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的愛是建立在歉疚上還是因為我是我?」彩綾不擔心季翔撒謊,他這種人不屑說謊。
季翔誠實回答,「如果不是愛你那麼深,就不會有那麼深的歉疚。」彩綾笑了,笑得季翔莫名其妙,他已經不抱希望了,今天來是見她最後一面,然後他會尊重她的選擇︰「這三天我花了不少時間在收拾東西,終于趕在昨晚全收拾完了,房間也退租,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彩綾的話讓季翔心二涼,什麼尊重她的選擇全讓他丟掉,所剩的,只有彩綾要離開他的懼然,他一把拉住她,對上她明亮的眼眸,心疼難抑的問︰「你要走?要離開?」
「對啊!我都拿到學位了,再不搬會妨礙房東賺錢的,當然要快點搬走啊!」彩綾一臉不明所以的盯著他,關懷的撫上他僵住的臉龐,「怎麼了?你不高興?」不高興!他簡直快心痛死了!季翔拉她入懷,他不要放她走,他沒有那麼灑月兌,他愛她,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
「別走!我不讓你走!我愛你!不要走……」季翔失去理智的懇求著。
「笨季翔。」彩綾輕斥,罵得季翔住口,一臉呆像。「笨季翔,我沒說我要走啊!我只說我要搬家而已。」她那雙大眼閃著「陰謀詭計」四個大字。「你不歡迎我到你家去住啊?那我去曼雅家住好了。」
「你說什麼?」季翔不確定自己听到彩綾要搬去他家住。
彩綾輕嘆口氣,不忍再捉弄他,她憐愛的撫著他凹陷的臉頰,「傻季翔,你總是在保護我、縱容我、寵愛我,甚至為了我決斗差點丟了性命,難道你認為你為我做的這些比不過一個對我而言像是神話的過往記憶?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就夠了。況且,我在听你說我們的過去時,我隱約可以感覺到心在痛,可是有更多的甜蜜,我想我在失去記憶前,一定仍是愛你的,你沒有必要自責,因為我仍然活著,而我知道我愛你。」季翔搖搖頭,「我在夢里。」夢幻般的口吻讓彩綾摟住他的頸子,湊上自己的唇,「這樣是不是夢呢?」季翔再搖搖頭,露出個雨過天青的笑容,擁住她緊貼著自己的軟香身子,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吻,「我喜歡你的新發型。」
「你什麼時候注意到的?」彩綾有些意外。
「一開始,那時候我以為你剪掉頭發是因為不想跟我牽扯下去……」季翔的話讓彩綾捂去。
「我是想拋開以前的我那種有口難開的愁緒。告訴你,你只準看我,不準再看別人哦!」她醋勁微發的警告。
「我看過別人嗎?」季翔笑問,原來他們的擔心都是多余的,「你很過分,讓我緊張了三天,沮喪了三天。」
「是你笨嘛!老實說,听你說完,我還真有點恨你的冷漠呢!害我為了你去救那個尚琦而死掉。」彩綾嘟起嘴抱怨,「不過,我真慶幸我失去記憶,雖然知道過去的事,我仍感覺那好像不是我一樣,我只想當現在的我。」
「我了解。」季翔執起彩綾的手就唇親吻,心下明白她有點排斥以前的自己,而現在她之所以和以前完全不同,或許是一種反動作用吧!但他不在乎,在他眼里,彩綾依舊是彩綾,沒有新彩綾和舊彩綾的分別。
「我也曉得以前的我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現在的我既蠻橫又霸道又愛吃醋……」她將「吃醋」兩字說得特別小聲,粉頰竟染上一層紅雲,「可我可不打算裝得小家碧玉的樣子。」
「我同意。」季翔笑容漸展,覺得彩綾好像有難以啟齒的事要說。
「那我現在……」彩綾隱去話尾,盯著他的眸子出現羞赧。
「彩綾。」季翔抱住她,含笑以對,了解她要說的話是什麼了︰「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彩綾不能思考了,滿腦子全是季翔的話,他怎麼說得那麼直接,她……她什麼話都沒……沒要求……
可人的櫻唇一張一闔,吐不出半個字,好不容易擠出個「啊」字,她便被季翔狂吻,良久,良久……
「我想不說話就是代表默認了。」他在她耳邊呵氣,呵得她好癢。
「不公平,人家……」接下來的話又全讓季翔的熱吻帶走,彩綾呼吸不過來,想再開口辯解,目光凝結在季翔的唇上,要說的話又不翼而飛,干脆依入季翔懷里。「曼雅和羅杰讓我耍了,他們一定以為我搬家是要逃避你。」
「你可真會整人。」季翔捏捏她的鼻子,寵溺笑道。
「笑話!我只是回報一下曼雅把我說成是冷血無情的大魔頭而已。」她扮個鬼臉給季翔看,反駁他的話。
「找個日子去你家提親呵?」季翔「舊事重提」,讓彩綾難見的嬌羞傾巢而出。
她輕點下頭,覺得心好踏實,迎上季翔深情的注視,綻開一朵如花笑靨。尾聲「砰、砰、砰!」連續好幾聲槍響震破黑夜的寂靜,一堆嘈雜的聲音全數出籠,可是卻影響不了原本就輕輕飄揚在風中的清澈歌聲。
「怎麼我……寧願不要懂……你溫暖的寬容……讓愛來……讓愛走……讓你……讓心都受痛……我「香菇」……但是哭不出來……等到……」歌聲由這些廢棄的貨櫃堆積處上方傳來,而下方竟然有一堆人在那兒大廝殺,形成一種特異且怪誕的畫面。
「哪兒來的歌聲?」不知過了多久,下方廝殺的人群里有人問出了這樣的問句。
然後,一群人全都暫且停戰,傾耳聆听這歌聲由何傳來。
「是上頭。」一人指著坐在高五十公尺以上的貨櫃上的縴影,那道縴影坐在貨櫃邊緣,穿著明媚的背心窄長裙,看得出是個女的,而且身材很好。
此時,一首歌唱完,她似乎注意到有人在注意著她,面朝背後,語帶笑意,「他們等我唱完才發現我們的存在耶!」那些人這才注意到那女子的身後一直站著一個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男人,而他們竟然沒發現他那頭耀眼的扎辮白發。
「你們是誰?敢闖入我們XX幫的地盤?」
「什麼XX幫,應該是我們○○盟的才對!」
「這兒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是你們想染指的!」原本已經停戰的兩方人馬又再度劍拔弩張,才要動手之際,那女子開口了,「好吵哦!好不容易找到的安靜地方卻讓你們給弄壞了。」他們因這話再次停戰,然而看向貨櫃時,卻發現那對男女已不在原地。
「找我們嗎?」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一群人全轉過頭來,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站在他們背後,女子只手叉腰,站在男子的身旁,男子則只是注視著女子的神情,眸里充滿溫柔笑意,連眼角也不樂于賜給那群為了塊小小的地盤爭吵的在黑道上小有名氣的XX幫和○○盟。
「你們是誰?」或許是感到他們倆散發出來的感覺太怪,也或許是下意識,這兩路人馬現在竟連成一氣,打算先打發這對怪異的男女。
「他們在問我們是誰耶!」女子笑問著男子,「我們要怎麼說呢?想個比較稱頭的外號好了,這樣顯得比較有氣勢,你說好不好?」男子微微頷首,唇角漾著針對女子而發的笑容。
女子狀似苦思,不一會兒,她不滿的搖搖頭,「算了,取這些稱號沒有意義,就好像有人為了一點瑣事就動手打架一樣無聊。」
「臭娘兒們!你在咕噥什麼?」男子因听見這話而冷下眼神,說這話的人當場像石像般呆立在原地不得動彈。「哦喔!有人因為嘴巴不干淨讓上天懲罰嘍!」女子本身的氣勢不比男子的弱,男子散發的冷意讓這些人明白他不好惹,而女子的靈珠妙語和優閑神態讓他們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