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摔著哪兒?跌了哪兒?擦了哪兒?扭了哪兒?傷了哪兒?」花姥姥一處處的仔細審視著她全身每個地方,像是即使擦傷了一小塊皮肉,這世上就失去了一件珍寶般。
唐馨伸直著背脊,安靜地任由花姥姥仔細的檢查她全身上下,一雙剔透的大眼則落在她如玉的美足上,她的十根腳指頭可不安分的在白色的毛巾上扭動著。
「還好,沒有任何外傷。」花姥姥才稍稍松了口氣,隨即想到了些啥又馬上接口,「不過你剛剛跌得可不輕,外傷可不比內傷,馬虎不得!一會兒還是得讓張醫師看看你,他確定你沒事我才能放心。」
「嗯。」她應著聲,看著潔白的毛巾上沾染到腳指頭的污漬,心里頭竟有股莫名的興奮。
「哎呀呀!瞧瞧你!淌了一身的雨水,染上了風寒怎麼得了?!我這就去幫你準備一缸熱水,好讓你祛袪寒意,順便替你換下這身的髒衣服……」花姥姥邊說著邊轉身走進房內附屬的浴室去打理一切盥洗的衣物與用具。
唐馨沒理會花姥姥的話,只是逕自的打量著和她十根腳指頭一樣沾著污水的身體,然後她眨眨眼,瞧瞧腳下帶著灰黑色的毛巾,再瞧瞧前方兩步距離遠的白色大床,有個聲音在她心底鼓動著——跳上去、跳上去!
她微蹲膝蓋,準備好跳躍姿勢,這時花姥姥抹著手,正走出浴室,「小小姐,你可以……」
「嘿——」唐馨瞄準攻擊目的地——前方大床。
「小小姐?!」花姥姥的哀號聲在她的身子撲上潔白的大床時跟著響起,不過為時已晚,那張潔白的大床隨著她上上下下的磨蹭印上了大小不一的模糊印子,可以說是直接宣告報銷。
「我的老天!小小姐,你、你、你……」花姥姥走向前,模著「黑花花」的床單,半天說不出話來。「哎!小小姐,你今早是怎麼回事?淨做些瘋狂的事情來折騰你花姥姥的心髒?又是淋雨又是跌倒、撲床的,我就是有一百個心也禁不起你一嚇再嚇啊!」
「花姥姥,」她盤坐在床上,甜甜地喊著花姥姥,「你不覺得這樣很過癮、很好玩嗎?呵呵呵!」
「哪里很過癮?哪里很好玩?」花姥姥灰白的眉毛全糾結在一塊兒,「淋雨很過癮?還是弄髒床單很好玩?小小姐,這些個都是小女圭女圭才會玩得樂此不疲的玩意兒,你怎麼、怎麼……愈活愈回去了?」
「游戲是沒有年齡的限制吧!」她半跪著爬到花姥姥的眼前,出其不意的給花姥姥來個大大的擁抱,「不信你也玩玩看!」
「小小姐!」花姥姥受不了的尖叫起來,老天!她一身干淨的衣服?!
「我沒有惡意,我只想要讓你也能感染到我的喜悅……對不起。」她調皮的眨著慧黠的美眸,臉上堆滿無辜。
任誰瞧見這樣惹人憐愛的臉蛋都無法生起氣來,花姥姥自然也不例外,只能期望她換去這身髒兮兮的衣服之後能回到平日的小小姐模樣。「小小姐,洗澡了。」
見好就收乃嬉鬧之本,唐馨听話的邊月兌去衣服邊走進染上一層熱氣的浴室。
「嗯……」將身體浸人滿是熱水的浴池內,她舒服的申吟著。
「小小姐,我這兒有封少爺和小姐寄來的快遞信,你……」
「快給我!」一听到有封爹地和媽咪寄來的信,她的注意力全集中了,她半傾著身從花姥姥手中搶過信來,然後俐落的吩咐著,「花姥姥,早膳我今天在這兒用,幫我端來。」
「是,小小姐。」
花姥姥才轉身離開浴室,她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倒出了信封內的東西來。「唔?」一張機票和一張寫著地址的便條紙?
每年她的生日父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都是現成的,鑽石、衣服、車子、樓房……全都是非稀為貴的精致禮物,今年倒很特別——機票和一個地址,這可勾起她的興趣來了!
「小小姐。」沒一會兒的工夫,花姥姥就端進了盛滿美食的餐盤走回浴室。「請用早膳。」
「花姥姥,快幫我整理行李。」
「行李?你要去哪兒?」怎麼才沒一會兒的工夫,她又有新花樣了?
「去哪兒?」唐馨在機票上找尋著目的地,然後搖晃著機票,一臉堅定的道︰「香港,我要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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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莊嚴中夾伴著彈奏結婚進行曲的風琴聲的教堂內,隨著新娘在沒有任何預知的情況下就昏倒在大門開啟的剎那,跟著引起了場內所有觀禮人的瞪目嘩然。
站在聖壇前的新郎像是心里早有了譜兒般,不動聲色的站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待新娘自昏赫中清醒,然僅繼續她未完成的紅毯之路,這是他惟一能做的事。
「真慘!」坐在男方家屬席上第一列為首的長發男子,撇著嘴角淡淡的道,其鮮艷欲滴的紅色唇瓣帶著的陰艷笑容,一點兒也讓人看不出他有如像他道出的話般同情著新娘與新郎,倒像是看好戲一般。
「嘖!好像做壞的女乃油泡芙唷!」坐在男子旁的另一名男子,沒經過思考就道出了昏倒在龐大白紗之中的新娘給他的感覺。
「海洋,你有本事就再多說一句。」一聲冷僻的聲音自他耳際發出,冷得讓如朝陽般的海洋打了個哆嗉。
「暴雨,我說的是實話嘛!你自己看,紅雲那模樣是不是像極了做壞的女乃油泡芙,滑稽得很!」海洋見到暴雨一臉的不苟同,他咧著牙急急的叫,「你可不能因為紅雲是你哥的老婆,就說話不老實……」
「閉緊你的嘴,我可不想看見你在狂風的婚禮上引來眾怒圍毆。」展芙蓉的語氣與暴雨的語氣如出一轍的冷。
「老婆……」愛妻一開口,他就像只被遺棄的可憐小狽般,睜大著他無辜的明亮雙眼直盯著她。
「管好你的丈夫,女人。」暴雨的手足意識一向很強烈,不可能在听聞別人嘲笑他兄嫂時充耳不聞。
「我已經管好了,男人。」她抬抬下巴,對于環境的優劣勢她一向洞悉清楚,她當然看得出丈夫正不經易的踏進了暴雨的雷區,所以她出聲護夫,但這可不代表她就必須戰戰兢兢的說話,她展芙蓉可不吃這一套。
「芙蓉,暴雨……」暴雨的妻子葉靈覺得該開口說說話,卻被身旁的綠地給制止住。
「建議你不要踩進這場無聊的戰局,倒楣的絕對是自己。」
「我贊成。」藍天附和。明眼人都能看出葉靈處在暴雨與展芙蓉之間一向是絕對弱者的角色.出聲只會讓她踫得一鼻子灰,啥兒助益也不會有。
「可……啊?!沙漠要干什麼?」她本想說些什麼,但毫無預警就突然站起身來的沙漠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這句低喊引來了從坐上席位之後,就枕在妻子鞏凡妮肩胛上酣睡的雷電的睜眼,他慵懶的抬著眼皮,瞄著沙漠的舉動。
罷越過紅毯走到新娘子紅雲面前的沙漠,此時正微微欠身地朝她伸出右手,他的態度從容不追,優雅得就像正在跳華爾姿的舞者般令人為之屏息。
「呵……」他打了個哈欠,再度合上雙眸繼續他的酣睡,仿佛這一切全都與他不相干,毋需多費他一字一句。
全場來賓全都靜默不語地等待著這場婚禮的後續發展,似乎除了沙漠本人知道現在正處于何種情形、該如何做外,沒有人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