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礼物,两老笑得阖不拢嘴。
“玺伟这孩子就是这样,不过以后人回来就好,不要再买这些东西,知道吗?”没有怀疑,只因为他们认定上官玺伟是很爱很爱卫筑君的。
“嗯,我会告诉他。”筑君乖顺地答应。
其实这些礼物是她自己去挑选的,目的是为了制造她和上官玺伟还很恩爱的假象;而目这些对话她早已在家反复练习了好几次,还好,她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父母并没有起疑。
“老婆,别净拉着女儿说话,也该坐下来吃饭了。”坐在餐厅里,卫清华大声地催促着老婆,他心疼女儿会饿着。
“瞧我高兴得都忘了,来,我们吃饭去。今天我煮了你最爱吃的……”卫母兴奋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往餐厅的路上。
第七章
锁上房门,筑君全身无力地躺到床上去,脸上强装的笑容终于卸下。
她没想到演一出戏竟是如此困难,每当提及上官玺伟的名字,她总要摆出幸福美满的甜蜜笑容,但其实她的心早已碎成千万片,这对她简直是痛苦的磨难。
“君君?”卫母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唉,看来她又要伪装了!筑君无奈地苦笑。
站起来,对着镜子摆出一个她认为万无一失的笑容后,她才开门。
“爸去公园和人下棋了?”侧身让母亲进房来,母女俩面对面地坐在床上,她随口问了父亲的行踪。
其实卫清华的作息相当规律,早已退休的他每天早睡早起,闲暇时候最喜欢到公园里和一群老朋友下下棋。
筑君知道这是父亲对她的体贴,以往她每次回来总爱拉着母亲聊上好久,所以他干脆自己找乐子去,让她们母女俩谈谈。
“是啊,他老太爷倒好命,吃完水果就拍拍走人,也不会帮我一下。”谈到丈夫,卫母免不了一顿唠叨。
“还有什么要做的?我来帮你——”筑君不禁责怪起自己来。
她只顾埋在自己的愁苦世界中,全忘了母亲为了她回来而忙东忙四的,而她竟然连整理、洗碗这最基本的工作,都扔给母亲一个人做!她真是太不孝了!
卫母握着她的手,笑着阻止她,“不用,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说着,将她拉回床上坐下。
等她坐下后,卫母立刻神秘兮兮地瞅着她,看得她全身不自在极了。
“妈,你怎么这样看我?”筑君开口问道。
“君君哪,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们?”
她听得一头露水,“什么好消息?”
“就是怀孕哪!”卫母终于公布答案。“你和玺伟都结婚这么久了,也应该生一个小宝宝了。而且我看你蜜饯、酸梅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不离手,我才会这么认为。怎么,是不是!”
“呃……”
筑君呆住了,望着床头柜上那一包包的蜜饯、话梅,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月事好像很久没来了,可是那是多久前呢?
因为她每次月事来的时间并不固定,再加上这段时间她所有心思都在烦恼与上官玺伟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月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算算时间,至少也有两个月了,这太不寻常了。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是怀孕了,她不禁激动了起来,因为这是她和上官玺伟的第一个孩子!
她确信这孩子就是老天爷派来的天使,是为了让她和上官玺伟重修旧好的一个机会!
突然,她看到母亲满心期待的神情,再想到自己之前有过误以为怀孕的经验,她决定先到医院检查一下再说,免得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妈,你想太多了,我没有怀孕,我只是最近吃不下饭,想用这些东西来开开胄。”她故意四两拨千金,将话题轻轻带过。
“唉,害我空欢喜一场。你不要学人家避孕喔,免得要生的时候生不出来,到时候就惨了……”卫母欢喜落空之余,不免叮咛女儿。
“妈——我突然想到玺伟要我做一些事,我得马上赶回去。
她等不及了,如果今大不弄个清楚,她是坐不住也站不稳的。
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卫母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将行李再搬出来。
“什么事这么紧急,难道就不能明天再回去?”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女儿这次回来有点奇怪。像现在回来不到半天,就又急着赶回台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筑君一手拎起行李,另一手则握紧母亲的手,对她露出愧疚的笑容,“对不起,妈,改天我再回来看你们,帮我告诉爸爸我回去了。”
“不叫玺伟或林伯来接你?”走到大门口,卫母不放心地问。
筑君笑着摇摇头,“这样来回太麻烦了。”举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她迅速地坐进后座,然后隔着车窗向母亲道别。
“妈,我走了,再见。”
“再见。”对着车子的背影,卫母低声地说。
☆☆☆
一赶回台北,筑君就丢下行李,直接坐着原车到医院,检查自己是否真如母亲猜测的已经怀孕。
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盯着自己的诊断书却沉默不语,让她焦躁不安。
“上官太太,恭喜你怀孕了。”女医师露出笑容,向她道贺。
“真的?”
筑君简直不敢相信,她高兴得眉开眼笑,欢喜地想着该如何向上官玺伟说这个好消息。
他会喜欢这个孩子吗?嗯,一定会,因为他是多么期待他们俩爱情的结晶。
她的喜悦同时感染了眼前的女医生,她微笑地点点头,“是的,目前胎儿已经有六周大,预产期是在明年……
“六周!”
听不见她接下去说了什么,筑君只被这两个关键字眼给吸引住,灿烂笑容瞬间冻结,她无法置信、瞠大双眼地瞪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肮。
如果孩子已经六周了,推算日子,是在夏威夷度蜜月时有的,而且是在上官玺伟离开她、自己喝醉酒的那一夜产生的!
这孩子根本不是上官玺伟的,而是……
她突然想起自己喝醉酒后,是殷天棋待在自己身边,而隔天他说的话又是如此暖昧,难道——孩子的父亲是他?!
不、不会的,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
她焦急地拉着医生的手,“你有没有弄错?时间会不会是早一点或是再晚一点?”
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随便早一个星期或晚一个星期都好,就不要是那可怕的六周!
不解她的情绪转变为何如此之大,医生重新看过诊断书,最后以确定的口吻说:“不会错的,我们医院——”
不等她说完,筑君逃难似的跑出诊断室。走在笑声不断的走廊上,她却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
“不会的,不会这么凑巧,一定是这家医院弄错了,我要换家检查。对,换家检查才算数!”她喃喃自语地坐上计程车,往另一家大型医院出发。
然而,同样的结果再次上演——
她必须靠着柱子才能勉强站立,手中激动地紧握着诊断书,在看过一遍又一遍之后,她不得不相信命运的捉弄。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原本她希冀这个孩子,能为她挽救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但没想到老天爷的一个玩笑,却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中。
“不、不行,我不能让这孩子生下来!”突然,堕胎这个念头闪过她的脑际,却在下一秒钟,她为自己的残忍心肠感到震惊。
“老天,我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想害死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她惊讶地呆看着玻璃上的自己,不敢相信那个狠心的女人就是自己。
可是留下它,你的婚姻就会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