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当他走进马栏时,那匹黑马竟低下头去,让他在它背上放上马鞍。他高兴的拍拍它的头,抚着鬃毛,轻松地跃上马背。
老板愣在原地,看着男人驾御着马在马栏里绕了几圈,最后才示意老板打开栅门。
那匹死马!见男人轻易的操纵那匹野马,老板心头有说不出的酸溜溜,在心底阵了几声,才拾起地上的水袋,递给坐在马背上的男人。
正当男人准备离去时,老板瞥见他腰际上那把亮得刺眼的大刀。
震?
刀柄上苍劲有力的刻字映入他眼帘,不会的,怎么可能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撞上他?老板摇摇头,望着马蹄卷起的沙尘逐渐将男人的背影掩没。
眯起眼,他看不清跟在马身后的那一个黑点是什么。
那位大爷有带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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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官道上,马蹄声躅躅作响。
坐在马上,古奎震要自己专心一致的赶路。
跋路?要赶什么路?他自己也不清楚,转头瞄了眼身后的黑点,他冷嗤了一声。无聊!
她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黄沙掩了眼,让她红了眸子流下泪来,沙石割了脚,让她强忍着疼痛走着。
砰!他耳尖地听见她再度跌倒的声音。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苞、跟、跟!她到底要跟他多久?
他只是替她她买下自由,可不是把她的下半辈子给买来,她一路跟到底是有什么病啊?没反应不吭气,就当他好欺负啊?胸口涌上火气,古奎震拉紧缰绳策马而去。
见他加快马速离去,让她慌张地跑起来。“等等我……等等我啊!”只见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她忍不住彬倒在地。
望着黄沙盘旋半天高,一滴清泪跌出眼眶,她不是因为被人抛下才哭的,只是飞沙沾满眼才流下泪。
一定要追上他的想法让她提起残破的裙摆,举步再向前走。
可恶!为什么他要骑马?
砰——
抑止不住浑身疲累的酸痛,她气若游丝的倒在地上。恨!她恨这世界的不公平,更恨自己这个没用的身躯。
她闭上眼,未看见不远处再度肆卷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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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流水,清冷的水气飘浮在空气间,驱走闷窒的热气。艳阳高照绿林间,偶尔还可听闻几声清脆嘹亮的鸟鸣虫叫声,悠悠荡荡的回绕在耳边。
饮足溪水,古奎震掬起水泼在睑上。该死的天气,又热又闷,将他肚里的火气都要烧了起来。
洗去脸庞颈脖的风尘灰沙后,他又将上衣给月兑下来,结实的胸膛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健壮,古铜色的肌肤衬得他犹如神祗,停留在臂膀上的水珠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在那无可挑剔的身材上,多了一、两道细长的伤疤,却无损他的完美。
消去身上的暑气后,他转头瞥见倒在树荫下还未醒的女人。
拖油瓶!
没见过这么麻烦又固执的女人,早知道就放她在官道上曝死算了。他吹了声口哨,停在她身旁的马儿走至他身边,他卸下挂在它身上的水袋,打开塞子将水袋装满。
水袋装满后,他走到树荫下,摘下几片厚大的叶子到溪边洗净,然后走回她身边坐下,将伤药倒在叶子上,敷在她脚底,再撕上的布缠上,替她做简单的疗伤。
要不是先前探出她还有鼻息,否则他绝不会拖着像具尸体的女人一块上路。
还不醒?他伸手在她脸颊拍了几下,虽然力道不重,却也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粉红的痕迹,让他赶忙收了手。
啧!麻烦。
“唔……”
望着她半睁不醒的眼,他安静的等她自个儿清醒。
女人幽幽转醒,睁眼只见一个背光反魁梧的身影,吓得她差点跳起来,但她只是捂着嘴巴,怕一个不注意会泄漏声响,惹对方不快。
见着她的表情,古奎震没有任何的动作与反应。
她诚惶诚恐的盯着他,深怕他会做出下个动作让自己没命。他打开水袋递到她面前,但她只是戒慎恐惧地看着他,不敢伸手接过。看着她干裂的唇,他不认为她一点都不需要眼前这袋水。
他并没有收回手,不发一语地看着她。要喝水,可以,她得自己伸手拿,没道理要他对她小心翼翼,要活下去很简单,她自己作主。
男人坚持与她杠上,一双黑得发亮的鹰眼坚定的盯着眼前瘦弱病奄奄的女人。
拿?不拿?她心里正在做猛烈挣扎,一个声音不断鼓吹她伸出手,但另一个声音却冷冷地提醒她,要是伸出手,搞不好会被这男人毒死,要不就是将她打死……
呜……她好想喝口水,不然肯定会渴死的。
避他下场如何,就算是被打死、被毒死,她也甘愿,总比活活渴死好。毒死不过口吐白沫,或是两眼一翻脚便蹬直,被那种高壮的男人打死也毋需花太多时间喘气,他看样子就是杀人必砍要害的“好人”,应该不会是喜欢将人活活折磨到死的变态。
迸奎震微扬着剑眉,看着她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庞,虽然黄沙让她的面容显得脏兮兮的,但他还是可以从她那双不属于中原人的黄褐色眼眸里,看出某些他不甚明白的心绪。
几番思量过后,她终于颤抖地伸手接过水袋,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水。
总算是活了回来……叹口气,她有种历劫归来的感触,全身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些。
“谢……谢谢……”粗哑嗓音自她干裂的唇瓣吐出,让他立刻拧紧双眉。
好难听的声音!他没听过哪个女人声音这么粗嗄的,犹如乌鸦的叫声,恐怖万分!
“不知……大……大爷……怎么称……称呼?”未将他的表情给看清,她努力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
真的……好难听!
“我……我叫毕颜……请问大……爷是……”
“闭嘴!”不要再用这种比乌鸦还恐怖的声音折磨他了!
“我叫……毕颜……”以为他听不清楚的毕颜再重复一遍。
“给我闭嘴!”一条青筋横在额间,她再说一句话他就砍了她。
啊!般不清楚状况的毕颜愣愣的看着他,隐约见到那张背光的脸似是横眉竖目地瞪着她。
天杀的王八蛋!还他金条来,古奎震在心里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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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爷……你还是上马好,别管我了。”毕颜缩着脖子走在他身后,小小声的说着。
辟道上,两道人影一高一矮缓慢行进中,而一旁的骏马,则是频频喷气。
听见她的话,古奎震并未停下脚步,只是转过头冷冷地瞪她一眼。上马?真亏她敢讲!他忍不住捏紧手上的缰绳,深怕自己一时冲动勒死她。
谁说外族人的骑术比较好?是哪个混蛋说的?生眼睛没见过有人坐上马后像生虫似的,走没两步就差点自马背摔下,这女人根本就是找他麻烦!
“我……我真的对这种动物……没辙。”毕颜苦笑着,感觉得到他浑身笼罩在一团火气里。
她不坐叫他坐?这要是让闲杂人等看见,他铁定会被人说成是欺负弱小。古奎震越想越气,步伐也越跨越大。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明眼人也知道他的火气烧得正旺,更逞论走在后头满头大汗的毕颜,频频道歉的字句也越吐越快。
虽然这恐怖的声音已经听了一个早上,但古奎震不得不承认,他的适应力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