,无奈两条腿已被先前那吧大刀吓得瘫软无力,连向后退的气力都没有。“震……震爷……”

直到那双熟悉的大眼在月色照耀下显得更加明亮清澄,古奎震才确定先前与现在的是同一个女人,他也仍旧没忘,那女人有一副鬼见愁的嗓门!挺直腰杆,他又昂然地站在她面前。

毕颜仰头看他,面对他的沉默不知所措。

他的眼光显然不错,挑选的东西让她收得挺欢天喜地,这让他心情有些好转。那套质地不错手工细致的衣裳,衬托着她娇小迷人的身形,只是……太单薄。古奎震再次低下头望向她。

“震……震爷?”连连被吓了几次,心脏再强壮的人都会变得无力,尤其是她还胆子这么小,挂在嘴上的笑容也被他怪里怪气的动作给僵在脸上。

长这么大没见过像她这副一阵风便能吹倒的女人,怎么有人可以瘦成这模样?古奎震对于她的身材保持某种程度的疑问。

“喜欢就好。”

他慢慢吐出这几字,而后缓缓拉开彼此的距离。

见状,毕颜显得轻松许多。“我……我以为你睡了。”

他扬高眉,这就是她在外面像小贼子的原因?“我没那么早睡。”他一向不重眠,睡眠对他而言并不太重要。

“我怕吵到你。”垂着头,她说得很不好意思。

“那就不要出现在这里。”他差点一刀将她砍死,她晓不晓得?

他的语调不轻不重,可听在毕颜耳里却是句凌厉的责骂。“对……对不起。”她频频道歉,双手握在心口处难过不已。

迸奎震蹙起眉头,“只要我再用力一点,你的头颈就会分家。”他倚在门板上冷冷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

见她欲哭又强忍的表情,这女人总算晓得他最讨厌的东西是种叫眼泪的武器。“不必小心翼翼、紧张兮兮,有事就敲门。”

毕颜低垂着头,秀眉拧得紧紧却不敢让他看见。

“不要忘了,我们两个人是平等的。”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的天际。“有话想说就说,有事想做就做,你已经自由了。”他不曾忘记有人也曾对他这般小心翼翼,恭敬得让人觉得生疏且不真实。

而他,彻彻底底讨厌这种感觉!

毕颜抬起头,对他吐出的话而显得吃惊,他给了她像她这种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求的……自由?!

“你和我不同的地方,只是眼眸毕颜色。”他望着她的眼,再次重申自己的原则,“而我并没有你那么漂亮的色泽。”

一阵激动梗在喉头,她握紧拳头身子颤抖。“从来……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过……”对那些人而言,唯有黑色的眼瞳才是这世上最尊贵的身分,每个人都是这样说的,都是如此告诉她的。

“我没有那么伟大到足以支配你。”对他而言,这世上所有的人并没有身分高低尊卑的区别。“而你也没有卑微得仰人鼻息才能过活,你就是你,旁人无可代替。”

第一次,有人能够正视她的存在而如此尊重;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话而不是命令;第一次,有人给予她的眼神不是鄙夷。眼前这个男人,将她心底所有对这个世界不甘不平的种种一切给抹去,显得诚恳而热烈,没有半点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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