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雪凝的腳和小闢一樣,是因為骨癌才動的截肢手術?」
一時間,牧可晴只能無意識地重復著可笑的問題,教她好奇感興趣的,不再是汪雪凝為什麼坐輪椅——也不能這麼說,其實一開始她真正想了解的是,哥哥以前的女友怎麼會變成向園的女主人,向氏投信向俊榮的妻子,而現在還加上殷深深提到的那些情書。
是哥哥寫的吧!牧可晴被一連串巧合驅使著這樣的想法。
「剛開始我也很意外,不過,世上很多事我們真的都不太能左右,有時候我會為了小闢或雪凝姐的不幸而感傷,但是,看了那些他們身邊愛著他們的家人,我便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殷深深以為牧可晴凝重的神色是因為替遭遇不幸的方小闢和汪雪凝感到悲傷,然而她卻不知道牧可晴真正同情的是她哥哥牧可風。
「你知道雪凝姐是怎樣嫁給向俊榮的?他不在乎她的殘疾嗎?」
「這我不知道。」殷深深輕嘆,「彼此相愛比什麼都來得重要,多他們來說,一切不是都可以克服的嗎?」
「你不懂!」牧可晴微怒。「你什麼都不懂!」
「怎麼了?」殷深深覺得牧可晴口氣不對,「我哪里說錯了?」
「你沒有說錯——是我自己弄不懂某些事。」牧可晴轉而有點氣自己。
「什麼事?」殷深深覺得奇怪。
「跟你沒關系的事——」牧可晴想想,「也不全然沒關系啦。我問你,你覺得我哥哥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殷深深嚇了一跳,牧可晴的問法像極了登門推銷產品的推銷員,老問人家怎麼樣。
「我是說你覺得怎麼樣的女孩比較適合他?雖然人家都說他很花,我卻知道他不是,而且他現在——不,是這些年都沒有女朋友。」
「你倒挺關心你咯咯。」一提及牧可風,殷深深就無法回答。
「深深,你說說看嘛!」牧可晴催促著。
「我——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孩適合你哥哥——至少要像雪凝姐那樣美麗溫柔的女子吧,人家說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不過是如此。」殷深深感嘆著,心里還有股說不上倆的滋味。
「沒想到你還滿有眼光的。」牧可晴更是感慨,事情怎會演變成新郎不是哥哥?
「那是很自然的想法,你哥哥是很優秀的醫生,人長得又帥,又是大醫院院長的公子,很少有女孩配得上他的。」
「什麼配不配,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我看你跟哥哥也挺配的嘛。」牧可晴笑說。
「喂!你別亂講!」說著,殷深深竟臉紅起來,急忙別或頭去。
這一幕牧可晴可沒錯過,他心上是很喜歡殷深深單純、善解人意的個性,卻不知哥哥對人家有沒有特殊的感覺。這幾年來雖不時有美女圍繞身百年,可是哥哥卻視她們如鬼神般,一干敬而遠之。
「你剛才說到的那些情書,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寫的?沒署名嗎?你沒問雪凝姐嗎?」
「當時雪凝姐肯讓我在節目上公開那些屬于她的書信,我還真覺得以外呢,哪敢多問,現在更不好意思問。你說署名當然是有,英文的,一個‘WING’誰知道是何許人。」
牧可晴突然一陣哄笑,她的第六感又印證了,W—I—N—G,除了哥哥,誰會用這樣一個瀟灑的字當英文名字,他是風,風中之翼,展翅翱翔。
就在牧可晴還沒止住笑的時候,大門被大開,玄關出現一陣腳步聲,殷深深因背對著出入的玄關,所以沒有立即被來人看到。
「什麼事這麼好笑?」牧可風的聲音在殷深深背後響起。「有朋友來?」
殷深深正猶豫著要不要回頭,牧可晴平復笑聲說道︰「是深深,她剛才說了一個跟哥哥有關的笑話,害得我喘不過氣來。」
殷深深聞言不知如何是好,她急忙回身辯解︰
「我沒有,我根本沒講什麼。」
牧可風原本困倦的眼皮輕輕上揚,銳利的目光又輕易地護住殷深深迷亂和慌張的雙眸。
「哥,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牧可晴打住自己頑皮的玩笑,牧可風看起來的確十分疲倦。
「剛才動了一個大手術。」他說話時仍盯這殷深深。
「那你先去洗個澡。」
「恩。」牧可風月兌下白袍掛在左臂上,才跨沒幾步有回過身。「听說你們今天帶小闢出去玩得很開心。」
「哥哥是不是想獎勵我們,請吃晚餐嘍!」牧可晴隨口又念出一個自以為是即興的好點子。「深深,你看上哪兒吃好呢?」
「不行,我晚上還有事。」殷深深不知自己害怕那對眼楮,垂著眼說。
「什麼事嘛!」牧可晴問。
「我哥哥今天從台中上來,我等會兒要去接他。」
「那簡單,待會我們一起去接人,一起去吃飯,哥哥是有錢人,不介意多請一個人的。」牧可晴想著人多正好湊熱鬧。
「那要問——深深介不介意?」牧可風就是不想放過那對閃爍不定的眼楮。
「可是我的摩托車怎麼辦,晚上還得上節目。」
「那都是小問題,車字就丟在醫院,上節目送你去就好了,殷深深小姐,這樣可以了吧。」可晴轉向牧可風「哥,你快去洗澡啦!」
當牧可風消失在客廳之外,殷深深才把整個情緒放松,然而著空氣卻還留著足以影響她的微粒因子,好象怎麼樣都沒法集中注意力。
「喂!」牧可晴拍著殷深深的肩。「發什麼呆,你哥哥幾點到?」
殷深深的魂好似才回來三分︰「五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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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可風駕著他寶藍色的B牧可風汪雪凝載著牧可晴、殷深深到車站接從台中上來的殷達實,便駛向預訂了座位的餐廳。
這是間雅致高尚的法國餐館,殷深深根本沒料到這餐會吃得如此慎重,當哥哥殷達實投來疑問的眼神時,她僅能偷偷避了開去。
在車站時已是彼此介紹過的,點完菜後大家先嘗著酒閑話等菜上桌。
「殷大哥,我看到你時簡直嚇了一跳,你和深深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兄妹,你那麼高大,她這麼嬌小。」牧可晴一向欣賞健美強壯的男人,總說牧可風太瘦了,殷達實的體格完全在她的標準之內。
「人家都這麼說,我們家三兄妹長得三種體形,我高壯,深深嬌弱,二妹,就是深深的姐姐,卻有一副傲人的模特兒身材,不過她去年嫁人,現在挺著大肚子。」殷達實聲如其人,是一種很平穩的聲調。
「哥,你說的什麼話,好象我的遺傳基因就比人家差!嬌小有嬌小的好處呀,比如說,在學校排隊都排前面,人還不容易老,走起路來輕盈便捷。」殷深深從小受此歧視長大,真是不服氣。
「好處是挺多的,可是誰從小一會那個病,一會這個痛的,毛病最多。」殷達實想到這家中的小病號,話中有一絲身為父兄的關愛。
「人家都說小病不斷,大病不來,你不懂還亂講。」殷深深有些不高興哥哥把自己的事隨隨便便就說出來。
「深深說的沒錯,有些人一天到晚到醫院看病拿藥,也不見得他們有什麼大毛病,就是有一些人從沒生過病,卻是一病就要命。」牧可晴說的可是她常見常听的事。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牧可風首次開口說話。「不過——正因為常常生病的人他們對自己的身體會有比較高度的警覺和關心,所以常能在大病釀成前就做好防備工作,反過來說,那些身體強壯,體能良好的人,他們比較忽略來自于自己身體的某些訊息,所以也就容易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