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明顯了啊!」梅西莫名其妙的插了嘴,「我才是他的未婚妻。」
「這是你的答案嗎?」河樂豐倏地站起身,「我吃飽了!大家慢用!」
「樂樂!」齊雲震情急之下,眼看著就想追上去。
「咳!」對面一陣輕咳,逼得他回首看去,母親正瞧著他,細眉微微挑高。
坐下。她的命令盡在不言中。
「帶我去坐小船好不好?」梅西瞧著河樂豐憤怒離開的背影,勝利的揚起笑,「我想去康河坐船、去看看劍橋。」
不行!身後傳來這話,河樂豐多想立刻大吼。那是她跟震約定交往的地方,對她而言意義非凡,他怎麼能帶她去?!
「好啊!」齊雲震笑著說,心里卻暗叫不好。
梅西哪里不選,何必選康河?還指定劍橋那一段……
甩門聲遠遠傳來,河樂豐已經離開了餐廳的範圍。
「走吧走吧!我好想去喔!」梅西開心的拉著他,完全以女友自居了。
耳朵邊嗡嗡嘈雜,樂樂從來不會這麼高分貝的吵鬧,她是優雅的女性,初認識時甚至有些過度嚴謹。
可是她既端莊又有氣質,涵養更是豐富,那種味道是由內透出來的高雅,所以她才能在洛杉磯的那個夜晚顯得特別出眾。
一夜的女人,他拒絕了所有搭訕的女子,等待她結束工作、走近吧台要一杯酒的瞬間,然後他們繾綣激情的得到彼此,在洛杉磯狂熱整夜。
醒來時有些悵然,因為他有種想更加認識她的沖動。
無巧不成書,她竟是他未出世就「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親自前往英國拒絕這門荒唐的婚事,卻在溫室里撞見與美女激吻的他。
他從來不記女人的名字,可是在她一抬首時,他卻清楚的記得她叫──樂樂。
與她相處的每一段時光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她懼怕雷電的淚水、她放不開的嚴肅、她在床榻間的柔媚,還有她總是會用認同與興奮的眸子,去看待他的藝廊與工作。
說不定、說不定這輩子他再也無法找到像她如此相知相惜,是知己又是愛人的女人……
「沒有船了?!」又是高分貝的尖叫聲,把一直心不在焉的齊雲震給拉回現實。
他站在岸邊,瞧著沒有船只的康河。
「有人包下來了……喔!先生,我記得您,有人跟您一樣,給了我們好多錢,要我們暫時不能接客人。」船夫見到出手大方的金主,怎麼會忘記?
「哦?」又是個浪漫的男人嗎?
男人是為了女人才會浪漫,為了心愛的女人更是,他滿心期待能見到她興奮的笑容、甜美的神情,還有那深情凝視。
仿佛全世界只有他,是她的幸福所在。
「我不管!」梅西扯著他,「我要坐船。」
「你別鬧,要坐也得等包河的人出來。」齊雲震不耐煩的別過頭去。
「啊!好無聊喔!你一直在想別的事情,根本都不理我。」她氣得推了他一把,「哪有人這樣對未婚妻的!」
啊啊……他差點忘了,他不能對梅西如此冷淡啊!
「抱歉,我只是……一時不能適應而已。」他勉強擠出笑容,「畢竟昨天才知道你也有可能是我的未婚妻。」
梅西噘起嘴,蠻橫的嘟囔不休。
「你呢?為什麼現在才來?」他親密的摟過她,「如果早一點來,情況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我、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啊!」梅西的身子突然瞬間僵硬了一秒,卻很快的恢復,「是媽媽跟我說的……」
「哦?所以是你母親跟你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他想起那個寡言的女人。
「是啊,不然我還不知道呢。」她笑了笑,「我真是太幸運了,我原本以為自己要種馬鈴薯過一生呢!」
梅西被握得滿臉通紅,她僵直了身子,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搞不懂他在看什麼。
「你真漂亮,身材又好。」他目光停在她短褲下修長的美腿,「而且又比她年輕……」
「她?你是說那個東方女人喔?」她趁機抽回了手,「你跟她有交往嗎?」
「有。」他點了點頭,眼楮仍繞著她轉。
「那你愛她嗎?」她眨了眨眼,提出了疑問。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如果我說我愛她,你就會放棄嗎?」他失笑出聲,真的不解自己的感情為何會搞到如此復雜。
梅西用力搖了搖頭。她不可能會放棄!
「我才不會呢!你剛也說了,我比較美也比較年輕,而且我也是英國人!」她自信滿滿的笑著,「我的優點如此多,又沒有文化差異,你會喜歡我的。」
齊雲震是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不過她只是天真了點、任性了些,還不到多討人厭的地步。
只是越看著她,他就越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這里做什麼。
「不管你多好,我愛的還是河樂豐。」他堅決的作了決定,「即使……你真的是被指定的新娘!」
「什麼?」她狐疑的瞪大眼楮,「你只能跟指定的新娘結婚耶,那是老公爵的遺囑!」
他瞧著天真美麗的梅西,他感謝她的出現,省去了尋找答案的路,因為出現再多的女人,也不能讓他放棄河樂豐。
他掏出幾張鈔票,塞進她的手中,梅西莫名其妙。
無論梅西多吸引人,或者她才是祖父口中他必須要娶的女人,都無法改變他的意志,他的心在河樂豐身上,管他什麼先人遺囑,他就是要娶真心所愛的女人!
他只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這次放掉了河樂豐,他會不會後悔?
會,他會後悔一輩子,然後他會費盡千辛萬苦飛到台灣,再度把她納入懷中。
這就是他的答案,有死都不願意放手的女人,他還在考慮什麼?
離婚?假結婚?這些都已不在話下,他現在要飛奔回家,直接拖河樂豐前往法院!
他要直接公證結婚,看看什麼遺囑、傳統、婚約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怎麼礙得著他!
第九章
河樂豐火速的收拾行李,她氣得邊塞衣物邊摔東西,她認真的覺得應該做好隨時走人的準備,以防盧亞夫家隨時趕她出門。
把貼身衣物塞進側袋時,她發現那兒有個小東西卡著。抽了出來,是深紫色的絨布袋。
「哎呀!」她拿出里頭那條白金項鏈,赫然想起這條鏈子早該歸還失主了。
這是洛杉磯那夜齊雲震遺落的東西,她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他,所以才………就連戴到英國來時,也沒料到指月復為婚的對象剛好是他。
般半天說不定是這條鏈子太想回主人身邊了,所以才會有這麼一段緣份吧?
這緣份全建立在一張信紙上,連她的戀情也被如此操弄,說到底她怎樣都不甘心!
河樂豐沖到鏡子前,把項鏈戴上。她從來不是個會認輸的女人,才不要為了一張泛黃的信紙將愛人拱手讓出!
兩個月後的派對是屬于她的,她才是齊雲震的妻子。
樓下突地一陣紛雜,呼叫聲此起彼落,她忙把項鏈塞進衣領里,走出去探個究竟。
才到走廊,就听見匆忙的腳步聲自樓下而來。
「樂樂!樂──」齊雲震與她正面相視,「走!苞我出來!」
「去哪里?」她可還沒釋懷呢,「你不是應該正跟梅西小姐搭小船游康河嗎?」
「唉!你別生氣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他立刻上前,忙不迭的拉過她的手,直直往下沖。
「你要帶我去哪里啊………我什麼也沒帶啊!」她焦急的扯住他。
「對啊………」他連忙止住步伐,「去拿皮包,還有帶著你的護照!」
「護照?」她訝異的看著他。現在要她帶護照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