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接受过阿水婶无数次的帮助了,更何况阿水婶做生意也是要养家胡口的,她怎么好意思再拿她的东西!
她越不拿、阿水婶越是往她手里塞。
“拿着。”她坚决地要她收下,然后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脸,“没关系,这是今天卖剩的,要不然就算我要给你也没办法呢。”
“这……”羽湘轻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将鸡腿收了下来。“谢谢你,阿水婶。”
她知道阿水婶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她安心的,所以她也不好再拒绝她的好意。
羽湘将鸡腿藏到衣服里,并不是她要自己躲起来吃,而是打算要趁着阿姨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给爸爸吃。
反正她没病也没怀孕,根本就不需要补,但是爸爸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体需要营养才能康复,而且他也很久没吃到鸡腿了……
“不要这么客气。”阿水婶笑着说,但她的脸色马上凝重下来,“你快点回去吧,否则那坏女人不知道又要说你什么了。”
羽湘这才惊觉自己出来也好一会儿了,想必阿姨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她得赶紧回去才行。
“那我走了,等我下个月一拿到新水,我马上就把欠的钱全付清。”她对阿水婶实在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阿水婶也明白她的难处,所以她宽慰地说:“没关系,不用那么急。”
羽湘感激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决定要这么做。说到做到,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看着她瘦小却沉重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中,阿水婶不禁埋怨起老天爷,为何让这样善良的女孩受这么多折磨……
***
离开了阿水婶的摊贩,羽湘小跑步的往家里方向前进,小心翼翼地将鸡肉抱在怀中,担心它会因自己的不小心而掉出来,到时候不但会被阿姨臭骂一顿,还会浪费了阿水婶的好意。
她快速地绕过几个小巷,眼看着家就快到了,却在转角碰上了一个她该躲的远远的人。
他是村里的首富,却也是为富不仁的恶霸,王大富。
他的年纪比自己大上二十多岁,却对自己有着非分之想,还好前几次她都躲过了,希望这一次也能这么好运。
正当想改走另一条路时,她却慢了一步——
王大富眼尖地发现了她,悄悄向后头的一群人使了个眼色,他的几个手下马上将羽湘团团围住,轻佻地笑着,“哟,瞧瞧这小美人是谁啊?”
“你们想做什么?”
羽湘惊恐地紧抱着怀里的袋子,四处张望哪里可以逃跑,或者有谁刚好经过可以解救自己……
满意地欣赏了她作困兽之斗的悲惨模样后,王大富走到她面前,狞笑地轻碰着她细女敕的脸庞。
“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羽湘强忍着他的肥手在自己脸上滑移的恶心感觉,却也不敢叫他滚开,因为她父亲的医药费有一大半,不、现在应该说是全部,都是向王大富借来的,她担心要是自己惹了他不高兴,要讨回他资借的钱,或者停止借钱给他们,到时爸爸的病岂不又要恶化了?
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模了她的脸蛋,王大富还意犹未尽地想模上她的胸部,但却被一包东西挡住他的手,他定眼一瞧,这才看出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是什么。
“又向阿水婶赊东西了?”他幸灾乐祸地说。
羽湘静而不答,反正她家的情况全村的人都知道,而他更是明白。
见她沉默不语,王大富继续摆出心疼的模样,怜惜地长叹口气。
“唉,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辛苦,我看了可真是舍不得呀……”
羽湘听了只差没有鸡皮疙瘩掉满地。
轻瞄一眼她匀称的身材,王大富眼里充满湿秽的念头。
他那肥滋滋的食指在那“应该”叫下巴的位置慢慢滑动,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态。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羽湘心想着他是不是就要对自己伸出魔掌之际,王大富说话了——
“算算日子,你阿姨应该下个月就要生了?”
“嗯。”羽湘不懂他这话有什么意思,只好照实回答。
“你爸爸的身体好一点没有?”他继续问。
不明白他葫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羽湘提心吊胆地回答:“谢谢王伯伯,我爸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她这声“王伯伯”立刻引起王大富的不悦,他拉长了脸,轻声斥责着:“跟你说过几百次,不要叫我王伯伯,直接喊我大富就好了。”
啥?有没有搞错啊?直接叫他的名字?
听到他这样不知羞的话,羽湘实在很想用怀里的那一袋鸡肉,狠狠地往他脸上砸过去!
为了怕他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只好搬出理由来遁逃。“我要快点回去了,否则阿姨肚子饿了会生气的。”
这时候,她不禁要感激继母的跋扈,否则她要月兑身还很难哩,想想真是讽刺。
奇迹似的,王大富这一次居然让她离开。
“好,告诉你阿姨,晚上我会过去找她谈事情。”
谈事情?他和他们家会有什么事好谈?
懊不会是要来讨钱的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赶紧加快脚步,冲回家准备和爸爸阿姨商量对策。
听完羽湘的叙述,整个江家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连一向泼辣的江廖罔市也失了胃口,三个人都不知道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着。
好不容易,王大富的身影终于出现,江廖罔市连忙堆出逢迎笑脸向前迎接。
要不是挂心其他事,羽湘一定会被继母敏捷的动作给弄笑,因为那实在不像她平常懒洋洋、仗着怀孕而什么都不能做的姿态。
“王老板,今天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事?”
江廖罔市必恭必敬地跟在王大富身边,脸上的谄媚却仍掩不住心里的惶恐。
王大富摆动着他肥肥的猪手,“嘿嘿,没事没事,只是想过来看看老江的身体如何?还有嫂子不是也要生了吗?我总得关心关心。”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但他眼睛看的对象可不是大月复便便的江廖罔市,而是紧盯着站在角落的羽湘,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
但是江廖罔市哪里管那么多,她只要知道王大富今天不是来讨债的,她就阿弥陀佛了。
“谢谢王老板的关心,也多亏了您的帮忙,否则我那老头子的身体哪能好得这么快。”
“哈哈。”王大富得意地大笑几声之后,这才将视线从羽湘那曼妙的身躯上转过来,对着江廖罔市客气地说:“嫂子都要生了,不知道孩子未来的教养费用准备好了没有?”
“唉,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哪能想那么多,要是生产的钱能筹得出来,就该偷笑了!”说到这里,江廖罔市就不免有满月复牢骚。
王大富当然知道江家的困境,他会这么说,只是为了等一下的计划铺路。
他故意诧舜地睁大双眼,十分不能认同地说:“这可不行,这孩子不是江家唯一的男丁吗?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
“唉,我也只能怨叹老天爷不长眼睛,不然还能怎么办?”
王大富就是在等她说这句话。
向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人递上一张支票。
他拿下支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立即将手中的支票拿给江廖罔市,对她笑着说:“刚好,我这里有三十万元的支票,就给你当作生产费用吧,老江的身体也该买些补药回来补一补才是。”
“三十万?!”
江廖罔市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支票,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数字摆在一起,一时之间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