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按下床头音响,本来是想转开收音机,纾解心头的压力,却不小心按到CDPLAY健,新粱祝的配乐立刻流泻在房里。
粱山伯……祝英台,七世情缘到头来还是一场鸳鸯梦,而那个宣称爱了她千年的男人呢?
什么样的爱恋会让一个人如此痴迷?她不懂。但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以及被保护的感觉;那是她所欠缺的。凄美的音乐连带的也牵动了她的心,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他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几乎要与陆务观重叠,再加上陆务观不断地强调他爱了她千年的话,让许多看似莫名难解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我会永远爱你,一如从前。
陆务观昨夜温柔的承诺萦绕耳际。唐琬闭上眼,甜蜜的笑了。千年前的我,没有勇气对抗反对我们的势力;千年后的我,绝不会再让外力阻止我们相恋、相守。
当阳明山的夜风扫过他们衣着单薄的身子时,他体贴地月兑下唯一能保暖的风衣让她披上,一脸深情地说着。
唐琬抱着大抱枕,感觉身子暖呼呼的,一如昨夜他体贴地呵护她的温暖。我知道,我不能逼你现在就爱上我,但你无法阻止我爱你。
当他绅士的送她到门口,两人深深的吻别后,他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如此说道。
唐琬知道自己喜欢他,或许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她的心就已经悄悄地陷落而不自知,而他越来越紧迫盯人的宣告,更让她的心不可自拔地越陷越深。
她突然好想见他,尤其在父母的疲劳轰炸后,她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早知道她就留在台北了。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提早回台北的同时,她的手机乍然响起。
原来是前些天才面谈过的一家报社要求她尽速赶回台北,做更进一步的商谈。
币掉电话后,唐琬立刻抓起包包,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楼,告诉父母,公司有要紧的事要她立刻赶回台北,然后,她就像一阵疾风般的冲出了家们。
事实上,对唐琬而言,想早点投入陆务观的怀抱寻求安慰的渴望,要比得到一份新工作来得强烈。现在她就像只需要人安抚的小猫咪般,渴望有双大手能为她遮天。
第五章
陆务观在记者会现场的布幕后往外看,却没见到他想见的人。坐在明报被分派的位置上的记者不是唐琬,而是他没见过的一名男记者,而韩磐元则坐在那名记者的旁边,与他闲话家常。
她怎么没来?
而真正让他感到心慌的是,唐琬的手机一直拨不通;打到她家,电话也没人接听。她究竟跑到哪儿了?
“喂!老兄,”韩磐元用力的拍了下陆务观的肩膀,唤回他的注意力。“你在发什么愣?”
“啐!你还敢来烦我?”直到刚刚他才知道,今天下午的记者会是要说明他竞选立委的事,而且,还是专门为他召开的记者会!
真是够了!
“拜托,我只负责通知各大传媒,其余的事,岂是我能控制的?”韩磐元两手一摊,颇为无奈的替自己辩解。
“是,你都没错。”陆务观瞪了他一眼后,继续往门口张望。
“别这样咩!”韩磬元伸手搭上他的肩头,用挪揄的口吻说道:“你不是在找唐蕙仙吗?兄弟我已经帮你问清楚了。”
陆务观扬了扬眉,并没有搭腔。
“明报的记者说,唐蕙仙已经递了辞呈,这个月底就会生效。”韩磐元边说边笑着对外头的记者群点头问好。“更何况,唐蕙仙本来就不是跑线的记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陆务观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稍稍放下,不再那么心慌。
“我够兄弟吧?”韩磐元贼呼呼的笑道:“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是我想追唐蕙仙哩!”
“谢谢。”陆务观简单的道出心中的感谢。
“甭客套啦!”韩磐元稍嫌用力的拍打他的后背。“只要你们结婚时,记得包个大红包给我就够了。”
这时,陆务观的助理水升满头大汗的奔了过来。
“特助、韩先生,原来你们都在这里,秘书长要你们立刻到会议室去。”
“我们马上去。”陆务观怪异的斜睨水升一眼,对他的慌张感到困惑。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照理说,记者会五分钟后就要开始了,该说的、该注意的,不是都已经讨论过了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急着现在说?
“你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吧?”他挥手要水升先离开后,才用质疑的口吻问韩磐元。
“没有啊!”韩磐元也是一脸疑惑。“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务观抿唇点头,率先走向会议室,而韩磐元则跟在他后头。一进会议室,两人立刻被里面的阵容给惊吓住。
“我还不知你这么伟大呢!党内的大老居然全都到齐了。”韩磐元小声的对陆务观说。
不算大的会议室里,赫然坐满M党各派系的大老们,他们各个表情严肃,仿佛即将上战场一般,而坐在首位的,正是陆务观的父亲陆正翁。
待陆务观和韩磐元两人坐下后,M党秘书长游同才缓缓地开口,“今天之所以会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是因为剐刚我们接到密报,说是待会儿有记者要针对务观的绯闻下手,所以我和正翁才会麻烦各位来这里讨论和解决问题。”
“绯闻?”韩磐元怪声怪气的附在陆务观的耳边说道:“这可奇了,你老兄哪来的绯闻可炒?”
听到他的话,陆务观忍不住以浅笑回应。
可他俩的行为却引起在场的大老们一阵摇头叹息,因为这些年过半百的老人家都以为陆务观与韩磐元其实是一对的。
“磐元,”游同尴尬的清清喉咙说:“从现在开始到选战结束,你就和务观保持距离,别老是黏在一起。”
陆务观与韩磐元这才恍然大悟,在互换了然的眼神后,调皮的韩磐元便开始装腔作势的调侃这整紧张过度的老人家。
“哦!这太残忍了!”他掩面装哭。“亲爱的,都是你不好,不早点对外宜布我们的关系,害人家……人家……呜呜……人家不管,你……你快点帮人家解释。”
“少恶心了!”陆务观用力地拍了下韩磐元的大头,然后才站起来为自己辩护。“我和磐元是多年的好友,我不可能因为要出来参选就冷落了他。”
他的回答相当暧昧,让大老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而韩磐元则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糊涂!”陆正翁奋力地拍桌骂道。“不是我们要歧视同性相恋,而是这回的选举非同小可,不容出一丝差错,如果有个万一,你的政治生涯全都会赔上,你知道吗?”
陆正翁的话马上引来其他人的点头赞同。
“同性相恋?”韩磐元的手再度勾上陆务观的肩膀,嘲弄的问:“喂!兄弟,我们什么时候相爱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谁会爱你这家伙!”陆务观冷冷的说:“你的私生活这么不检点,谁爱你谁倒楣。”他边说边推开韩磐元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你们不是……爱人吗?”陆正翁满脸疑惑的指着他们问道。
“爸,你们实在是太会联想了。”一看到这些平日道貌岸然的大老们一脸错愕,陆务观就有种想捧月复大笑的冲动。“我和磬元不过是很要好的朋友罢了,你们想太多了。”
“真的吗?”见陆务观坚定地点头,陆正翁才拍拍胸膛,庆幸的低语,“那就好、那就好。”唉!他也不是歧视同性恋,只是他们陆家还要传宗接代啊!所以,当他一早接到电话说有对手指名道姓的说陆务观是同性恋时,他差点就被吓出心脏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