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他哈哈大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
「你太天真了,夫人,很快的我就會讓你的身體知道她真正的主人是誰。」
「什麼——」晴霜還來不及問完,雙唇已經被他封住,繼而狂吻起來。
不!她不要這樣,不要!
但是他完全不顧她的感受,一邊吻她,一邊扯落她的衣服,也不管這身嫁衣花了他多少銀子,當裂帛聲傳進她的耳內時,晴霜甚至不知道被他撕裂的,究竟是外在的衣裳,還是包括她胸內的心。
「放開我!」她想要推開他,哪里知道口一微張,他的舌尖便探進來,嚇得晴霜幾乎暈厥過去。
但她當然沒有真的暈過去,能昏死過去的話還好,就不必再承受接下來的……什麼?
她已一絲不掛,光滑的肌膚在琉璃燈光映射下,美得教人炫目。
「你真美。」路塵由衷的贊嘆。
她應該為他的贊美感到歡喜,但此刻心中只有無限的悲哀。
她被他拋上床,乍見赤身的他,晴霜也有一絲的驚惶,但除了驚惶之外,還有更深刻的情懷,她欣賞他、崇拜他,她……依然愛他!
怎麼會這樣?
沒有時間和機會思索了,他的吻如雨點般落下,覆蓋在她的額頭、鬢邊、面頰、耳垂和脖子上,他的雙手更似無所不在,不放過她任何敏感的角落。
晴霜雖是處子,對于男女之事卻並非一無所知,父母對她的教育一向開明,她當然知道成親之後,夫妻之間會發生什麼事。
但……眼前的一切卻完全出乎她原先的設想之外啊!
有那麼糟嗎?
是的,很糟、很糟,因為她的身子迅速起了反應,她的身子……已經完全不听她的了。
路塵的陽剛氣息令她暈眩,教她難以招架,尤其是伸進她大腿內的手指,更是將她撩撥到頂點。
「怎麼樣?現在你還能說‘她’,」路塵甚至故意停頓了一下。「是你的身體嗎?」
「陌桑,求求你。」她睜開眼楮,望著他乞求。
「唔,我喜歡有反應的女人。」他吻在她的胸前,用舌尖挑逗她粉女敕的。
「不要。」晴霜開始恨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難道她真是個的女子,喜歡這些……把戲?
「女人是世上最口是心非的動物。」
「放開我。」但她的聲音微弱到連自己都快要听不見了。
「言不由衷。」他譏笑她,手指才一動,她的身子便拱起來,令他更加的得意。
「你知道我是誰嗎?」
靶受到她的溫潤,路塵自己的自制力都快要崩潰了,哪里還能靜下心來咀嚼她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你是我的妻子,我小孩的母親。」
「所以就折磨我?戲弄我?」
他終于稍微抬起頭來。「你稱這為戲弄?折磨?」
「不然是什麼?」
「是討好跟歡愉呀!我以為你會喜歡的,大多數的男人可沒有這份胸襟。」
或許他說的全對,可是傷心至極的晴霜現在只想反擊。「是嗎?那得等往後我有機會跟其他的男人同——」
「住嘴!」他狂喝一聲。
晴霜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只得佯裝漠然。
「天下的女人果然都是一樣的。」
為什麼他要一再強調這句話?為什麼?對于女人——雙腿間驟來的刺痛令她無法再往下想。「啊!」甚至忍不住叫出聲來。
但她來不及喊痛,路塵馬上說︰「原來你喜歡粗暴,那我似乎該更賣力一些。」
晴霜被他固定在身下,由著他來回沖刺、馳騁,絲毫不顧她可能有的感受。
天啊!她真……真怎麼樣呢?路塵仿如登上雲霄,找不到任何恰當的形容詞來表達此刻的感受。
晴霜也是。
「晴霜。」良久以後,她才吐出這兩個字。
「什麼?」仍趴在她身上,享受余韻的路塵迷迷糊糊的問道。
「我的名字?」她說︰「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我知道你姓範。」
丙然,她心中的苦澀再添三分。
他翻身坐起。「希望你還喜歡我的表現。」
「我錯了。」
他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回頭問︰「你說什麼?」有那麼一瞬間,她脆弱的樣子還真教他心疼,但是……不,他絕不再上當,誰知道她這模樣是真是假?
「我錯了。」她重復一遍。
路塵的反應竟是哈哈大笑。「不會啦,等你看到明早給你的賞賜後,就不會這樣想了。」
晴霜強忍住淚水,要求他︰「叫一次我的名字。」
「什麼?」
「我的名字。」她不看他,卻極力堅持。
「晴霜,對不對?晴天也會有霜?你這名字有點意思。」
「我姓範,宋朝詩人範成大的範。」晴霜說。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
「天啊!」他態度輕佻的說︰「雖然你是他們幫我找的候選名單中,最飽讀詩書的一個,卻也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考我吧!」
「這種時候,」她停頓一下。「是什麼時候?」
「我享受樂趣的時刻。」他故意地說,也不知道是要刺激她,還是掩飾心中的那絲不安。
享受?把快樂建築在她的痛苦上的享受?「你成這個親,不是只為了孩子嗎?」
「我可也在你身上砸下大把的銀子,所以跟你要一些額外的紅利,應該不為過吧?」
「那你打算‘享受’到什麼時候?」
「到確定你受孕為止,」他說︰「噢,對了,如果第一胎是女兒,或者是兒子,但長相不合我意,或太合我意,那我可能都還會繼續過來陪你。」
她是真的墜入一個無底深淵,一個最可怕的惡夢當中。
「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比如?」
他討厭她的冷漠和平靜,如果她大吼大叫,或者臭罵他,甚至打他,或許他就不會有越來越煩躁的感覺。
「謝謝我對你的體貼,你會好好表現,以免太早被我冷落,必須獨守空閨等等?」他幾近惡意挑釁。
「請你出去!」
路塵仰頭大笑。「露出真面目來了?一旦利用完,就想盡快趕我走,好,我走,反正我原本就沒打算要跟你共處一室。」
晴霜的淚水已快決堤,只得咬住下唇,死命隱忍。
他已打開門,卻又在門前打住。「對了,不背給你听,怕你誤會我粗俗;‘新築場泥鏡面平,家家打稻趁霜晴;笑歌聲里輕雷動,一夜連枷響到明。’這是範成大六十首‘四時田園雜興’中的一首,你的名字,應該就是出自‘家家打稻趁霜晴’,只不過將‘霜晴’改為‘晴霜’而已;如何,我的文采還可以吧?不輸我床上的技巧喔!」
在他漸去漸息的笑聲中,晴霜的淚水終于源源不絕的落在全新的鴛鴦枕上。
被福晉暫時留在鎮平大將軍府內的高進,一大早就給叫醒。
「什麼事呀?」
「高總管,不好了。」
他匆匆忙忙起身,再迅速拉開門問︰「什麼事情這樣慌慌張張的?」
年輕的侍女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且一臉焦急,活像隨時就要哭出來似的。「總管……高……高總管……」
「這是在干什麼?」他不高興了,一把將她拉進屋內。「進來說,別在外頭丟人現眼,要被大將軍看到,不賞你一頓責罵才怪。」
他不這樣說還好,一說,那侍女真的「哇!」一聲哭出來。
「你……你這是……」高進不愧為王爺府中的總管,立刻喝道︰「縱有天大的問題,你也要先讓我知道原委,我才能幫你頂呀!閉嘴,噤聲!別再哭了。」
「是。」想不到這一招還真管用。
他先讓她靜一下,然後才說︰「行了,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