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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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填跟你一样的志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早从报纸上看到榜单后,徐世萱就叫个没完。
原来,她和严思齐填了相同的志愿,不知道是电脑出了问题,还是她们真错志愿,划错格,如今她成了外文系的学生,而严思齐则是历史系的榜首。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在同一所学校。”严思齐倒安慰起徐世萱。
“不要嘛!人家就是要跟你同班嘛!你看现在怎么办?”徐世萱像是个没糖吃的小女孩。
“你呀!就是这么烦人,我真高兴上了大学可以摆月兑你。”严思齐笑笑说。
“你……严——思——齐,枉费我对你那么好,你这么说对得起我吗?”徐世萱的眼泪快掉
下来了。
“跟你开玩笑的啦!都成定局了,你要我怎么办?”严思齐两手一摊,一副没法度的样子。
“走,我们现在上台北,把成绩单带去学校,请他们重新查一次电脑。”徐世萱拉着严思齐
的手,往前走。
“你疯啦!严思齐睁大眼,看着好友,“同一个学校就很好了,干么一定要同系同班,你该不会是……”严思齐暗示着徐世萱有某种癖好。
“你没良心!”徐世萱反过身,背着她。
“你怎能怪我那么想?是你的举止太奇怪了,都放榜了,还有人还拿成绩到学校复查的,不是对我有意思,是什么?”
“你还说!”徐世萱跺着脚。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严思齐收起玩心,正经的说道:“其实是我把志愿改过了。”
“为什么?”这次徐世萱睁大眼睛。
“不为什么,”严思齐耸耸肩,轻松的说,“只是突然想念历史,所以就改志愿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徐世萱叫着。
“我知道你想念外文,徐爸爸、徐妈妈也希望你念外文,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不过也还好,
都是在同一所学校,要见面也很容易。”
“什么嘛!居然擅自改变志愿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太过分了!”徐世萱生气的说。
“萱萱,你不要生气啦!我只是想要有自己的空间跟时间去思考很多事,你知道自从我妈去
世之后,我有很多事没去处理,我也该想想以后的事,毕竟我只有一个人,而且也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依赖妈或你。”
“小齐,你不要这么说嘛!你不会永远只有一个人,我永远会在我身边,还有我爸爸妈妈也是,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他们当成你的亲人,不要老是一个人把苦往肚里吞,让我分
担你的苦,好吗?”
如果说严思齐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心存依赖,她记得妈妈以前就常告诉她说:“天下没有散的筵席,即使是母女也有分离的一天。所以,小齐,你一定要学会独立、坚强,那么当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你也不会觉得孤独、寂寞。”
严思齐必须承认妈妈的话是对的,天下没有不散宴席,但是,妈妈也错了,她仍会觉得孤独、寂寞。
“萱萱,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严思齐真诚的感谢上帝赐给她这么一个好友,让她觉得人生不是真的那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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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明天我就要上台北了,也许要过好一阵子才能再来看你。”
严思齐带了鲜花、水果来严峻墓前,自从严峻过世后,她几乎每天都来扫墓,尤其明天就要上台北了,她更是来和母亲做一番长谈。
“我听了妈妈的话,没去念商学系,我选了历史系,是妈妈最喜欢的,可以吗?”严思齐笑笑的问。
严峻墓前的草,微微的动着,仿佛在回应她的问话。
“其实妈妈,我好害怕,对未来好迷惘,台北是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地方,可是我对那儿充满了好奇,因为那是妈妈和爸爸认识、相爱的地方,而我也是在那块土地上被孕育出来的。”
严思齐青春洋溢的脸上泛着甜美的笑容,似乎她早已幻想过不下数百次了。
“从明天开始,未来是一个不可知的时间和空间,我很期待也很怕受伤,有点像在说广告词,是不是?”严思齐自己说完,笑了笑。
“妈妈,你不要担心,我绝对会遵守和你的约定,离爸爸远一点,当个乖宝宝。对了,关于房子的事,那家建设公司找了我好几次,我没有答应他们,那是我和妈妈仅有的回忆,我会一直保留它,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会保住它的,所以请妈妈放心。”严思齐频频向严峻保证。
九月的太阳,仍晒得让人有些受不了,但是严思齐却甘之如饴,只要能和妈妈多一份相处的时间,她才不觉日晒雨淋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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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
幻想过无数次的台北,母亲的故乡,终究还是敌不过亲眼看到它。
热闹的人群、繁华的街道,红男绿女,绝对的吵闹,绝对的对比、绝对的流行,和家乡是多么的不同啊!
严思齐一双大眼骨碌碌的转来转去,不可否认的,她被这个陌生的城市吸引了,她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期待未来的生活了。
“哇,台北好可怕哦!人一大堆,车子又乱开,到处都是建筑物,连一颗绿色植物都难看到,这是什么烂地方啊!空气也不好,噪音也很大,行人匆匆忙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好像别人欠了他们八百万似的。”徐世萱一出台北火车站就开始哇哇大叫,开始挑剔台北的一景一物。
对于徐世萱的聒噪,严思齐似乎是听而不闻,她仔细的观察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希望能在其中找到一些和妈妈有所关联的事物。
结果,她努力的找、努力的看,怎么也看不到母亲的口中那一片红砖屋,而母亲所说的新公园也变成了二二八纪念公园。
严思齐怎么找也找不出曾经属于母亲的那一片乡愁,这真的是妈妈每天心里惦记的地方吗?她自问。
斑楼大厦、市政建设,台北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台北了吧!
严思齐看过旧的台北,那是母亲在台北的一些旧照。没想到二十年可以让一个都市有这么巨大的转变,严思齐几乎是用敬畏的心情来看待这个都市。
“小齐,你看。”徐世萱指着面前那条大马路。
一群人头绑着白布条,有人拿着标语、有人拿着旗帜、有人则拿着宣传单漫天发散,其中有一人高站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述说着他们的来意。
“是抗议的群众哩!可是,他们在抗议什么呢?”虽然在电视上早看过无数次抗议活动,但这可是徐世萱头一次亲眼看见,她的好奇心自然不在话下。
“走吧!收起你的好奇心,如果你真想知道还不如看晚上的新闻,保证有很多精彩内容。”严思齐拖着她离开现场。
“人家还想看嘛!”徐世萱意犹未尽,频频回头。
“人家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我看你是徐姥姥到台北,套句现在最流行的一句话,俗搁有力。”
“严思齐,你想骂人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徐世萱嘟着小嘴。
“天啊!我还以为我骂得很直接了呢?没想到有人竟然以为我在拐弯抹角,真的是会让人昏倒。”严思齐假装昏倒状。
“你就会欺负我,本来到台北我们应该更相亲相爱的,谁知道你一直在欺负我。”徐世萱很不满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