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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一種偶然 第17頁

作者︰曦若

「我、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秦玄沒有回答,徑自說道︰「記得我剛來的時候,你一整天笑眯眯的,後來就很少看你笑了。為什麼?」

為什麼?他就是原因了。只是她沒有說。

「很喜歡看你微笑的樣子。」這是實話。她笑的時候比不笑時可愛多了。

「呃?」

「司機在樓下等,」秦玄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

「秦玄──」

「再見。」秦玄說著便拎起皮包向電梯間走去,快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眼叢小河。他是想和她展開一段戀情,即使不能長久也好──他不安定的心不能確定會放在哪個女人身上。

但如果這樣,可能就會應達民所說的──讓她們母女關系再惡化──這樣的話,連兄弟也不必做了──他和達民是親兄弟。他從父姓,達民從母姓,叢小河並不知道吧?世界真小,才兜了個小圈子,就踫上達民女人的女兒。

在不可更改的親情與狀態游移的愛情之間,他選擇了親情。在說與不說之間,他選擇了沉默。如果這些是秘密,就讓它永遠是秘密吧。他對她的情生意動還沒有達到非要她不可的地步,現在放手,好過以後兩情難卻的格局。

叢小河看著他的背影,有許多話哽在喉嚨說不出來,一種痛,直抵心頭,隨著血液漫流全身。冷,是除了痛感之外的感覺。

再見?秦玄──也許永遠也不會有再見的時候了,流光里,人潮中,能遇上是多麼的難。即使遇上了,又能如何?也許都將擦肩而過。

絕望的情緒一點點蔓延過四肢。叢小河愣愣地站著,腦子里低低地回放著一句歌詞──「絕望,莫非是愛你最後的答案?」從來都不知道流行歌也能唱出心境,而現在,是真的「有緣太短暫比無緣還慘」。

原來真的一直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她一廂情願的愛,到此終結。

再見,秦玄。

第六章

只是,該如何為單戀的日子劃上句點,該如何為盲目的過往合上扉頁?叢小河問著自己,沒有答案。

天空仿佛隨著秦玄的離開一下子變得暗淡無光,她也跟著失卻光彩。即使每天晨跑晚上做大量的有氧運動,也不能使她的臉色紅潤。

斑若妍對她說,這種狀況是缺少男人的緣故。

難道女人的生活,兜兜轉轉都受著男人的影響嗎?叢小河悲哀地覺出,這是真的。不能更不敢再念Ka、Ki、Ku、Ke、Ko了。她嘗試遺忘秦玄,可是,如何能忘掉呢?往事的剪影沉沉浮啊,一幕幕清晰地浮現又無情地退場,將心椎得發痛。

原來付出的情要收回來遠比想象中的難。

她將信用卡的密碼改成秦玄的手機號的尾數,有時她會給他留言,沒有留姓名,「4530」是代號。她不知道他在地球的哪個角落,假若他收到,會不會知道是她?

4530是我想你。好俗氣,愛情使人變得俗氣。

她就是這樣俗不可耐地一天天懷想秦玄。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不可理喻,其實他哪里值得她愛戀呢,不就是帥一點優秀一點嗎?可就是這麼的一點點,讓她從最初對他由排斥到愛慕到現在的淪陷。盡避他已經離開。

人走了,就讓心死了。

在很長的一段日子里,她不斷給秦玄留言。但有一天,秦玄的手機關了。她從早到晚連續地撥那個熟悉的號碼,仍是沒有回音。

難道,她連最後一絲可能聯系他的方式都失去了嗎?

灰黑,是她現在的衣著顏色。應該穿得明艷的夏季,她卻看著他人繽紛。

是的,所有熱鬧的鮮活的都沒有她的分,高若妍說的。

三個人相約逛商場時,高若妍這樣向林婉儀報告叢小河的近況。

「這樣子啊,小河?」林婉儀現在像個暴發的少婦,貴氣不足褲氣有余,「那得試試鮮艷一點的才對。」

「沒有,我只是懶,黑衣服洗滌比較簡單。」

「小河,衣著光鮮才更能吸引男人啦。」高若妍笑得妖冶,很滿意自己的絕色容貌吸引了不少從身側閃過的男士。

「哦。」叢小河拎起件粉紅的長裙,柔軟的質感可以勾勒出輕巧身段,但她穿給誰看呢?沒有心儀男人的欣賞,「為己容」多少有點情長氣短。

林婉儀的買衣興趣放在兒童系列里,嫁作他人婦的女人都會這樣改變吧?不久前她曾說她恨不得掐死判給朱文迪撫養的兒子,現在倒是喜形于色地充起偉大母親的角色。

女人真善變,只是變來變去,主題都圍繞著男人。難道不是?從前叢小河以為頹廢、慵懶、性情冷淡的自己,能夠投入去愛一次簡直就不可思議。她不斷恥笑世間的痴情狂愛,直到秦玄的出現。現下,夾在大眾情人高若妍和得意婦人林婉儀之間,她的單身好像是種恥辱。她為自己的荒唐想法感到好笑。

「小河?」

「嗯。」

「幫我看看這件BB衫,樣式還可以吧?」

「你買這種嬰兒衫做什麼?」她不解地問。

「給我快出世的BB穿呀,我懷孕了。」林婉儀興高采烈。

「不會吧?」高若妍聞言驚叫。

叢小河瞟了眼林婉儀的月復部,到底是瘦骨美人,身上多了個人也看不出來。

「什麼不會?已經三個月了,你們說取什麼名字好?」

「讓我想想,」高若妍拖長話音,「朱文迪的孩子應該叫──」

「豬八戒。」叢小河接口。

「你們要死!」林婉儀嗔怪一聲,但臉上滿是幸福的神彩。幸福的定義好像無關過去光彩與否,林婉儀便是這樣。過去,別人說她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現在,她起碼可以和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

叢小河看著林婉儀一副標準的媽咪樣,能夠愛與被愛,是幸福。那麼她的幸福何時才至?心海慢慢地浮起一個影子。不知為什麼,她想起了任淮安。

他依然固執地等在那里,守于車內,每一夜隨著燈亮燈熄來來去去。似乎不曾驚動她,但終于有個晚上,她下樓去面對他,「你這樣會影響我的。」

他默默地看著她,緊鎖的雙眉閃過希翼的光芒,如流星。

她迎向他的注目,當車窗的玻璃緩緩拉下,一窗煙草的氣味撲過來。他清新的香皂氣息在什麼時候被香煙替代了?

「如果沒有那個男人,你會不會考慮──我?」良久,才冒出一個聲音。

「不會。」她想也不想。

愛情就是這樣的蠻不講理,心動了就再也無法平復。她的心給了秦玄。遺落于秦玄身上的一顆心,難以拾回。即使他已經走了,她仍放任自己繼續迷失。

流星滑落。任淮安神色黯然,「我明白。」

于是自此,他不再出現。

有多久了?她竟有點想念他。是一種不可理喻的想念。

???

冬季轉眼就到了。

寒風吹起時,叢小河申請提前度年假,去了日本。旅游,是治療情傷的寶法。然而事實上,她又何來的情傷呢。而選擇日本,其實只是潛意識里的某種沖動,像要完成某個心願一般。

東京的清早,剛剛下過一場寒霜,使氣溫下降了不少。冷霜後的陽光使人昏眩,身邊來來往往穿梭不止的行人讓她失卻方向。街頭有三兩對踩霜而行的情人,相擁著,看得她心中隱隱地痛,「兩個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溫;兩個人的微溫靠在一起就不怕寒冷。」

而她叢小河,沒有相擁的人。

徹骨的冷讓她想自殺,沒有愛情的人原來連生的都會失去。

陌生的街市,連一家音像店都找不到,她有點後悔走出旅館時沒有告訴臨時導游,可是她又怎能告訴導游,她這樣出來僅僅是為了買一張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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