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珺山苦笑一声,“知道了,全身都很痛嘛!”
“对呀!不过现在的疼痛可是比之前轻了许多,你还是比我幸运多了。”
言下之意,最痛苦的时刻是她度过的,他可得好好地感激她。
他再次苦笑,“是呀!”
韦珺山不在意承受痛苦的人是自己,他惟一在意的是……
“你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他扯出一抹不像笑的笑容。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凌痕看到那人,原本轻松愉快的神情霎时消失了大半,露出与韦珺山如出一辙的表情,“你不也一样?”
“珺山,你醒啦?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君蕙一走进病房,有意无意地瞥了凌痕一眼,才笑着走近病床,并询问病床上的韦珺山。
韦珺山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状似亲昵的君蕙,“还好。”
他淡漠的表现令君蕙一愣,“怎么了?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看到我?”
他的目光越过君蕙,看到神情极为不自然的凌痕,不由得暗忖,她八成以为他们是情人,所以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尴尬。
正当韦珺山想开口化解凌痕的尴尬时,却发觉自己的臂膀被君蕙揽进怀里,并听到她用甜腻的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发生事情后,我有多么的担心你呀!幸好伤得不是很重,我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平稳了下来。”
看到君蕙挽住韦珺山的手臂,凌痕的心没来由地一震,甚至感到阵阵的不是滋味。
眼前的这一幕,凌痕直觉地感到不喜欢,甚至讨厌。
对于自己突然浮现的感觉,凌痕将它归因于是她不喜欢君蕙,所以才会连带地讨厌她跟韦珺山做出亲密的动作。
如果是以前,韦珺山肯定为这番话感动不已,可此时他只觉得君蕙做作、言不由衷,他甚至能确定君蕙的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感动,也同时打击凌痕。
只是韦珺山不懂,君蕙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明明就不在乎自己,不是吗?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教人通知我呢?”她再次若有似无地瞥了凌痕一眼,暗示韦珺山怎么不教那个女人打通电话通知她?
韦珺山冷冷地看了君蕙一眼,“有没有通知你,很重要吗?”
“当然——”
韦珺山突然打断她的话,“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
他的双眸难得出现犀利的神采,看得君蕙一愣一愣地,心中直觉韦珺山怎么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他从不曾露出这样犀利又有些霸气的眼神……偏偏那眼神就像是条长鞭,在她的心窝上狠狠地抽上了一记,让她怦怦直跳。
就连一旁的凌痕也为韦珺山突来的转变感到不解。
正当她疑惑着韦珺山对待君蕙的态度为何前后不一时,韦珺山又开口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在出车祸的时候,你就不会对我的伤势毫不关心。不过我也真傻,到现在才发现你压根就不在乎我。”
怎么回事?凌痕不解地看着韦珺山及君蕙两人。
君蕙脸上的笑颜则为之一僵,“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啊,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她头一转,恶狠狠地瞪了凌痕一眼。
一收到君蕙朝自己投来的白眼,凌痕愣了一下,一脸茫然地问:“我做了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君蕙两道细长有型的柳眉微微地蹙在一块儿,“一定是你在珺山面前说我坏话,哼!小人!”
在韦珺山面前说她坏话?这个女人有毛病呀?
“我说你坏话做什么?你不要随便诬赖人。凌痕有些不悦地反驳。
“哈,没有?你会没有?你对珺山抱了什么企图,难道我会看不出来?珺山以为我不要他了,所以才会被你这个女人乘虚而入。”君蕙放下紧揽在怀里的臂膀,走至凌痕面前,并用手指戳着凌痕的肩膀。“你喜欢珺山对不对?一定是的,不然你怎么会在珺山醒来后没打电话通知我?你明明知道我跟珺山是男女朋友?
你这么做根本就是蓄意破坏我们两个的关系!”她越说越气,越说越火,右手一抬便朝凌痕的脸庞捆了下去。
“啪!”
脸上突然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凌痕一阵错愕,就连躺在床上原本要打断君蕙话的韦珺山也是错愕不已。
就在君蕙的手掌再次朝她飞挥过来时,凌痕及时回神过来,往旁一闪。“喂!你干什咯打人?”
“痕!”韦珺山见凌痕的脸颊印了一道五爪痕,心疼不已。他伸手就想拔掉插在手上的点滴。
眼尖的凌痕则不顾君蕙再次挥来的手掌,硬是冲到床边阻止了韦珺山拔针的动作。”你在做什么?你现在可是病人,给我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
拔针的手掌被压住,韦珺山抬头看着凌痕,不认同也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不该被她打!”他抬起手就想抚模凌痕被打的脸颊。
韦珺山关心之情滋于言表,看得君蕙护火中烧。
“韦珺山!”她一改平日温柔可人的态度,恨恨地叫道。
然而韦珺山的注意力全放在凌痕身上,对她的怒火根本视而不见。
“很疼是不是?都是我不好,才会害你被打。”韦珺山心疼地对着凌痕说。”
凌痕则是被他突来的关心与温柔搞得莫名其妙;可怪异的是,她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
第九章
看到他对凌痕露出温柔与关心,君蕙胸内就像是有千百度高温的妒火在煎熬着她。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男人爱她的外貌、爱她的温柔,并将她视为掌中的宝贝。
向来就只有她挑男人的份。她不挑丑男、不挑不懂打扮的男人、不挑没有前途的男人、不挑只想坐吃山空的笨男人、不挑只懂得使唤人的沙猪、不挑只想将她当作禁脔的阔少爷!
她只挑长相英俊、搬得上台面、对自己温柔体贴又有前途的男人。
而韦珺山就是符合这四个条件的男人,只可惜他少了企图心,只安于现状,在同一家公司做了三、四年依然在原职,再加上他用钱小气,她才会动念甩了他。
她不想因为他的不长进,使得自己的下半辈子过着拮据、困顿、凡事得斤斤计较的生活。
可就算如此,爱她的韦珺山也不该在分手后没多久,就对另一个女人好啊!他该是还爱着自己的,他该是仍将自己捧在手心呵护、凡事退让才对啊!君蕙气愤地暗忖。
“韦珺山,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若喜欢我,就马上将那个女人推开,然后告诉她,叫她永远都别再来找你!”
只见韦珺山不愠不火地开口,“在车祸以前,我是喜欢你的,我也认为你喜欢我、我们两人很快就可以共结连理;可惜那只是我的‘自以为是’。”他毫不闪避地直视君蕙满怒火的双眸,“我的愚笨让我没发觉你究竟在不在乎我,只是一味地认定时间的长久等同于感情的深厚,认为是我自己的原因,才使得你不得不跟我分手。”
“你的意思是你不再喜欢我啰?”君蕙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他曾经因为心生异念而对君蕙感到歉疚,可当他看到凌痕满脸是血、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那一幕,他便不再苛责自己;再看到君蕙只是不断地指责凌痕时,更是为之释怀。他不再为自己对凌痕心生情意而觉得对君蕙有所亏欠与内疚。
君蕙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等候他的回答,可偏偏他只是一脸平静地回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