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谷,走啦走啦,再扯下去,我们回不去不打紧,我的馍事包准被她给掀出来。”凯扬表面上是落跑,其实他也知道大家的话让幼谷不自在了。
“认输了吧,我就说你能跟忻恬对上几招呢。”幼谷云淡风轻的说,心里感动于凯扬的细心。
“啤,你该检讨了。”凯扬睨着幼谷,打趣着说,并且一边向大家挥手道别。
“哼!我们幼谷哪像你啊!”忻恬捶了他一记,送他们到门口。
“忻恬,饶了他吧,他哪是你的对手。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的聚餐。”幼谷挥手道别着。
“就这样喽,开车小心啊!”忻恬目送他们离去。
当她再回到餐厅时,只见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她笑着问:
“在讨论什么?这么热烈.”
“忻恬,我问你喔……”女学员小心翼翼的开口。
“什么?”
“那个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忻恬看着大家一脸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好笑又好气的说:“怎么?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怀疑啊!”
“是挺怀疑的。”
忻恬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别看他的外表不起眼,他其实是才华洋溢而又风度翩翩的。”
“他真是幸运的男人。”凯文心有所感的说。
“是啊,有女友如此,夫复何求?”男学员附和着。
“是吗?”忻恬淡漠的应着。
第五章
在往垦丁的滨海公路上,一辆吉普车缓缓的移动着,车内的气氛是沉闷的。
“幼谷,在意啊?”凯扬淡淡的开口。
幼谷的视线落在窗外黑鸦鸦的大海上,懒懒的答:“没。”
“那怎么从高雄到这里,都不见你开口?”
“要说什么?”
“把你心里的感觉说出来比较舒服。”凯扬收起平日的不羁,诚恳的说。
“没什么,我该习惯的。”幼谷靠向椅背,闭目养神。
“我真好奇,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你不拿出你该有的气魄,让人对你刮目相看,反而总是温温吞吞的?”凯扬瞄了他一眼,提出困在心里已久的疑问。
“呵!我选择接受已经几年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认为别人怎么看我是他们的自由。”幼谷面无表情的说。
“那为什么只要带上忻恬就会让你变得有气无力?”
幼谷睁开眼睛,直视着前方,思量了几秒。“因为爱。因为爱,让我变得胆小、怯懦,我希望能给忻恬最好的,但在这方面,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我一直想帮你打开心里的死结。”凯扬放慢车行的速度,看着幼谷说。
“除非这个世界改变,否则不可能。”幼谷苦笑。
“我真想踹死那些不怀好意的眼光。”凯扬从齿缝中进出这句话。
幼谷淡笑出声,看着凯扬故做狰狞的脸,他受用的说:“那可不好,我不想让维维恨我一辈子。”
“她比我更气。”想到维维,凯扬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好久不曾见到她了,她怎么都没下高雄?”幼谷回想起大学时四人成天泡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我们约好,努力在工作上求表现,让她父母放心,而我只要有连假,就会上台北去找她。”
“她都不能下来吗?”
“最好不要,她父母多怕我把她吃了。”凯扬笑着。
幼谷闻言,哈哈大笑。“他们不觉得太迟了吗?”
凯扬给了他一个卫生眼,咬牙的说:“我哪像你!”
“哟,天地良心哪!”
凯扬收起笑容,认真的说:“别笑了。说真的,你对你和忻恬的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幼谷敛起笑容,正色说道:“过几年吧,稳定些再说。”
“还过几年啊!现在不稳定吗?”
“是我的问题,我不想在内心还有挣扎时,冒然的作下一生的决定。”
“也好,等你跟忻恬调整到最佳状态也不迟。”凯扬明了幼谷对忻恬那份珍爱的情感,幼谷总是对自己不满意,或许等幼谷有了充分的自信后,再谈未来是比较好的。
“那你呢?”幼谷抬眼看他。
“我?维维是有提过,希望在我们相识十周年时结婚,距现在还有几年的时间,我可以好好为未来铺路。”
“不错嘛!真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完成人生最大乐事。”幼谷向往的说。
凯扬用力的拍了方向盘,叫好:“好啊!这样就更完美了,相信维维和忻恬一定都会很赞同的。”
“但愿。”幼谷望向窗外的眼神中有着深切的期盼。
※
自从忻恬和幼谷改变交往的模式后,忻恬从小心翼翼,渐渐的又找回往日的热情活力。起先她还是担心着幼谷的反应,但她发觉幼谷并没有想象中的易感,所以她也就愈来愈放心也愈来愈密集的与同事、朋友相约出去走走。以前在星期假日时,忻恬都会南下垦丁去陪幼谷,即使幼谷必须做森林资源的研究,她仍旧甘之如饴的陪伴在侧。但在幼谷的鼓励下,有几次她都跟高中同学出去露营,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忻恬的生活愈来愈多采多姿,与幼谷的电话也由两人谈天,悄悄的转变成幼谷倾听着忻恬的趣事,以至于最近幼谷时常在结束通话后,仍旧呆呆的拿着电话。
几次之后,凯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而今天又是相同的情景,凯扬忍不住轻拍他的肩,问道:
“怎么了?失了魂了?”
幼谷闻言,火速的挂上电话,摇摇头。“没什么。”
“你跟忻恬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她有没有说这个星期要做什么?”凯扬问道。
幼谷摇摇手,怔然的说:“没有,她大概要跟朋友出去吧。”
凯扬挑眉道:“你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了耶,到底怎么了?看你们又不像吵架的样子。”
“我们没事啊。”幼谷勉强笑了笑。
“你们没事,就是你有事!”凯扬笃定的说着,双眼紧盯着幼谷不自在的脸。
幼谷拨了拨垂在额前的发,不答腔。
“是不是跟你上次说的事有关?”
“我说了什么?”
“你想给忻恬自由的事啊!”
幼谷以沉默代替回答。
“看来她真的如鱼得水般的自在。”凯扬有些讥讽的说。
“别这么说她,这本来就是她的性格,她就是这么的活力十足,若不是因为我……她会更活跃。”幼谷掩不住的疼惜。
“如果你心里真这么想,就不会在这儿呆呆的失神了。”凯扬不客气的直说。幼谷瞟了他一眼,轻哼:
“或许吧。”
“你跟她沟通一下嘛,别有了社交就忘了你。”
“这是我提议的,凭什么反悔?”
“是你提议的没错,但实施后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发回更审啊!”凯扬鬼叫着。
“我看她现在很快乐,不想破坏。”
“她的快乐建筑在你的失落上。”
“我会调适的。”幼谷逞强的说。
凯扬感慨万千的说:“一段感情并不是单方面的迁就或妥协而能成就的,需要的是双方的心念一致,有共同的认知才能长长久久。你只是一径的认为这样对对方比较好、那样对方比较快乐,忽视了自己的感受,日子久了,你们的相处一定会出现距离,即使是忻恬一味的委屈自己也是一样的。你们该好好的谈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希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幼谷震慑的看着凯扬认真的表情,耳边回荡着他的话语,不觉的陷入了复杂的思绪里。
※
垦丁柄家公园职员办公室——
“嘿,幼谷,你回来啦!”一位同事对着刚由研究室回到办公室的幼谷叫着。
幼谷眼光从手中一大叠的资料中抬起,笑着说:“是啊,在忙着整理这些数据。”
“来来来,看看这份公文,恭喜你啦!”男同事轻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