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琪本能的更靠近雲上一點,比起來,他給人的感覺安全多了。
「喂喂,不要躲,我還沒有厲害到光用眼楮看就知道病人的情況。」又不是在玩捉迷藏,他手伸出去她就躲到另一邊去,兩個人隔著雲上的攻防戰打了一會,讓本來脾氣就不佳的傅君流感覺不爽到極點。
嘖,任他醫術再好,遇上這種連根手指都不讓他踫的病人也沒輒。
「我……我……」其實她也不想啊,可當傅醫生那雙大手靠近,她就會反射性地做出回避動作啊。
「人不可貌相,傅醫生面惡心善,而且他醫術很好。」仿佛知道她心里的恐懼,雲上貼在她耳邊說,嘴唇幾乎和她的耳朵踫在一起,炙熱的氣息搔得她耳朵癢癢的,忍不住伸手推開他的臉。
「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啦!」很不舒服呢。
「喔,那要怎樣跟你說話呢?」
這……這要她怎麼說啊?!
「搞屁啊!學生會長,你把她帶來保健室表演打情罵俏啊?」傅君流沒好氣的口出穢言,這兩個人在搞什麼把戲?女生雖然伸手推開男生,可推開人家的同時又用依戀的眼神看著對方,而雲上那不自覺流露出的寵溺眼神也是他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頭一次見到的。
總之,這兩個人的氣氛很不對勁就是了。
蘇綠琪為醫生的話驀然紅了臉孔,想反駁,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要從何解釋起,他們兩個到底算是什麼關系,偏偏雲上颶又在此時火上加油。
「你看你不乖乖听話,給醫生看笑話了。」他用一種很溫柔的語氣很溫柔的說,讓蘇綠琪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抓住了那個時機他很溫柔地架住了她不讓她亂動,然後對傅君流說。「傅醫生,你可以來幫她檢查了。」
「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把戲。」傅君流嘴里嘀咕著,一邊動手替她檢查。
暗君流很快地檢查完,權威的宣告。「過度疲勞和睡眠不足,還有精神衰弱的傾向,學生會長,回去幫她請病假,讓她在這里休息。另外喉嚨也有點發炎跡象,我開點消炎藥給你,最近不要大吼大叫過度使用喉嚨以免變得情況更嚴重。」
被簡妙心和楚璦折磨一晚後,會有上述癥狀不足為奇。不過他醫術好像真的不錯,這麼快就判斷出她的病情了,讓蘇綠琪對他的感稍微往正面的方向提升了一點。
「傅醫生,我在這里陪她一下可以嗎?」雲上彬彬有禮地問。
「隨便啦,記得不要把保健室當賓館用,還有等一下你要走的時候填一下保健室使用表格就行了。」傅君流醫生只拋下這一句又回到特攻神諜二炫麗的冒險世界去了。
喂,醫生,不要當別人好不容易對你改觀時,馬上又故態復萌好不好?
沒給蘇綠琪更多感慨的機會,雲上把她帶到相鄰的房間,大抵全天下的保健室和醫院都差不多是一片白,這里也不例外,二十坪大的空間放了八張床,每一張床再用屏風分隔開,讓在這里歇息的人可以得到隱私。
雲上讓她在離門最遠、最里面的那張床上躺下來,自己則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把椅子倚著床邊坐下。
「你……謝謝你送我來保健室。」好吧,起碼這一點禮貌她還有,不過說句實在話,她根本不想向他道謝。光想到他送她來保健室會引起多少蜚短流長,會讓她多難以做人,就讓蘇綠琪頭痛不已了。
雖然嘴巴上道謝,表情卻露骨的寫著︰你怎麼還不快滾!
雲上那雙深邃如夜的眼定定的凝視著她,看得她心髒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砰砰砰的像要跳出胸口似的。他……他他……這樣看著她做什麼?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終于,他開口了。
「談什麼?」蘇綠琪反射性地問,他們有什麼好談的嗎?
「談昨天在溫室的事。」雲上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原本氣色就不佳的蘇綠琪聞言臉色更顯灰敗,昨天的事是她永遠都不想回憶的惡夢,就是那件事徹底毀掉她平凡安靜的校園生活,而如今事件的男主角還要她談?拜托,好心點饒過她吧。
「我不認為那有什麼好談的。」行行好吧,會長大人,讓我們彼此都把那不幸的事件忘掉,從此雲淡風清兩不相干,她在心底如此真切地祈求著,就回到從前那種禮貌性的同學關系吧,她也會努力把一切不該想的東西從記憶里清除掉。
听了她的話,雲上颶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驀地,投下了一顆把她炸得頭昏眼花的大炸彈。
「你把這件事泄露給簡妙心之後就想撇得一干二淨嗎?」
他——知道了!
「你——怎麼會知道?」他有透視眼嗎?
「猜的。」他有眼楮會看,有頭腦會思考,今天蘇綠琪來上課時那副慘狀他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有數,此時拿話一套,她果然上當了。
「猜……猜的?」任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竟然是用猜的,他未免也猜得太神準了吧!
「其實我並不意外這樣的發展。」雲上在她喪失思考能力時,再投下另一顆把她炸得暈頭轉向的炸彈。
「我不懂你的意思。」蘇綠琪躺在床上搖頭,雲上說的話太超出她頭腦能負荷的範圍了,她是有听沒有懂。
「不懂嗎?我說我不意外你把事情告訴簡妙心。」他干脆挑明了說。雖然讓簡妙心知道會讓情況變得復雜一點啦,不過相對來說,也會為他增添更多樂趣吧。
得到這個不知該算是預料內還是意外的答案,蘇綠琪的神情顯得相當復雜。
她曾經承諾過決不對任何人泄漏這件事的,即使雲上並不在意,她不能不在乎自己沒守住諾言,一種奇怪苦澀的味道在嘴里逐漸蔓延開來,她的喉嚨干澀得發不出為自己辯解的聲音。
「你不用太在意,我並沒打算拿這件事對你怎麼樣。」要玩她他多得是辦法,用不著拿這種借口。
「為什麼……你……不意外?不生氣?」看他表情平然,似乎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蘇綠琪就更覺得內疚,早知如此,干脆讓楚璦她們用自白劑算了,這樣她還不會那麼心虛。
「對手是簡妙心,我不以為你能抵抗的了她。」從知道她的室友是何方神聖起,他就有心理準備這個秘密是守不住了。換句話說,打一開始他就沒對蘇綠琪能否守密抱過期望。
「你還少算了一個人。」拷問她的不只簡妙心一人而已。如果只她,也許她還能抵抗得久一點。
「楚璦也有份?」雖然是疑問句式,語氣卻是百分百的肯定。是了,他該想到那兩個聞名全日峰的惡魔之女,做壞事時總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我想沒幾個人能在她們手中撐過一小時。」不是為自己找借口,蘇綠琪只是在陳述一個再明顯也不過的事實。
放眼全日峰學園,能夠對付得了那對惡魔搭檔的人,恐怕也寥寥無幾,而她正好不屬于其中之一。
「我知道,但你還是要有心理準備。」
雲上的前一句話才讓她放下心,下一句話又馬上把她打落地獄深淵。
「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你的意思嗎?」拜托把話說清楚,不要讓她再提心吊膽了啦,長此以往對身體健康真的很不好耶。
「意思是,這筆帳雖然不會直接算到你頭上,但你也別想就此撇清關系。」
蘇綠琪還以為只要鴕鳥的把頭藏起來,就可以當一切沒發生過,這種想法實在天真得可笑,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誰也無法扭轉過去已發生過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