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急,稍后再说也不迟。”果然!
难道,有贵人暗中相助?会是谁呢?
江定雄背着江夫人随着大夫沿着弯曲的小路,走到药馆,一个小伙计早在门口等着,将三人迎进内室,扶住江夫人在软床上躺下后,领命煎药去了。
“你为何要救我们?”这些日子的经历让他无法再让一颗简单心去看待任何事,他不是傻子,这个大夫特意找上他,应该是有原因的。
“大爷就不要问了,老朽只是受人所托。”
“谁?”
“他不想透露姓名,请恕老朽不能据实相告,但请大爷放心,老朽绝无恶意。”
伙计熬好了汤药端了进来,江定雄扶着江夫人起身喝下去。
“雄儿,别为难大夫了,只当是菩萨现身,让咱江家不致走投无路。”
“夫人,您就别操心了,好生安歇着吧!”大夫对她说完转过身恭敬依旧地道:“大爷,咱们到客厅里谈,别吵了夫人。”
客厅里的布置很简单,几张椅子,一张长形八仙桌,连盆花草也没安置。
“大爷——”
“叫我定雄吧,不知大夫贵姓。”
“老朽姓叶。”
“叶大夫,不管怎样,这次都多亏了你。”
伙计上了茶,眼睛不住地瞄向江定雄,终于忍不住话,开了口:“你就是江大爷对么,那次你在擂台上将那恶人一脚踢下,实在太痛快了。”
“不得无礼,还不下去。”
叶大夫轻斥,转过头笑道:“我这小伙计可对你崇拜得很,整天江大爷、江大爷地说个不停。自去年擂台赛后,就开始舞刀弄枪的,整日要学得大爷一样的功夫。”
江定雄怔了一下,有点不自在。很少被人夸奖,没料到他也会被别人当成英雄,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大爷的功夫,为什么不去武场比试,就是考个武状元,应该极有把握的。”
“我!”他苦涩地笑着,“我怕是不行的,武状元不只考武功,还要看文采,我又不爱读书。”
叶大夫笑了,为他的坦诚无伪,不觉对他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几分。
“大爷以后有何打算?”
江定雄有些茫然,虽然有一身武功却不知有何种用处,现在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他真没用。
“我想找点活做。”
“这个不难,咱镇上王老爷家正缺个护院的,不知您愿不愿意委屈一下。”
“好,好。”江定雄感激地应道,“叶大夫,真是谢谢你,要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叶大夫暗叹,这大爷毫无心机,心思单纯得一如孩童,一身绝世的武功竟不知该如何施展,幸亏有贵人暗中相助,若是为坏人所利用,怕要引来一场大患。
“大爷,那就这样说定了。先让夫人在这里休养着,等住房安定下来再搬走也不迟。”
“麻烦你了,叶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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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江定雄。”
一声娇喝由远处的凉亭传来,江定雄皱了皱眉,还是顿住了脚,同行的几个家佣都笑着先行离去,只留着他忍受这无休止的骚扰。
靠着叶大夫的介绍,他进了王家的护院,娘亲也病愈随着他搬进王家的别院。在一次比试中,他稍露了两手,迎得王家上下的刮目相看,大家似乎都很尊重他,佩服他。这是以前他没有料到的,没料到他也能愉快地与大家相处。
“喂,你没听见我叫你吗?”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的话,一切就会更顺利了。他不耐烦地看向走近的一个婢女,远处的凉亭里坐着的王家三小姐王家柔,正拎着块帕子边试着脸边含笑往这边瞟着。
“有事吗?”
他看着跟前的婢女,一副伶俐的样子,只是很讨人厌,不知天高地厚地对着人就吆喝,一点下人的本分也没有。
“我们小姐请你过去聊聊。”丫头一副施恩的口气,似乎认定,江定雄听了她的话会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不行,我还有事。”他不等她反应过来,转身就走开了。
“你——”那婢女气急败坏地在背后嚷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小姐的话,难道不想在王家呆下去了?”
前进的脚步顿了下,还是继续前行,不理会身后的叫嚣和凉亭中变了脸的王家柔。
这些女人真是烦人,要是在以前他早一脚踢开了,怎么会任她们嚣张。信步人了别院,在屋子里坐下,绷着一张脸喝着桌子上的凉茶。
江夫人由内屋出来,见儿子烦躁地皱着眉,便笑着过来,这些日子母子两人相依为命,距离竟比以前又拉近了许多,之前只顾着与二房争斗,急略了孩子,现在这些遗憾似乎都不曾存在过。
“雄儿,又是三小姐在惹你烦了?”
“这些女人真不要脸,我都说了不想理她们了,还一个劲地缠着人,真是烦!”
“休说些孩子气的话。”江夫人轻笑,“人家说不上是在向你示好呢。”
“我不稀罕。”
“你这孩子就是太任性了。”说着江夫人叹了口气,“若是以前这种地方人家的小姐,江家是不会看人眼的,但是今非昔比了,人家小姐看上我们倒成了你的造化,王家三个女孩,两个已经嫁出去了,这个小女儿似乎是留着招女婿的,我瞧着这王老爷也似乎有意于你呢。”
“谁理他在想什么,我可不要那个三小姐。”江定雄烦躁地喝了口茶,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你也该成家了,总不能一辈子陪我这老太婆。”
“我还不想成家,就是成家也不要那个三小姐。”
江夫人看着他嘀咕着,有些了然地道:“你还是忘不了香玉是么?”
“她不叫香玉了,她叫卫颜。”下意识地捏住了衣袖,一个硬硬的东西凸了出来,他握住了,并紧紧地将拳头贴住身体,满眼的苦涩。
“雄儿,忘了她吧,你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都是丈夫造的孽,为何还要让无辜的雄儿来承担。
“我知道,她害死了爹。”他神色复杂,很多很多的无可奈何就这样闯入。将他的人一次次地伤个正着,“娘很恨她对吗?不希望再见到她是吗?”
江夫人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深远地望着窗外,“我能以什么立场去恨她呢?你爹对卫家做了那样令人发指的事,人家还是放了我们一条生路。我怎么会恨她呢?卫小姐是个有能耐的人,做出的事也惊世骇俗,我很佩服她,也感激她能放过我们母子。”
不知为何,听了江夫人的话,江定雄竟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卫颜利用了他,不由得脸色又黠了下来,“她只将孩儿当成傻瓜一样看待,她会读书,还会看病,也会骗得人团团转?”
“雄儿,你心里果然爱她已深。”
“谁还稀罕爱她。”他捏着拳头,倔强地不愿承认,她骗了他,又不爱他,她那样可恶,那样无情。
江夫人忧虑极了,儿子已深陷进去,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呀,虽然不愿伤害儿子,但她也不得不硬起心肠让他死了对卫家小姐的心。
“现在的江家已经垮了,而卫家却正是崛起之时,连皇上都要亲自写匾,这种荣耀并非一般人能享有的。何况卫颜又长得如花似玉,现在正值花样年纪。求亲的怕已踏破了门槛,这些人中王孙贵族怕也不会少,她以后的前途定是富裕权贵,再也不是那个清贫的小丫头了。”
说着,抬着看了看江定雄,见他咬了牙,一脸的铁青。心中痛也不得不狠下心来继续道:“你与她已是两种不同阶层的人物了,这就是命,你不得不认。雄儿,听娘的话,把她忘了吧,别再一个劲地想着过去的事,就当那个陪在你身边的香玉死了,就当她死了好吗?这样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