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他只看到自己和殷天棋在一起的画面,他就气成这样,如果……如果问出来的结果真如她所想,那么不仅她会崩溃,他也会不能接受的。
不可以,她不能问!她不能毁了这个家!
看她痴傻地站在那里,他霸道地命令:“去收拾行李,我在客厅等你,我绝不会让你和你的情夫继续留在这里幽会!”
绕过她,他留下她独自一人在卧室里,不再回头看她。因为他发现,虽然知道她曾背叛过自己,但他却还是不争气地想要她。
盯着那扇隔绝两人的门板,筑君的泪再度模糊了视线——
☆☆☆
坐在候机室里,看着来来往往的旅客,再转头着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丈夫,筑君小心翼翼地开口:“玺伟,你饿不饿?我想去买个东西吃。”
如果连昨晚晚餐也算下去的话,她已经连续三餐没有吃了,但就算她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还是没有食欲。会这么说,只是因为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听到她的问话,上官玺伟却冷淡地头也不抬,兀自看着手中的报纸。
即使没有看到他的脸,筑君还是知道他在生气,她宁愿他凶她、骂她,也好过现在的不说话。
“那我去买罗。”
丢下这句话,她抓起钱包,飞也似的往机场敖设的餐厅奔去。
由于正值下午茶的时间,餐厅里都是观光客,排队排了好久,终于轮到她了。
拎着装有一杯柳橙汁、咖啡,和两个总汇三明治的纸袋,她慢慢地往回走。
“筑君!”
随着这叫声,一只温暖的大掌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她反射性地转过头去,却在看到眼前那人时,惊讶地睁大双眼。“殷天棋,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往上官玺伟的方向看去,担心他会发现殷天棋的身影,而再度误会。
殷天棋明白她的顾虑,所以他直载了当地说明来意。
“我离开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妥,所以又再去找你们,结果听侍者说,才知道你们已经退房,所以我才赶来希望能向你先生解释清楚,幸好你们还没走。”
不过他的好意却被筑君解读成另一种意思。
“你还想解释什么?”
是啊,他到底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搞到她婚姻破裂他才甘心?
他好可怕!
突然,这种奇异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瞪着眼前这个挂着关心笑容的脸,筑君竞然觉得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自己却察觉得太慢,早已陷入他的陷阱里。
而忙着和她道歉的殷天棋完全不察她思绪的起伏,犹自继续他的忏悔。“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一个无心之过,造成你们夫妻……”
他突然停下声音,然后忘了男女分际,冲动地抓起她的手腕,气愤地大吼:“你受伤了?怎么,他打你了?”
筑君看了一眼他所说的“伤痕”,那是上官玺伟推她时所造成的擦伤,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她的皮肤比较白,血管也比较细,所以往往一点小伤看起来却比实际情况严重好几倍。
“没有,你快放开我……”她焦急地想挣月兑被他抓住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却出奇地大,让她无法把手抽回来。
筑君紧张地看向上官玺伟的方向,害怕他会注意到这小小的骚动。
不过她不着还好,一看简直吓得她快晕倒——
因为上官玺伟不但发现他们两人拉扯的动作,还直直地往他们走来,脸上像是结霜一样冷的吓人。
“你不要替他掩饰了!”自动将她脸上的惊惶解释成她受欺凌而不敢言的表情,殷天棋更是怒不可遏。
从小的教导让殷天棋无法袖手旁观,他决定要挺身而出。
“太过分了,我殷天棋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会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你还是他老婆耶!”
筑君这会儿开始为他的生命担心。“殷大棋,你不要管了……啊!”
她来不及说出口的警告全数化成一声尖叫,然后只能傻傻地看着殷天棋的身体随着眼前挥过的拳头而飞跃在地。
顿时机场内尖叫声四起,大部分的旅客四处逃窜,只留下一些爱看热闹的驻足围观。
“玺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筑君试着挡在他前面解释,却被殷天棋一把拉开。
擦去嘴角的血迹,他挑衅地斜睨着眼前怒气冲天的上官玺伟。
“你竟敢揍我?!哼,我要让你瞧瞧,我殷天棋也不是省油的灯!”
话落下,他敏捷地挥出拳头。
当然上官玺伟也不甘示弱,他早就想狠狠地揍他一顿了,刚刚那一拳根本不能将他心中的恶气全数宣泄出来。
就这样,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得激烈。
“玺伟,不要打了……”
一开始筑君还会替殷天棋担心,因为她非常清楚上官家为了保护上官玺伟这个惟一的血脉,不惜重金从日本礼聘武术教练来教导他一些防身技巧,这样强劲的对手岂是斯文如殷天棋所能应付的?
不过几拳下来,她才惊讶地发现殷天棋也不是泛泛之辈,但这反而让她更是忧心忡忡,毕竟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们不要打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却无法分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直到机场的警察出面制止,他们才结束争斗。
想当然尔,殷天棋是没有机会将解释给说出口了……
☆☆☆
坐在车子里,筑君偷偷瞧了身旁的丈夫一眼,然后凄然地长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并没有在睡觉,而是不想着到她,才闭着眼睛。
这一路上,他说过的话她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惟一令她欣慰的,就是他没有忘记她不太懂英文,没丢下她自己回台湾。
“咳……”司机林伯被这诡异的气氛给压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扯出一句话:“少爷、少夫人,到家了。”
他眼睛不敢乱瞟,担心自己多看一眼,可能就会卷铺盖走路。
好奇怪喔,少爷和少夫人不是去度蜜月吗?怎么少爷的脸臭得要命,而少夫人的眼睛肿肿的,好像……刚哭过一样,而且她还一直叹气。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把车开进去之后,你就可以休息了,今天我不会再出去。”上官玺伟交代几句,也不管筑君下车了没,就独自一人进屋里去了。
筑君接收到林伯的疑惑眼神,她只能一阵苦笑,提起自己的行李,慢慢地走到他们的房门口停住。
迟疑了十天之后,她决定编一个善意的谎言,如果能让他们的婚姻维持下去,要她付出所有她也愿意。
一推开门,原本明亮空间因为拉上厚重的窗帘而显得宛如黑夜,抓住仅剩的一丝勇气,她关上房门,剪断想奔逃出去的念头。
好不容易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她找到了上官玺伟,他连衣服也没月兑就直接躺到床上,头埋在大大的枕头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玺伟,你睡着了吗?”她轻轻地走到床边坐下,小手按在他的手臂上。
上官玺伟不出声,但筑君知道他在躲她,因为当她的一碰到他的手时,他身体轻微一震,泄露出他并没有睡着。
他这反应让筑君更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殷天棋真的只是我在夏威夷认识的朋友,而且我早就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
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但是如果没有那一晚,她会说得更理直气壮。
上官玺伟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是吗?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