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大哥?」她欣喜的語氣讓風馳月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胸口突然涌上一陣酸意。
「听過而已。」路紅音一語帶過。她並不打算告訴他自己和雨娃的關系,一方面不想增添雨娃的麻煩,另一方面則不想因此而讓他們對她有特別的對待。
完全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她仍然急切的想探听關于風馳日的事情。「你大哥人好嗎?」
「大哥人很好,沒病沒痛的。而且他已經找到心愛的女人了,這輩子他就只會愛她一人。」他擺出冷漠的臉色,不懂自己干嘛對她解釋這麼多。
听到他的回答,她終于松了口氣。看樣子,風馳日真的很愛雨娃,一定會好好善待她的。不過,他發什麼神經啊?誰管他哥哥有沒有病痛,她在乎的是雨娃會不會有好日子過。路紅音不明白他為什麼好像突然很生氣,納悶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還是一臉的冰冷,而且感覺上,那層冰霜似乎又厚了幾分。他怎麼了?路紅音不解的鎖起柳眉,感覺到自己的心竟因他的冰冷而隱隱抽痛。
吃醋!許女乃女乃有股想大笑的沖動,阿月在吃醋啊!那個一向沒有情緒的阿月,他居然在吃醋。太好了,他有救了!而且紅音這女娃,她可是很滿意的,如果他們真能在一起,絕對是天作之合啊!
不過,這個蠢小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常,看在平日他還算孝順的份上,她就好好的助他一臂之力,要不然,萬一紅音跟別的男人跑了,她不就少了個乖巧的佷孫媳婦。
「這樣吧,我看紅音就住樓上阿月房間對面的客房。阿月,你帶紅音上去吧,順便好好的幫她介紹一下環境。待會兒,我讓劉媽為你們準備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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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盥洗完畢後,路紅音換上了淡綠色的寬松睡袍,愉快的走進和身上睡袍同色系的房間。
算是個意外的驚喜吧,她沒想到許女乃女乃給她的房間正是她最鐘愛的綠色系。淺綠色的窗簾、整套粉綠色的印花床具,就連壁紙也是淡而清雅的黃綠色。
對倒霉了一天的她來說,從踏進白屋的那一刻起,似乎就開始變得幸運。這一切,除了老天,她應該還得謝謝風馳月。
雖然下午對他是氣得牙癢癢的,但是現在想來,其實除了冷冷的、不太搭理人的毛病外,他是個很好的人。
他不多話,對任何事也總像一律置之度外,然而,她卻知道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對他而言,她只是個陌生人,但他卻一再的幫她,甚至容忍她情緒失控時的無理取鬧。
想到在山腳下,她在他懷里大哭的情形,路紅音不禁紅了臉,心里卻是滿滿的暖意。
印象中,除了親人,她只在一個人的懷抱中哭過,而那一瞬間,她竟有種錯覺,仿佛時光又回到十九年前。
拉開薄被、躺上床,累了一天,是該好好的休息。
閉上眼之前,她依照每天臨睡前的習慣,將胸前的項鏈拉了出來。在半透明的窗簾篩進的淡淡月光下,審視著一個新月形的鏈墜子,墜子正隱隱約約的反射出微黃色的光芒。
「大哥哥,現在的你是什麼樣子呢?你還記得小紅嗎?」
寧靜的空間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路紅音在新月形的墜子上輕輕的親吻一下,帶著疑問與期待慢慢的進入夢鄉。
迷迷糊糊間,她看到印象中的那張臉緩緩的轉變,轉變。而後出現一張冷漠卻又溫柔的臉……
夜,更深了!
「被列為十大槍擊要犯之首,道上人稱‘虎爺’的高虎,目前仍逍遙法外。自從一個月前和警方在桃園對峙逃逸之後,高虎便逃匿無蹤。根據可靠消息指出,高虎一路自桃園逃竄到中南部,最近一次被人發現出沒在南投地區。目前警方已經協調當地的警力,加強搜索及戒備。警方表示,高虎性貪,殺人不眨眼,估計其手上仍有數量龐大的槍械,任何人如有發現疑似高虎的行蹤,請打獵虎專線……」
收音機又在報導近日來最熱門的新聞,這一、兩個月來,電視、收音機、報章雜志都是這個消息,搞到無知的人還以為高虎是個大英雄。
路紅音自浴室出來,隨手關掉收音機,還給臥室一片清靜。
今天是星期日,也是她的休假日,她特地起了個大早,準備履行早已計劃好的行程,才不希望讓高虎這一類的壞消息破壞她的心情。
順手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她走向陽台,拉開落地窗簾,金黃的光線瞬間灑滿整個房間,充滿朝氣的光亮讓她精神一振。打開落地窗,她在跨到陽台後,深深吸了口氣。
「好棒的天氣。」她兩手高高的舉起,伸展著還未活絡的身體,忍不住贊美。
一邊梳著頭發,她的腳步跟著來到陽台的欄桿旁,自在的欣賞著旭日下的白屋。
來到這里一星期,她已愛上這里的人和風景了。
白屋的成員很簡單,除了許女乃女乃外,有劉媽負責料理三餐;劉伯則是園丁,負責庭園中花木的栽植與照顧,他同時也是劉媽的丈夫;另外還有司機王叔,平常的工作是載送白屋人的進出,空閑時,還會幫幫劉伯;剩下的就是她和風馳月這兩個初來乍到的「房客」。
據說風馳月這趟來台灣是有重要使命的,好像是要完成家規的某項要求。許女乃女乃每回提起這件事,總是又神秘又曖昧的對著她笑,害得她坐立難安,可許女乃女乃還是不明說,只有一次說到什麼都要靠她幫忙。怪怪!風家的家規,她這個外人怎麼可能插得上手?許女乃女乃奇怪的言談,常讓她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尋開心了。
而許女乃其實並不需要看護的。
來到這里後,她看過許女乃女乃的醫療資料,也和醫生談過。許女乃女乃只是血壓高了點,飲食方面只要多加節制,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受雇于許家三十多年,和許女乃女乃情同姊妹的劉媽不放心,才會登報征求營養師。
所以說起來,能夠來到這里,真該感謝劉媽,她才有機會接觸這麼棒的環境。
白屋的地理位置好,她的房間視野也佳,站到陽台,可以將滿山的風光盡收眼底。這附近人家不多,彼此相隔也有一段距離,站在陽台這樣的高度看,就像是∼片蒼綠中點綴著幾點或白或紅的小圓點渾然和大自然融合成一片。
瀏覽中,不經意的一低頭,她立即僵住身子,眼光怎麼也移不開令她撼動的來源。
風馳月正在庭院中練著功夫,打著赤膊的上身溢出點點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金光,讓人錯以為他是太陽神阿波羅的化身。古銅色的身體上,肌肉線條分明得讓人無法懷疑它的結實。
十足十的陽剛,百分百的男人。
第一次不經意看到他在練功時,她第一個反應竟是跑回房間躲起來,覺得自己偷窺了他的秘密。後來又看過一、兩次,不過,也都是一瞥而過。
而後,她才知道他一向有早起練功的習慣,許女乃女乃還說他有深厚的功夫底子,但她以為那都只是溢美之詞。這是什麼年代了,哪里還會有真功夫這種東西,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看他一擺手、一旋腿,架勢十足、虎虎生風。就連她站在二樓的陽台都能感覺到空氣因他的動作而隱約騷動著。
如果真要說這一星期來有什麼讓她不滿意的,大概就是和他的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