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傳說
非洲的東北方有條黃金般的河流,她每年的定期泛濫沖刷出一塊平坦的沃壤──「黑土」,帶動了農、鐵、礦業的興盛,創造了一個輝煌的古埃及皇朝。
住在「黑土」上的古埃及人民有著堅定的信仰,他們相信死亡不是生命的結束,而是中斷,他們相信精英份子會透過死亡進入到另一個境界,另一個永生不死、偉大完美的境界。
迸埃及人相信,生命是由「肉身」、「拔」和「卡」組成。
「肉身」是物質,「拔」是「靈魂」,而「卡」可以解釋為「生命力」。每個人都擁有「肉身」和「靈魂」,而「生命力」是所有人共有的。
所謂的死亡,對古埃及人而言只是「拔」離開了「肉身」,失去了說話、行動的能力,而「卡」則會先進入到另一個世界去等待,當「卡」、「拔」和「肉身」在死後的世界再度結合的時候,死者就會復活而得到「永生」,稱為「阿卡」。
貓在古埃及皇朝被推崇為「聖物」,他們相信牠身負神聖的使命,負責馱運「拔」到死後的世界和「卡」結合,再將他們帶回人世,讓死者復活成為「阿卡」。
因此在古埃及皇朝隨處都能見到貓在路上溜,每只貓在濕地上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顧,甚至貓死後,主人還會舉行哀悼儀式,制成木乃伊後送往巴斯提斯的巴斯特大廟安葬。
傳說……從公元前三百八十年開始,送往巴斯特大廟的貓咪遺體每逢新月就會憑空消失……
埃及人認為是因為埃及成為經濟和戰爭的要地、波斯和希臘爭奪的中心,導致過多的人民死亡,貓的使命一下子增多,為了增加幫手,「巴斯特神」命令死亡的貓也一起加入……
第一章
那是一張簡單的檀木床。
繡著金繡線、深咖啡色柔軟棉麻料的床巾仔細包裹著柔軟的床墊。蓬松的棉被外包覆著──版面的被單,床巾上的金邊薔薇爬上暗紅色的絲綢質料,曖曖的襯托出它的華麗之姿。
攤開被子,里面的金邊薔薇大肆蔓生,佔據了舒柔的毛巾料面,張狂地表現著華貴。被鋪上和床巾、被單相同設計的枕巾的柔軟大枕被隨意擺放在床上;整張床充滿低調奢華慵懶的風格。
一張簡單的大床只是換上一套寢飾,就能呈現出完全不同的風貌──這就是「床侍」的開業主旨。
床美麗是美麗,但誰能融入這樣奢華的風格,替「床侍」冬天主打的寢飾做完美的代言?
這是所有工作人員在看到床之後面面相覷同時共有的念頭。
「張小姐,我可以先請模特兒試鏡嗎?」負責掌鏡的嚴國聖當然也有同樣的念頭。
他入行幾十年,替家具、寢飾拍過無數的平面照片,其中有不少Case的廣告企劃企圖將人融入商品之中,但是最後的作品都並不出色,效果也不好;依據以前的經驗,他不認為「床侍」這次的企劃會有例外。
「當然可以,請您稍等。」
嚴國聖看著穿著套裝的張小姐轉身出攝影棚,再進來時她窈窕的身後領了兩個高大的男人。
「嚴先生,這位是我們『床侍』的CEO,也是我們冬天主打寢飾的設計師。」她替他介紹著,干淨的臉在兩位高大男人的面前散發著不同于她三十歲年齡該有的少女仰慕光彩。
他望向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心底的嘆贊在第一眼的注視後就沒有停止。
穿著西裝的男人蓄著長發,有著深邃的五官,渾身散發著陰郁的氣質。另一位休閑打扮的男人則和他迥異,同樣的英俊挺拔,嘴角上揚的微笑柔和了他的五官,讓他顯得比另一個男人要迷人優雅。
「地司忒先生,你好。」他朝西裝筆挺的男人點頭示好,記憶里他該是叫地司忒沒錯吧?
「你好。」地司忒點頭,「我想看看現場的情況,所以來打擾了。」
「嚴先生,這位就是模特兒。」張小姐繼續介紹。
「你好,我叫賽爾凱克。」賽爾凱克伸出手,自我介紹著,嘴角迷人的微笑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沒有消失。
「你好,我叫嚴國聖,是這次平面廣告的主要攝影師,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看著他的笑容,他也不禁微笑起來。
「一定合作愉快。」他的注意力被他身後的床組吸引,「地司忒,那張床就是你設計的?」
「是的。」他簡短的回答。
「很華麗。你太偏寵女性市場了。」他瞇起眼,好視力讓他清楚的看到床單上美麗的刺繡薔薇。
「所以我才請你來躺一躺,拍個照,替我開拓男性市場。」
「我想不出男人購買的動機是什麼。」
「勾引女人上床。」
賽爾凱克挑眉,「你真污穢。」
「我是坦白。」地司忒哼著,「去躺躺,我想看看效果和我預期的一不一樣。」
「遵命。」他走向前,大步往床邁去。
「賽爾凱克先生,我想先跟你說明我想要營造的風格是──」
「嚴先生,賽爾凱克在國外是專業的平面模特兒,姑且先看看他自己營造的風格和你的需求相不相同,若你覺得不適合床飾,再改不遲。」
「地司忒先生,我想先跟你解釋,國內外讓人和家具、寢飾入鏡的例子,效果都不好,我希望你能先了解這一點。」
「是嗎?我倒是覺得挺好。」看著眼前的一幕,地司忒滿意的勾起嘴角,就像他勾勒的畫面,讓賽爾凱克和他的床飾搭配果然是個絕妙的計劃。
賽爾凱克橫躺在床上,刻意揉亂的短鬈發讓他充滿慵懶,他與生俱來的優雅氣勢在此刻和奢華的床飾搭配得天衣無縫。
「是……的,太完美了。」嚴國聖喃喃著,眼前的搭配令人炫目,不只他,所有工作人員也都著迷于眼前的畫面。
「地司忒先生,我們公司才剛起步,重金禮聘國外高身價的模特兒,會不會太過了?」
地司忒低頭看著「床侍」的廣告部經理,除了最後他提出要找模特兒搭配床飾以外,這次的平面廣告全都是她一手策劃。「值得,妳不覺得嗎?」
「他很適合這組床飾,但是值不值得,結論有待保留。」張靜之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我擔心光是他的合約金就佔去了公司提撥給我的廣告額度,那我之後的企劃案豈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妳放心,他是義務幫忙。」
「義務幫忙?」
「沒錯,這是他欠我的。」地司忒的黑眸閃著精光,「張小姐,我相信妳會竭力利用他所帶來的效果。」
都是他,他才會站在這塊土地之上,他豈能不補償他?
地司忒看著嚴國聖迫不及待拿著照相機不停的按著快門,相比較之下,賽爾凱克只是隨意的躺在柔軟漂亮的床上翻著身、變換姿勢,實在輕松太多了。
「張小姐,我有個建議。」
「嗯?」
「如果多一尊大型的洋女圭女圭是不是能讓畫面更加豐富?」
「豐富?」她看著令她臉紅的老板。
但是……「床侍」的廣告主角不是床飾嗎?
在城市的小巷弄里,拐個彎、直走右轉,然後在斜前方左轉後直走,約莫十步再鑽進另一條更狹小的巷弄內,一直直直走到底,就在巷子底,你會發現那兒有間小店,一間飄著甜甜女乃油味兒的木造小店。
在都市這片寸土寸金的水泥森林里,參差雜蓋的一棟棟高大建築物中,意外的在木造小店的門口留了一小塊空地,空地不大,但卻帶來了難得的陽光以及藍天寬闊的視野,小店得天獨厚的享受著在都市巷弄里難能可貴的明亮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