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会这样?上回你把我从这儿救出去时,不是带着我三两下就翻出去了吗?”
“那时候是狗急跳墙,连我自己都很惊讶。”赵冰儿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在莫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吩咐巧莲:“你去柴房里找根粗绳来好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出去。”
巧莲只好遵命照办。
当巧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柴房里找到一捆麻绳后,便急急忙忙回到弄凌斋。
“咦!那不是少夫人的丫环吗?她拿绳子做什么?”从楚夫人房里出来的秀嫣看见巧莲偷偷模模,行迹可疑,禁不住好奇,于是跟了去。
打从赵冰儿被楚孤湛带回来的那天起,秀嫣就处心积虑想抓她的小辫子,好让楚孤湛对她心生厌恶,然后渐渐疏远她;眼下似乎是个好机会。
“好哇!终于让我逮到了吧!居然想趁少爷不在时月兑逃,这事儿我若不好好兴风作浪一番,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秀嫣打定主意后,赶忙找阿德去,让他跟踪她们出去,回来好向楚孤湛禀告。
这次出来,时间紧迫,赵冰儿没时间玩乐,一出来后,马上回家见父亲一面。
案女两人相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赵广宗终究是疼女儿的,没责怪她逃婚,只是一再叮咛,要她当个贤妻良母,好好侍奉公婆。
两人聊了许久,若非巧莲提醒,赵冰儿真忘了时间。
临别前,她听父亲提起,昨儿个杨则还为了之前秘密收留她的事,上门来向他致歉。
本来赵冰儿告别爹爹后,就想赶回楚府,可是现在她想起了杨则,无论如何也得去见见他。
巧莲心中大喊不妙,却又毫无法子,只得惴惴不安,陪着赵冰儿去找杨则;何况她也想见他……
由于杨则兼任翰林学士,这阵子有意攀亲的名门闺秀比以前更多,光是应酬和拒绝这档子事就够他忙的了。
罢才他才送走登门造访的谏议大夫李大人,脸上略显疲态。这个李大夫有女,今年正值二八年华,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为此,已登门拜访他好几次了。
在外头听下人们说明李大人的来意后,赵冰儿一踏进大厅就调侃他:“杨大哥,恭喜你这么炙手可热。”
杨则看见她突然出现,马上充满朝气,脸上不自觉扯起个大大的笑容。
“我担心你好些天了,你怎么出得来?楚孤湛……对你还好吧?”
赵冰儿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偷溜出来的,以免他担无谓的心。“我吉人自有天相,况且有巧莲陪我,在那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现在赵冰儿楚家少夫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杨则不得不对她死心;这个打击让他至今还无法释怀,但只要她幸福,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走至巧莲面前,柔声向她表达谢意:“巧莲,你真是个好姑娘,死心塌地追随冰儿,我从以前就欣赏你这点,将来哪个男人娶到你,是他祖上积德。”
巧莲羞答答的脸已经不知该往哪摆,杨则老让她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赵冰儿看在眼里,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得等巧莲开口;只要她开口,自己一定替她作主。
但巧莲怎么开得了口?杨则和她身份悬殊,就连当个妾,她都不敢奢想。
“杨大哥,你从未想过续弦之事吗?”赵冰儿听过他的表白,明白他的心意,但此生已注定两人无缘,她对他现在的想法很好奇。
杨则深情款款地看了她一眼后,连忙将目光移开,一派轻松地说:“再过不久,我就要到洛阳进行史料征集的工作,公事繁忙,实在没心思想这个。”
洛阳?赵冰儿一直想到洛阳宫里去看看呢!
爆城里有史馆与集贤殿,韦应物还有诗歌咏之:
班杨秉文史,对院自为邻;
余香掩阁去,连日看花颜。
似雪飘阊阊,从风点近臣,
南宫有芳树,不并禁垣春。
“以前我就想去那儿开开眼界,可惜……现在我并非自由之身。”她简直失望透了。
杨则不忍见她嗒然若失的模样,于是想办法安慰她:“不如我回来后,把那里有趣的事告诉你,顺便带些新奇好玩的玩意儿送你。”
也只好这样了。可是赵冰儿还是提不起劲来,对自己嫁入楚家十分不甘心,早知道躲到海角天边去,一个人多逍遥自在!
溜出楚府不容易,现在要溜进去也很麻烦。
赵冰儿故伎重施,利用绳子将巧莲“运送”进来后,两人蹑手蹑脚地回房去。
当她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正在暗自庆幸时,万万没想到楚孤湛竟坐在房里等她们回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好玩吗?”楚孤湛平静无波的声音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赵冰儿和巧莲屏气凝神,呆然地注视着他。最后还是由赵冰儿开口:“你……几时回来的?”
楚孤湛没有回答,继续他的审问:“去哪儿了?天黑了才回来。”
巧莲怕赵冰儿不甘示弱,会和他斗气,因此抢着回答:“姑爷,小姐与奴婢哪儿也没去,就到花园绕绕,谁知道您刚好来了呢。”
楚孤湛目光如炬,斜睨她一眼后,用尽最后一丝平心静气对她说:“不要多嘴,你出去。”
“姑爷……”
楚孤湛猛然起身,一把将巧莲推出门外,将门闩上。
巧莲在门外不停徘徊,不敢离去,以听觉判断里面的情形。
赵冰儿想去开门,没有巧莲在身边,她没有安全感。
楚孤湛却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摔到床上。
“你给我从实招来,你上哪儿去了?”他对着她怒吼,此刻的他像只急欲攻击的巨兽。
赵冰儿拼命掩饰心惊肉跳的情绪,不想让他看见她软弱的模样。“我溜出去玩乐,你有必要为这个发怒吗?”
嗯!她倒诚实,即是选择性的诚实。楚孤湛认为她有意隐瞒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很大胆,马上就承认自己的罪行!那既然都豁出去了,怎么不把杨则也招出来?”他在盛怒之时居然笑了。可他的笑容竟比怒容更教人丧胆。
赵冰儿马上会意,既惊愕又忿怒:“你暗中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你都已经把我抓回来了,为何还这样对我?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是你的禁脔。”
“你才得给我听清楚!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接触其他男人!”楚孤湛对杨则早有强烈敌意,现在更恨不得将他锉骨扬灰。
“笑话,我们这样像夫妻吗?你……”
赵冰儿话才说一半,楚孤湛就邪气地说:“我们这样的确不像夫妻,今晚我就要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妻子!”
他凑到她身边,双手探进她的衣襟,开始为她宽衣解带;她如同惊弓之鸟,疯狂抵抗他的侵略。
“不要碰我,你……无耻!”
“占有你是我的权利,这可由不得你。”他轻易钳制住她的挣扎,恣意享受她诱人的身躯。
原本他只是想惩罚她而已,不意她的雪肤花貌却让他不自禁投入在翻云覆雨的欢愉中。
她只觉得痛,他弄得她好痛,他错落在她全身的吻让她打着冷颤,她的身子成了他专有的殿堂……
门外的巧莲听见赵冰儿的叫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这种事……她有什么理由阻止?
此刻的楚孤湛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激情里,他由原本的粗暴逐渐转为怜惜似的轻柔,伸手一挥,丝绸帐幔如波浪般滑落,掩住一室的旖旎风光。
第二天清晨,在楚孤湛离去后,巧莲进房替赵冰儿换掉沾染血迹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