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誤會了,‘報仇’跟復仇的意思是一樣的。而且古家百余口一夜之間全被殺害,這血海深仇他當然要時時提醒自己不能忘。」
「真的?」蝶兒不太相信地向他要保證,畢竟她誤會阿天誤會了這麼久,這會兒忽然有人和她說明誤會,她多多少少會不相信。
霍劭騏篤定地點頭。
蝶兒驚喜地瞠大眼,開心得血色又漸漸回到她臉上。只要阿天心里沒別的女人,那一切事情都好辦。若她能替姥姥洗刷冤屈,那麼他們又能在一起了,但這也是最棘手的問題,因為她到現在仍無法解算天書。
「你口中的姥姥是指華山灕姥嗎?」霍劭騏心下暗忖,八成是了,否則華山灕姥欠古承天的這筆血債,他也不會算到蝶兒頭上。
「嗯。你能不能抱我到窗邊,我想曬一曬太陽。」蝶兒隨意應了聲,對于他的問題她不是很注意在听,她現在只想曬一曬太陽,或許讓陽光的溫暖驅走她一身的寒意,勇氣就會多一些。
「好。」霍劭騏抱起她,果然如預料中的輕。
他真想把古承天狠狠地揍上一頓,才短短幾天,蝶兒就瘦成這樣。不行,就算蝶兒不願意離開,他也要將她騙離此地,否則再待下去,古承天這頭固執的牛還不知會對蝶兒做出什麼事。
「放開她!」古承天怒吼一聲,聲音里殺機乍現。「霍劭騏,你膽子還不是普通的大,玩女人竟敢玩到英雄居來了。」方才他怒氣沖天地跑出去,硬逼著自己不能再被蝶兒的一舉一動動搖按仇的心,但怎麼想怎麼不忍心,蝶兒消瘦蒼白的樣子不停地纏著他,最後他終究只不過良心的譴責,又回頭來看她。沒想到一進門就听鐘伯說,有一個姓霍的年輕人來找蝶兒,他一听,連忙奔往英雄居,結果竟看見色膽包天的霍劭騏抱著他的女人,而蝶兒對他也是有說有笑的,他看在心里真的非常不是滋味。
他絕對要宰了霍劭騏!
霍劭騏被突然的吼叫聲嚇了一跳,緊抱著蝶兒踉蹌的退了一大步,等看清來人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我說放開她!」古承天目光如炬地冷聲道。
瞧蝶兒有氣無力地靠在霍劭騏身上,他就醋意橫生,直想殺人。
「阿天……」蝶兒輕喚著他,不明白他何來這麼大的火氣。
「憑什麼?」霍劭騏示威似的將蝶兒抱得更緊,而她也順勢把頭靠在他的胸前。「那天她被你帶離臥香閣的贖金是我付的,所以她應該是屬于我,我現在就要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迸承天兩眼冒火,但他又不能強把蝶兒搶過來,因為她的身子骨是這麼的弱,如果他一不小心使了太大的勁,一定會把她弄傷的。
「那就得看她要不要跟你走。」他逼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否則他一定會失手殺了霍劭騏。「蝶兒,你要跟他回去嗎?」其實古承天問得一點把握也沒有,畢竟那天在臥香閣,蝶兒還吵著要和霍劭騏回去。
「蝶兒,你看看自己,才幾天而已就瘦成這樣,你若再待下去不餓死才怪。既然唐門沒飯可吃,而且個個都這麼沒人性,你干脆和我回安平王府好了,在那有吃有喝的,一定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他睨了古承天一眼!筆意說給他听,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因此內疚而死。
霍劭騏的諷言諷語,古承天哪會听不出來,他寒著臉威脅道︰「你別忘了吱吱還在我手上。」
「我看我還是留下來好了。」一听到吱吱,蝶兒馬上掙扎著離開霍劭騏溫柔的懷抱,但腳下一軟又往他懷里靠,而古承天則眼明手快地將她拉人懷里,動作雖粗魯,但力道卻很輕。
「小人!你竟然威脅她!」霍劭騏氣得直跳腳。
「她是心甘情願的。」蝶兒終于又回到他身邊了。古承天眷戀地攬著她不盈一握的腰,神情得意的說。
他笑了!雖然只是臉部線條稍微變得柔和,但她也就心滿意足了,至少他不再冷硬著一張臉。蝶兒著迷地望著古承天柔和又有些笑意的臉點點頭。
瞧蝶兒一臉幸福,霍劭騏就算再不甘心也沒辦法。「好,我暫且讓她留在唐門,但若讓我听到你欺負她,我會立刻親自來把她帶走,到時若你有所抵抗,我會不惜派兵圍剿唐門,封了唐門!」哼!要玩威脅的把戲他也會。
「不送了。」古承天指著門的方向,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蝶兒,」霍劭騏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古承天早一步揮開,他無趣地縮回手。「若是他敢欺負你,你盡避到安平王府來,王府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
「不會有那一天的!賓吧!」古承天把蝶兒護在身後冷冷地趕人。
霍劭騏走後,屋里就只剩他們倆,安靜的氣氛令蝶兒感到莫名的緊張。
她就著微弱的光線看著他的側臉,怎麼他又回復到先前的冷漠?
「阿天,你……」
「你先休息吧,我去讓人替你準備吃的東西,別再不吃了。」他隱藏住內心所有的復雜情緒,換上一張冷淡的臉,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再把門鎖上。
蝶兒失望的望著他俊挺的背影,難過得好想哭,原來剛才仍是她的幻覺。
華山蝶,你真傻呵,古承天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了,怎麼可能還會對你露出笑意?醒醒吧,這一切只不過是你自作多情罷了。
第八章
「你打算對她采取什麼報復手段?」霍劭騏從柱子後走出來攔住迸承天的去路,挑著眉問道。
「你怎麼還沒滾?」古承天寒著臉諷道。這家伙還真是陰魂不散。
「你這麼待她,我怎麼能放心得下?」
「不關你的事。」古承天冷冷的回了一句。
「怎能說不關我的事?蝶兒可是華山灕姥的孫女,難不成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欺負她!」
「不關你的事。」
「到底什麼才關我的事?」霍劭騏忍不住氣怒的問著,「替冤枉的蝶兒收尸?還是把肩膀借給一個後悔莫及的混蛋靠?我警告你,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才不關我的事!」
「不會有那一天。」古承天強壓下胸口涌起的不安,淡淡地說。事實俱在,他不可能會冤枉蝶兒,他在心里替自己辯護著。
「現在我還有一口氣在,當然不會讓那一天到來,不過,你再這樣繼續的獨斷獨行下去,你一定會後悔的。」
「不關你的事。」古承天仍是那句老話。他的事不用任何人管,現在他只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喝個爛醉,最好把所有的事全都忘得一干二淨。
「你知不知道蝶兒很喜歡你?」霍劭騏朝著他的背影大聲吼道。
迸承天只是頓了一下,然後沒什麼反應地又舉步離開。
霍劭騏簡直快被他氣死了,他干脆追上古承天,一把抓起他的衣襟,「你這個自私的家伙,滿腦子只有家仇,你可知道前些日子血玫瑰又犯案了?唐門一向以懲奸除惡為己任,而你身為大弟子卻這麼的自私,唐掌門人的武林盟主名聲全讓你給敗壞了。」
前幾天,听說血玫瑰殺了育洛縣的縣太爺,官府雖已派人追捕但至今仍無所獲,他剛好可趁這機會讓古承天去追捕她,只要古承天把注意力放在血玫瑰身上,他的心思就不會老在報仇上打轉,也好讓自已和蝶兒有多一點時間找出真正的凶手,還華山灕姥一個清白。
「說話最好小心點。」古承天目露凶光的警告著。別人怎麼看他、批判他,他都無所謂,但就是不能說恩師的半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