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煮給你吃。」手中的工作已告一段落,他月兌下深藍色的工作服,然後將手洗淨,走到冰箱前張羅著所需要的食材。
「真的還是假的?你會煮?」她反身看著他拿齊了食材,不相信的問著。
「你不是吃過我做的小湯包?」普遍的菜色他都會調理,而且味道都還算不錯。
「你不是只會做小湯包?」
「誰告訴你的?」
「會廚藝的男人都嘛只有一手,哪還要誰告訴我。」
「那我今天可要替我們男人好好平反,我會的不是只有一手。」
花競艷爬起身,濕淋淋的腳丫子踩在木板上落下腳印,她一路走到料理台前,看他真的開始照著步驟在平底鍋內料理起白醬,另一只湯鍋也沒閑著的燒著水,等著面條下鍋,她不禁對他另眼相看。
「我自己一個人住,外食吃久了總是會膩,所以就照著食譜采買食材回來照著步驟料理,久了倒也學會很多樣菜色,烹飪沒有想象中困難。」
「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住?」他會不會料理她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為什麼他會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樣一棟大宅子里。
「我喜歡這個鎮,所以父親高升要出國工作時,我沒有跟著一道兒去。」他簡單扼要的道。
「他們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里?」
「他們離開的時候我已經*局三了,是個大男孩,所以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你怎麼會喜歡北城呢?這里太寧靜了,也沒有發展性,鎮里所有的年輕人都寧願往大城市跑,因為那里實現夢想的可能性比留在北城高,你沒這麼想過嗎?」
「或許我沒有事業的企圖心。」
「奪標告訴我你的身體不好?」
他側頭看她,「這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答案?你認為我的身體阻礙了我發展的機會?」
「或許。」
衛爾旋將面條丟進滾燙的熱水之中,然後將蛤蜊放進平底鍋里和著白醬一塊兒煮食。
「你的想法也許是對的。」他認同花競艷的想法,「我患有一種罕見的壓力癥候群疾病,這讓我不能和過多的人群接觸,若接觸的時間過長,可能會因為心窒而導致昏迷或是休克。
「因為這個疾病,所以我得遠離人群聚集的地方,不過我很習慣這樣寧靜的氛圍,這確實讓我身心舒適,所以日子倒也過得甘之如飴。
「如果我沒有這樣的疾病,或許我不會想要種植這些花花草草,或許我無法體會離群索居的安逸,或許我會野心勃勃……或許就像你說的,我的疾病阻礙了我發展的機會。」
「過多的人群會讓你昏倒?」這是什麼怪病?她頭一次听到。
「是的。」
「怎麼可能?!那你讀書、上課怎麼辦?學校的周會、運動會、園游會怎麼辦一.」這些都會有黑壓壓的一群人。
「一班五十個人是我能忍受的最大極限了,至于周會等全校聚集的場合,我有特權可以不參加。」
衛爾旋的話讓花競艷回憶起學生時代她每回告假裝病躺在保健室時,永遠被佔據的另一張床。「你不會就是那個總是躺在窗戶旁病床上的特權學長吧?」
「那是我的VIP床。」他微笑。
「原來就是你啊!我以前恨你恨得很呢!總是佔據著最好的床,微風徐徐,怪不得你總是蒙著臉睡大頭覺。」
「你也常上保健室躺?」
「不舒服時大家都會去躺一躺。」她語帶保留的說。
「我記得保健室那時候也有個常客,大小集會總是會被人抬著進來,離開的時候滿床都是餅干渣,打掃的護士小姐都會很生氣。」
「是嗎?我、我並不是很常上保健室,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她結結巴巴的,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她啦!
沒辦法啊,肚子餓,只能躲在保健室里偷吃餅干。
「是嗎?」衛爾旋憋著笑意,不打算拆穿她,逕自將湯鍋里的面撈進平底鍋內拌炒,然後灑上起士粉和九層塔碎末,一分為二盛入白色的大圓盤內就大功告成。
「要不要來杯可樂?」他將兩只盤子遞給她,一邊詢問著。
「我要加冰塊。」
他拿著兩只杯子在冰箱前倒了兩杯可樂,再分別裝上冰塊,然後走到餐桌前。
「你給我太多面了。」她說著,伸手接過他的杯子。
「沒關系,你吃不完再給我,我幫你吃完。」
花競艷拿著叉子俐落的將面條卷起來,跟著一口接著一口將面條和著白醬配著蛤蜊吃進肚內,濃郁的女乃香及起士味讓她每一口都獲得滿足,胃里的饕蟲是徹底的被喂養得盡興。
「法國吐司沾著白醬也很好吃。」他將長條狀的法國面包放到她面前,「你試試味道,吃不下就算了。」
「好。」她的面條已經全數入肚,正惋惜盤子里還剩餘著白醬,他的面包可派上用場。
她將法國面包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沾上白醬送進嘴里,那硬實與軟綿結合的口感讓她覺得滿足、幸福,一口口不停的送進肚內。
「競艷。」
「嗯?」
「你知道我的病以後還想和我在一塊兒嗎?」
「你是什麼意思?」
「你過慣了台北五光十色的生活,能陪我過這樣平靜單調的日子嗎?」
「你願不願意陪我逛街?」
「若是平常日人少時,我是可以陪同。」
「你願不願意陪我看電影?」
「早場或午夜場人少時,我是可以陪同。」
「你願不願意陪我游山玩水?」
「郊外山大地闊就不顯得人潮擁擠,若是平常日游客更少,我是可以陪同。」
「喏!有街可以逛、有電影可以看,偶爾還可以到郊外踏青散心,我不覺得日子很單調啊!
「加上你又會種花、又會煮菜,我想我的生活還挺多彩多姿的。」
衛爾旋的擔憂被她幾句話就擦拭得干干淨淨。
「你的面不吃嗎?」一大條法國吐司被她在不知不覺中啃光,她意猶未盡的望著他還滿滿的盤子。
「我正要開始吃。」他瞧出她的覬覦,大口的將面條往嘴里送。
花競艷挪移著位子,挨到他身邊,「爾旋,我幫你試試你的面和我的味道一不一樣,好嗎?」
同一個鍋子盛出來的,怎麼會不一樣?
「也好。」他將面送到她嘴前。
花競艷一張口,沾著白醬的面條全入了她的嘴。
「再吃一口試試?」衛爾旋又送上一叉子。
是誰說太大盤吃不下的?
她已經吃完整盤面、啃掉一長條面包,現在連同他的一盤面……看來也將全進到她的肚子里去。
「回來啦?」章奪標站在樹蔭下問著剛進家門的花競艷。
「奪標?你還沒回家啊?」花競艷搖了搖手中提的鍋子,「爾旋煮了湯圓,你要不要吃?」
「你最近和衛爾旋走得很近。」
「是啊!」她走到劍道場,席地坐在地板上,然後掀開鍋蓋,撲鼻而來的花生香味讓她食指大動。「你要不要吃?」
他面無表情的搖搖頭,「你吃吧!我對甜食沒興趣。」
「那我不客氣了。」她拿起鍋內的大湯匙,直接享用起來。
「你的婚禮準備得如何?」
「順利啊!」她含糊的答著。噢!松軟綿密的花生入口即化,真是好吃啊!
「你知不知道左右鄰居對你議論紛紛啊?」
「是嗎?」
「有人說看到你和衛爾旋在腳踏車上接吻。」
「噗!」她含在口中的甜湯在听到他的話後全數噴出。
媽呀!大清早的,街上不是沒有人嗎?
她擦抹著嘴角,裝做不在意的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