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相同的明亮月色下,她目睹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歡愛。
听說,滿月會讓人發狂……
蘇綠琪搖搖頭,甩掉這莫名出現的念頭,索性也不開燈了,靠著月光的指引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她的課本還擺在桌上她離開時的那一頁,只是一天之內她的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該怎麼說呢?情勢的變化太劇烈了,讓她心緒亂成一片糾纏的麻,理不清、解不開。
柔和的月光下,一切仿佛夢幻般不真,拿起國文課本,她無意識地翻著,不其然又想起了溫室內激狂的情景。
她的手指沿著唇形輕輕滑動著,不知道那放浪的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一雙強健的手臂無聲無息的環過她的腰,把她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啊!」蘇綠琪短促地驚叫一聲,隨即發現緊貼背上的熟悉溫度和肌理屬于誰,頓了一下後又更用力的掙扎起來。「你,放開我!」
對方輕輕松松地制住了她了反抗,把她牢牢鎖在懷中。「不放。」
「你再不放開我,我要叫人了!」她威脅。
「你可以試試看,但我可以保證你不但叫不到人來幫忙,而且還會因為喉嚨的情況變得更嚴重而被傅醫生罵。」
蘇綠琪一下子軟了下來,被戳中罩門般無言以對,因為她知道對方說的全是事實。離放學時間已久,校內的學生應該都走了,就算真的給她叫到人,他們這暖昧的情景也很難解釋,更別提明天她還要去給傅醫生復診,絕對不宜再亂吼亂叫,否則給他抓到本學期剩下的每一天都要到保健室報到。
「可惡,雲上,你到底想干什麼?」蘇綠琪恨恨地念著他的名字,氣到不願意再加上敬稱——他根本不配!
當她在保健室里休息的時候,他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全校上下對他們的關系會有這麼嚴重的誤解?
「只是想看看月亮而已。」雲上一本正經的回答。
這是哪門子的爛答案?蘇綠琪翻了翻白眼,有一股尖聲大罵的正蠢蠢欲動。「你不回家,特地留在教室里賞月?」這麼有閑情逸致?
雲上配合的更改了答案。「好吧,我不是來看月亮的。」
「那你在這里干嘛?」
「等自投羅網的小白兔。」他的聲音中微帶笑意,放學後他到保健室接她,沒想到前後腳之差剛好錯過,他猜測她應該會回教室拿書包,所以趕來教室等,不過她比他意料中慢很多才出現,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的判斷出錯了。
「你說的小白兔該不會是指我吧?」
「你說呢?」答案昭然若顯。
蘇綠琪皺起了眉頭,她怎麼覺得他在耍人,而且耍的對象就是她。
唉,算了,她放棄追問為什麼他會在教室里出現,而且時間還抓得那麼準止好堵到她,反正他是學生會長,神通廣大外加神機妙算,這種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對他而言不過易如反掌的小一而已。
「你真是個惡劣的人。」忍不住長嘆一聲,蘇綠琪干脆把整個體重往後靠,交由他支撐。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跟他對峙真的很累人,才不過短短幾分鐘她全身的力氣仿佛就被抽干,累得不想站。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鐵定會更加肯定他們之間有曖昧不明的關系,在月光映照下重合的兩個人影,充滿協調的美感,過于親密的姿態讓人很難有別的解釋。
「恭喜,你看出我的真面目了。」幸好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人,所以並不對她的評語感到太傷心。
「除了我以外還有人知道你的真性情嗎?」一個很會掩飾的多面人。
「是有幾個。」他畢竟還沒厲害到能完全不露破綻,也有幾個敏銳的人看出他的真正個性偏惡一方。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麻煩?」偏偏就來找她的。
「因為他們不會出賣我。」理由很簡單,卻十足有力,讓蘇綠琪無言以對。
說到這個,不由蘇綠琪不心虛,不管她再怎麼為自己辯解,鐵一般的事實就擺在那里,她的確把他的秘密出賣給日峰兩大惡女,即使是被迫的,她還是撇清不了關系。
「可是你找我也沒用,妙心已經知道了啊。」這就是她最百思不解的地方,照常理而言,他現在應該做的是想辦法堵住簡妙心的報導,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玩弄她上面吧。
「你果然很天真。」聞言,雲上笑得古怪。
蘇綠琪從他的表情看出這句話是貶不是褒,原本稍稍軟化的身體頓時又轉為僵直,心里有一股氣冒上來,卻又疑惑他為何出此言。
「說清楚一點。」她要求。
「恐怕你听了我的原因後會忍不住尖叫。」他的答案可不怎麼讓人高興。
蘇綠琪撇撇嘴,差點沒告訴他,從被他抱住的那一刻算起,她一直都有尖叫的沖動。「我會盡量忍耐的。」
既然她這麼想知道,雲上也不介意告訴她,反正她知情與否不會改變什麼。
他先是挑了挑眉,不答反問道。「你覺得我為什麼明明知道有人在偷看還是和老師做到底?」
這又是另一個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了,當時她是歸因于雲上的神經超乎常人,但又隱隱覺得似乎不是那麼簡單。「我不曉得。」想了下,她老實的說。
「因為我有絕對的自信,不管看到的人是誰,我都可以封住他的嘴,即使當時在場的是簡妙心本人,我還是會繼續下去。」所以當他中途發現有人旁觀時,不但沒有煞車,反而故意做得更激烈些——說到底,還是他的劣根性在作祟。
他把雙面人的角色扮演得很完美,人前是一副優等生學生會長模樣,人後則是放蕩不羈的浪子,但也因為他演得太成功了,使他的日子過得很無趣,總想找一些特別而有趣的娛樂。
「這又怎麼樣?」蘇綠琪仿佛抓到一點頭緒,卻又不太明白他想傳達的意思。
「還不懂嗎?目擊者是誰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差別,無論如何真相都不會泄漏出去,不過因為是你讓我多了不少樂趣。」簡單來說,這不過是他的一場游戲,至于蘇綠琪則是他有的玩具。
蘇綠琪消化著他的話,當她終于弄懂他的意思時,險些克制不住殺人的沖動。
「你這混帳!」太令人發指了!
沒把她正氣得發抖當一回事,雲上惡意的揉揉她的臉,嗯,還蠻有彈性蠻好模的。「為了你自己,你應該想辦法讓我早點厭倦你才對,只要我一覺得無趣,你就可以月兌身了,在那之前,你只好跟我綁在一起了。」
這是哪門子邏輯?蘇綠琪只恨自己所知的詞匯太貧乏了,因為她想用全世界最惡毒的話罵雲上,最好能把他罵得無地自容,不過她也知道這只不過一個天方夜譚式的狂想,她的口才不行,臉皮也不夠厚,怎麼跟他拼?
「你……以為地球是繞著你在運轉的嗎?」從沒遇過這麼自以為是的人。
「雖不中亦不遠矣,起碼我還沒遇到我想做做不了的事。比方,我現在想吻你,你能阻止我嗎?」他更收緊了手臂,讓蘇綠琪僵直的身體無可逃避的只能緊貼在他身上。
「不要!」她用兩手緊緊掩住自己的嘴。
雲上無視她的意見,騰出一手拉開她的手,把她的兩只手臂牢牢的反剪在背後,然後慢慢的、充滿威脅性的俯近她,當兩人的嘴唇近到只剩一張紙的厚度,灼熱的鼻息噴到彼此臉上,暖昧的空氣浮動著,蘇綠琪感到嘴唇發干,心髒跳動的速率也加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