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愛妻。」
這新鮮的呼喚令她心頭一陣火熱。「你……叫我什麼?」
「愛妻呀!難道不是?」
「洞房花燭夜還不曉得是誰想休了我呢!」她嬌嗔。
「若不休掉‘默默’,我如何踏遍天涯海角,去尋‘霓霓’?」他緊緊擁住她。
「你到底要幫人家取多少名字啊?」她夾緊雙腿,雖覺得瘋狂,卻無法扼止體內對他的需索。
「放開我。」他喘著氣低喃。
「不。」她輕咬下唇,眼眸如夢似幻的盯住他瞧。
「你不放開我,要我如何是好?」
「你要我放開你什麼?你的手?或你的……那里?」她充滿挑逗氣息的問。
「壞女孩,」他俯下頭來吻她,「這麼快就學會了。」
她熱情的回吻,一副誓要證明她的確學「壞」了一樣。
于是子安再不做任何保留,把她兩手扣到頭上後,即頂開她的膝蓋,長驅直入。
「子安!」采霓有些承受不住的叫道。
「天啊!原諒我,但我實在情不自禁,我完全控制不住,我愛你,天啊!我好愛、好愛你……」
當一個男人,而且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如此直率的表白時,除了全心全意接納他之外,還能怎麼樣?
良久,良久以後,采霓才睜開眼楮,望向窗外。「天快亮了。」
「是啊!」他環住她的香肩,輕輕摩挲。
「子安。」
「嗯?」
「起來了啦!」她想起身,但他根本不放。「子安!」
「再多叫幾聲,」他仍閉著眼楮,完全不急著起床。「我愛听得很。」
「讓我起來嘛!」
「你急著起床做什麼?」
「別鬧了啦!」她貼在他頰邊說,「我們在這房里待幾天了?」
「算那做什麼?我只要能夠擁你在懷中就好。」
「真的別鬧了,」她轉了轉腦子盤算,「都十天了呢!」
「是嗎?」他終于睜開眼楮,卻還是一臉的蠻不在乎。「原來所謂的良宵易逝就是這麼回事,況且前幾日你都在昏睡當中,哪能算數?」
提到前幾日,采霓就不禁露出抱歉的笑容。「辛苦你了,還讓你照顧我。」
「所幸婷婷的蜂針上沒淬致命的毒藥。」
「可見她並非真心想取你性命。」想到這個,采霓不禁吁了口氣。
子安听了這話,突然支肘俯望她。
被看久了,采霓自然心虛。「怎麼了嘛?」
「問你呀!你還在吃不必要的醋嗎?」
她倒也坦承不諱。「真的是不必要的醋嗎?」
「天啊!」子安笑道︰「你還真的在吃醋。」
「不可以嗎?」她嘟起小嘴。
「當然可以,」他輕撫著她的面頰,「會吃醋就表示的確在乎我,當然可以,只是真的沒有必要,除了你,我沒有愛過、也不會再愛任何女人,況且……」
「況且什麼?」
「如果我真的對婷婷有意,早幾年就娶她了。」
采霓突然想起容寬。「所謂早幾年,就是容寬遭遇不幸的時候嗎?」
「你知道容寬?」
「偷听到的。」
「你偷听到的事情還真多,」子安先是笑,繼而嚴肅的說︰「但也好幾次幾乎送命,所以這習慣以後一定得改掉。」
「才兩次而已嘛!」她企圖將這話題打混過去。
但子安當然不肯輕易放過。「听到沒有?」
「你好凶喔!」
「全是為了你好,說啊!听到了沒有?」
「听到了。」
「听到了也還不夠,要听進去,懂了沒有?」
她蹙起秀眉。「人家又不是笨蛋。」
「連我的瞎眼都‘過’了去,還不夠笨嗎?」子安突然說。
「嗄!」她意外極了。「你怎麼知道?」
「這麼說,」子安既吃驚又憐惜。「全是真的?你真的曾為我吃過那種苦?」
「誰告訴你的?」
「天啊!你這個……這個……」他簡直找不到適當的話來形容這會兒的心情。「這個小傻瓜,真要心疼死我了!」采霓立即掩住他的唇,「說好不提那個字的,你又提。」
「我做的是殺手的工作,哪能害怕這個字,從來都是正面相迎。」
她雖愛他的豪氣,卻依然顧忌。「那是從前,從前我也可以瀟瀟灑灑呀!」
子安見她真的憂愁,趕緊安撫。「沒事、沒事,我會加倍小心,再不莽撞行事。」然後轉移話題,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是福晉告訴我的。」
「福晉?她來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說了些什麼?」
子安哈哈大笑。「問這麼多,教我一時之間如何答得來?」
「那你就一個個的答。」
他交叉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不急著起床了?」
「啊!起床,我——」她又掙扎著想起床。
子安立即抱住她。「真是說風就是風,你身體尚未全好,不準你下床。」
「我根本沒怎麼樣呀!」
「我不管,」他拗上了。「不準就是不準,想到你的失蹤曾令我傷心欲絕,後來又掩飾真實身份嫁給我,」子安盯住她,表情又開始「不懷好意」起來。「恐怕把你扣留在床上一年,也不足以彌補我吧!」
「一年?」她瞪大了眼楮。
「怎麼?」子安故意露出受傷的表情。「你這麼快就厭倦我了。」
「子安!」
「好了,好了,」他哄道︰「不逗你了,福晉沒過來,是我過去找她,那晚一拉開你的面紗,發現你的真實身份後,我馬上就過去找她了。」
「沒遇到四爺嗎?」
「刻意避開了,」子安解釋,「現在恐非我們見面的適當時機。我一求見,福晉便讓人帶我進去,將我結結實實訓了一頓。」
「你告訴她我受傷的事了?」
「沒有,我沒說,」子安立即說︰「我太了解你善良的個性了,你一定寧可自己痛苦,也不願別人為你擔心。」
「謝謝你。」
「看吧!你真是善良過頭了。」子安搖頭嘆息。「真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幸好有福晉幫你訓了我一頓。」
「也幸好我沒有什麼都說。」她偷偷吐了下舌頭。
「你指的是誤會我想殺你的事吧?」子安說︰「當時一定把你給嚇壞了。」
「是心碎才真,心一旦碎了,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依然打了個冷顫。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擁緊她。「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殺手當久了,有時還真會以為自己的血是冰的、心是硬的,直到你出現。」他又開始吻起她來。
雖然也渴望他的吻,但采霓卻極力自持。「好了,好了,我的爺,這樣胡鬧十天,也該讓我出去露露面了吧?再不下床,真會給人說閑話。」
「我向來不管他人說什麼。」他的神情傲然。
「爺……」她軟酥酥的喚。
「你受了傷,理應休息。」語氣終見松動。
「她淬的只是麻藥,而且蜂針頭能有多大?現在已經都愈合,看不見了嘛!你忘了我略懂醫術?」
「沒忘,」這幾天以來,他們已把心事交換得差不多,子安當然知道她當日口中的「大夫」其實就是她本人。「沒忘記你是大夫,也沒忘記你為了我飽嘗眼盲之苦、皮肉之傷。」
「我心甘情願,往後都不要再說了。」采霓要求,「子安,咱們要共度的是未來,不是嗎?」
「啊!」他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上,「未來,真是個好詞兒,是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好詞兒。」
她何嘗不是呢?就連現在她都還操著心,就怕一覺醒來,自己又會忽男忽女。
「不過,」他並沒有看到她擔憂的表情,仍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往後不一樣了,因為我有了你。」
應該還要告訴他一些事,好比說容寬,好比說霧飛,但是……良辰美景難得,她實在舍不得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