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丝八残机,何悟不成匹。
是啊!属于她的爱情故事犹如残破的织布机无法将丝绒织成完整的布匹,如今她的心寄托何处?
“不是要收集露珠吗?快动手吧!”姚令门刻意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赵冰儿这才收起纷乱的心绪,开始行动。
此时,她看见山崖边生长几朵不知名的水蓝色小花,于是放下手边的工作,奔过去,想摘一朵起来嗅嗅、把玩,谁知脚一滑,眼看整个人就要跌落山崖下,幸好姚令门眼明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两人往反方向倾倒,双双跌落在地上。
姚令门一转身,将她重重压制在身下,两手撑起上半身,拉开点距离,好仔细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赵冰儿的语气不稳,怕他越雷池一步。
“你相公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好美,比任何一朵娇艳的花还美……”他含情脉脉地说完,开始俯身折磨她鲜红欲滴的唇。
她却僵硬得像块木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将双眼闭上,仿佛在等待时间流逝……
许久,他放开她,对她的冰冷、麻木有些不太高兴。没错,她现在还不算属于他的,可是……他就是情不自禁,她的美一再引诱他犯罪。
“我们回去吧!”赵冰儿脑子一片空白,赶忙起身,先行下山。
姚令门叹口气,脑子也一片空白,丧气地尾随在后。
服下五行还阳散后,巧莲觉得全身舒畅无比,精神奕奕,仿佛获得重生似的。
这药果然一吃见效,才刚服下几刻钟的时间,她便可下床又蹦又跳,现在就算要她上下山十趟都没问题。
她的康复让赵冰儿和杨则连日来沉甸甸的心立刻轻了大半。
不过巧莲发现赵冰儿表面高兴,心里仿佛有事刻意隐瞒着她。
这会儿趁杨则不在,巧莲来到她房里,想好好同她聊聊。
“小姐,你该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我同你如此交心,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赵冰儿的确是不能说,她和姚令门之间的协议,巧莲和杨则若知道,一定会反对到底,认为她自暴自弃,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怎能出尔反尔?
“哪有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
巧莲不信,突然想起那天姚令门突然要赵冰儿陪着上山的事,此事实在诡异,她不得不查。
“你同那姚公子没什么吧?”她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个结果来。
明儿个姚令门就要派人接赵冰儿过去,这事迟早会曝光,赵冰儿自知瞒不了,只好编个理由:“我同姚公子对彼此皆有情意,我决定跟他了。”
巧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像赵冰儿这么死心眼的人,怎么可能来洛阳不到一个月就移情别恋?这其中一定有鬼!
巧莲觉得赵冰儿嫁入楚府改变好多,从以前的黄毛丫头变成现在拥有满坑满谷愁烦的少妇,谁说闺中少妇不知愁?以前……唉!不说以前了,只说现在吧,她真怕赵冰儿会做傻事。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做?姑爷他……”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赵冰儿突然疾言厉色,摆出主子的架子压她。
巧莲赶紧将想规劝她的话吞了回去,一脸受伤的表情,赵冰儿从没这么凶恶地吼过她。
赵冰儿也知道自己言行失控,但继而一想,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巧莲便不敢再多过问什么,太多的关怀只会让她更加痛苦而已。
“今天以后你别再跟着我了,就留在杨则身边吧。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动了情,将来必定不会辜负你的。”赵冰儿想在离开之前把什么都安排好。
“不!小姐,你不要赶我走,我要一辈子服侍你。”巧莲死都不依,头摇得像搏浪鼓。
赵冰儿对她的反抗没有任何回应,径自说着自己的打算:“这事以后你再替我向杨大哥解释,所谓烈女不侍二夫,但我不是烈女,只想找个好男人共度一生,你无权阻止我这么做。”
“好男人?你不是不相信男人了吗?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楚家的人。”
“那又如何?我一向视三从四德如无物,七出也不知犯了几条,楚孤湛迟早会把我给休了的,你替我担心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为何不能一嫁再嫁?”
赵冰儿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巧莲毫无招架之力,从来赵冰儿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既然不能力挽狂澜,巧莲只好闭嘴,默许了一切。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巧莲在心中不停自问着,早知如此,她宁愿陪赵冰儿留在长安,就算受委屈好了,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她们主仆必须分离的下场。
在姚家的屋后有一大片竹林,走过这片竹林,远远的就可以看见绛梅山。
赵冰儿初来乍到,在屋子里待不住,便跑到林子里去散散步,顺便试试自己的功夫有无退步。
当她发现自己的掌力竟劈不断一根竹子时,简直懊恼得不得了!这时,她突然发现有人从背后搭上她的背,立即转身,一掌劈了过去,却被一只大手钳制住,随后她便跌入一个宽敞的怀抱。
“呼!好悍的姑娘,幸好我功夫也不差,否则怎么制得了你?”姚令门苦笑道。
赵冰儿立刻挣月兑他的双臂,至今仍无法很自然地面对他。
“是吗?有没有胆量同我比划比划?”她对他方才说的话不服气,于是向他下战书。
“我不会欺负女流之辈,你的三脚猫功夫是赢不过我的。”
赵冰儿不甘示弱,捡起地上断了的竹子当武器,像拿大刀似的向他砍去。
奇怪的,他的双脚缩地成寸,一下子便不见人影,在她遍寻不着之时,他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搂着她腾空转了一圈,还在她的颊上重重吻了一下。
“你占我便宜!”赵冰儿气得直跳脚,又奈何不了他。
姚令门忍俊不住,第一次看见她这副耍赖的俏模样,全身骨头都酥软了。
“没想到你与千璇的个性还真有点像,你到底有几种不同的面貌?我要将它们一一模透。”他抚弄着她的云鬓,情意绵绵。
赵冰儿推开他的手,反驳道:“我看来看去就这一种面貌,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那天我在院子里看见你一个人在玩蹴鞠,当时就觉得你这姑娘不简单,除了这个,你还喜欢什么?”
“时下一些姑娘都同我一样,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一样能做,别说是蹴鞠,就是击球、骑射和田猎也同你们男人一样拿手。”
这击球的风气是当今圣上带动的,皇上精于击球的消息传到于阗,于阗国还遣使献打球马匹两匹呢!
“改天咱们来比试一下骑术如何?”姚令门逐渐能抓到她的喜爱,这对将来两人的相处很有帮助。
赵冰儿好像遇到知音一样,开心又自傲地说:“比就比,怕你不成?”
这个女孩真有趣!姚令门的脸上浮现疼爱似的笑意。
自从姚令门有了赵冰儿陪伴后,日子不再过得乏善可陈,心情更是特好,千璇有了很多自己的时间。
如今一有时间,她自然往杨府去,每次只要见到杨则,她的心情就会像姚令门见到赵冰儿时一样好。
“杨大哥,听说街上来了一对父子,会耍宫中跳铃、掷剑的功夫,咱们去瞧瞧好不好?”千璇欢喜地边叫着边奔进杨府大厅。
方才又有一些达官显贵有意攀亲,派人来打关系,杨则花了好些工夫才将他们打发走,这会儿看见她来,精神为之一振。
“你呀——整个小脑袋瓜就只想到玩。对了,冰儿在那儿过得还好吧?姚公子……有没有……任何强人所难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