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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绘丽人笑 第11页

作者:文滢

他的威胁,让戚宝宝缩了缩脖子。“可不可以……都不要?”

“我说过你再跑一次,就要你好看!”

“因为我内急,找茅房啦。”戚宝宝搓着两掌,笑着打哈哈。

暗玄溟一掌拍上桌,吓得她差点跳起身来。二派胡言!你存心要让我拔掉你的舌。”找茅房找到大街上去,这丢死人的鬼话她还真敢讲给他听。

“别、别激动,你伤口上的血,又会流出来的。”戚宝宝替他担心,一方面也是为了顾自个儿小命。

墨黑的眼眸窜着火光,傅玄溟忍着怒意,专心地替自己疗伤,不再和她计较。

他走到屏风后,到斗柜里取了干净的布和治刀伤的药罐,又坐回戚宝宝身边,动手月兑衣时,那丫头又大声嚷嚷了起来。

“喂喂喂!你做什么?”戚宝宝掩面,他动作可真快啊,一会儿就在她面前月兑得仅剩单衣。

“我不月兑衣怎么擦药?”傅玄溟凶狠地问,差点冲动地抓起烛台往她的头顶敲去。他伤成这样,是谁害的?

“男女有别呐!大爷请准许小的回避。”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他懂是不懂?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出嫁的呢。

“要是你敢踏出这扇房门,我就打断你的腿。”傅玄溟月兑下最后一件单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他浑身上下布满伤疤,在烛火的照映下,像是有数十条妖蛇缠身,纠结在他的身躯。

那些疤,看来沭目惊心,让人十分震惊。戚宝宝不小心偷瞄到一眼,整个人便傻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疤痕,没想到有人会是这样过日子的。

暗玄溟根本没见到她吃惊的模样,检视着臂上的伤势。伤口不长,却比想象中的深,难怪他血流个没完。

看来,势必要缝合才能止住血了。他皱起眉,又拿来一盒针线,盒内的针和缝衣裳的绣针下同,是宛如新月的钩形针。

暗玄溟拭着手臂上的污血,想要清理伤口,动作却有些困难。

“我……来帮你。”她终究还是看不下去,虽然怕见血,也只能咬牙忍耐。

暗玄溟看着她没吭声,那张圆脸明明就怕得要死,还想逞能。

接过白净的布,戚宝宝很仔细的尽量不去碰着他的伤,轻手轻脚的拭净血渍。

“你身上好多伤呀,今晚又添了一条……”说这话时,她心里十分自责。

俊颜没什么表情,直到听见她小声的道歉时,傅玄溟的眼中闪过一丝火花。

“都是我害的……对不住……”垮着脸,看他伤得比想象中严重,戚宝宝愧疚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温红的烛火之中,有双梨花带泪的眼眸隐隐发亮着。傅玄溟没想过会有人因为自己受伤而感到歉疚,甚至为此落泪。

这辈子,还没有人……为他这样做过。

“你哭什么?”他应该是要恼火的问出口,可不知怎地口气竟然温和许多。“痛是痛在我身上,又不是在你身上。”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吸吸鼻水,戚宝宝抽抽噎噎地说道。

“没人怪你。”话没讲几句就要哭了,真是个丫头!

“我只是……只是想找我老爹。”她一个人,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爹爹又近半年没回家,他身上穿着官服,想必和老爹有关系。

“时候到了,我自会放你走。”既然画魂笔在她手上,要拿到手就并非难事,只是时机不对,她要是再鲁莽一点,势必会坏他的局。“届时你若要在凤阳城里寻人,我会帮你。”

他们各取所需,就应当相互配合。踩了彼此的脚,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被官衙的人带走,你是个捕快,应当很明白我老爹最后和谁走了?”

“凤阳城说大不大,但也没有多小,我在衙府里连捉贼的心力都不够用了,哪里清楚戚墨最后到底和谁走了。”

捡起针,傅玄溟很熟练的缝着伤口,让戚宝宝看得冷汗直流。

“很痛吧。”被砍一刀就已经够疼了,还自个儿拿针往伤口上缝,真是疼上加疼啊!

“习惯了,男人若连这点疼都忍不了,怎能成就大事?”他可没那么多眼泪能掉,不像她是水捏出来的小女圭女圭。

戚宝宝见他伤口缝得整齐,还在伤口上打了个结,方才流得很猛的血势便缓了下来,心底不禁暗暗松口气。

“你无端遇上那群夜盗,不知道是好运还倒楣。不过,你有见到为首那人的面貌吗?”好运是指她在刀下还能活,倒楣是说她最后竞又被他逮回,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有……”但不是很清楚……戚宝宝不敢说。

“这批夜盗猖狂个把月,衙府里为了抓他们,几乎是倾尽全力。”他们嚣张的行径,令傅玄溟相当头疼。“就这么刚好,偏偏被你给撞见。”

暗玄溟思索半晌,明白自己若不随时看紧这丫头,出了岔子他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要不,我们做桩买卖。”傅玄溟心念一转,选择将她摊在日光底下,光明正大的带在身旁。“你替我绘齐这批夜盗的肖像,我顺理成章的让你进衙府里找人,如何?”

“真的?”戚宝宝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好好,就这么办!”

第五章

有一种人,天生就很贼。那种人,通常被称为——小人!

而她戚宝宝身旁站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你真的很卑鄙。”她失算,中了这家伙的奸计。

暗玄溟一手揽在她的肩头,那紧握的力道,让戚宝宝皱了皱眉。

“好说好说!就是比你聪明些。”再跑啊!看她是要飞天还是遁地都随意,想在他面前作乱,那就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正气凛然的衙府里,掺有一丝森冷感,戚宝宝说不出盘旋在心底奇异的感觉。可能是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跺进宫宦之地,难免心生畏惧。

“大哥,你伤势好些没?”丁尧见到傅玄溟,立刻关心昨夜的事儿。

“没有大碍,倒是你,问出那批夜盗的贼窝没?”他们逮到的这群小贼,不过是底下专出力的手下。若没有捕到大鱼,手里捏着小鱼,也不算是功劳。

“还没,他们嘴巴紧得很,要搜出贼窝恐怕没那么简单。”丁尧瞥见他身后的小丫头,喊了一声。“哎,那不是昨晚的小娃儿?”

暗玄溟按着她的后颈,将人给拖到前头。“她叫宝宝,是我同乡。”

“傅宝宝啊!名字挺可爱的。”既然是大哥同乡,那要客气点才行。

戚宝宝咬着牙,很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我不姓傅。”什么鬼同乡,她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跟他是同乡!碍于此刻发火便无法明目张胆地查爹爹的下落,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是个画师,昨晚既然撞见那群夜盗,我想,要是藉着她的本事,将其他党羽揪出来不是难事。她绘人的工夫很好,到时咱衙里放出一些风声,必定弄得那群夜盗心惊胆跳。”

“可是这样我会不会倒大楣呀?”她虽然看过他们,但是同样的,她这张圆脸也被对方记得牢牢的。

“没错!记得在放出的消息里,要让他们知道当晚撞见的,是个画功一流的画师,并且过目不忘,要他们一个个都别想存着侥幸的心。”

戚宝宝扯着傅玄溟的袖口,耳语道:“你真的打算让我留着小命找我爹吗?”她呵呵地朝丁尧笑,话却说得咬牙切齿,只有傅玄溟知道。

“这叫激将法,你脑子就只有一丁点儿大吗?”他大掌按在戚宝宝的头顶上,同样小声的回答她。

“是!我等等就去放出消息。”丁尧这人做事手脚俐落,转头就要踏出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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