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邊審視著地,一邊又替她辯護,在一攻一守的情況下,他的心呈現一片混濁。「女人!」他粗魯的搖晃著她,頭一次發現她有一排又黑又長的眉毛。
「唔……」剛入睡的她發出語囈聲,挪動了體,自動的調適了個好姿勢後,又繼續沉睡。
「女人!」暴雨又再次喚著她,第二次的叫喊讓他不耐煩起來。
「別吵……」
她有一口橡象牙般潔白的貝齒。
「最後一次,你到底起不起來?」
「我要睡——」
暴雨的大手將她一抱,他站起身,也順便讓她站直了身子,「清醒,幫我穿衣服。」葉靈睡眼蒙朧,「做什麼?」她才剛睡。
「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丟下話,他就大步的踏入房間,先穿上衣褲以及拉了條銀白色的牛仔褲套上。
天啊!他通常都一大早就脾氣不好嗎?她揉著短發,根本就听不到他說了些什麼,她才剛睡耶!葉靈帶著倦意跟著他走到他的房門口。
「黑色毛衣。」暴雨看了她一眼。
「嗯。」從前的清潔女工她可不是白混薪水的,三天兩頭的幫他洗衣,對於他哪件衣服擺在哪兒,她都了若指掌,「你不穿件套頭的衛生衣嗎?」她從衣櫃中翻件黑色毛衣,順便拉了件黑色高領的衛生衣給他。
「穿錯邊了。」雖然她的意識非常不清楚,但是她還能分辨前後,她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換了衛生衣的前後位置,然後像個母親替兒子穿衣服一樣,幫他把衣服拉平。
「我的大衣。」暴雨套上了毛衣,當她將大衣取到面前來時,他只撐開了雙手,葉靈就替他穿好了外套。
「你要出去?」她細聲細氣的道著,低著頭,十根小指頭專注的替他扣上扣子,「外頭很冷,扣子扣上比較好。」
暴雨看著地,她有很光滑的肌膚,還有一個細長的頸子,很美……
「圍條圍巾好了。」葉靈又替他拿了條圍巾圍上,「嗯,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台灣的冬天沒有你想的這麼冷吧!」他低喃著,她的舉動勾起了他一種異樣的感覺在身體流竄。
葉靈微微一笑,「是沒有我想的冷,戶長,你這樣很英俊。」
她的直言贊美讓他的心一跳,喉嚨突然乾燥起來。「廢話。」他生硬的吐出兩個單音。
她露出一口貝齒,「再見。」這完,她撿起了他丟在床上的浴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僅伸了個懶腰。送走了暴雨她就要再去睡一覺,她在心中低語著,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清醒過。
她的舉動很不文雅,甚至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但是卻讓暴雨看得失了神。
「你不是要……」披好毛巾,從浴室走出來的葉靈見他還站在原地,納悶的發出疑問。
「你……為什麼那晚要吻我?」暴雨突然想起那一吻。
「想到就吻嘍!你快出門吧!」她困得很,只想他快快走入,她好快快睡覺,根本就不管他為何有此一問。
「想到就吻?」他眯起眼,「你的意思是只要想吻就可以行動?」
「是,你快走吧!」
「很好。」暴雨的大手一伸,將她拉進懷中,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時,他的嘴就封上了她的唇。他現在就想吻她。
「你干——」現在她完全清醒了。
暴雨竟然主動吻她叫他趁著她開口的當兒,舌頭跟著探進她的口中,與她的舌纏繞著,然後吸吮起她的舌尖來……
他的唇是冰冷的,她的唇柔軟中帶著乾燥,他觸踫著她的唇,經由吻濕潤她的唇瓣,舌在她的唇與口中來回的挑逗著她,就連一個親吻都帶著他淡淡的惟我獨尊氣勢。葉靈在他的唇下感受著冰涼,她的手在不自覺中攀爬至他的項上,自由貼上他,企圖將他所帶給她的燥熱由他冷冷的唇上獲得解放。無奈她的回應只是得到呼吸的急促及更多的難耐,還有暴雨更熱切的回應……
「嗯……」一陣反冑的感覺自她肺腑中涌上,「等等……」她推開他,就沖進浴室乾嘔起來。
老天真是待她不好啊!這麼好的氣氛,她竟然忽然反冑?!真的是有夠殺風景的!葉靈羞的想要挖個洞躲起來。
暴雨跟著走進浴室,他的雙手自然的就環上了她的腰,唇貼靠在她的耳際就親吻起來。
「我有句話要告訴你。」他的嗓音雖是冰冷,但夾雜了份淡淡的溫柔。
罷剛渾沌的心已經明朗了。雖然對他來說是件極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仍然接受這項事實,因為只有這個答案才能解釋他為她不斷打破原則的原因,況且她是他「改造」的女人,會發生……是很自然的。
「你——等等!」她又乾嘔起來。
暴雨蹙起眉,看著她痛苦的乾嘔,腦子問過了個念頭,「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葉靈瞪大眼,如果說她剛剛還有一絲絲的不清醒,但現在一定被他的話給嚇醒了。「什……你說等等!」她又開始反胃了。
「我來負責。」他平直的道著,臉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你說什麼?!」也不管想不想嘔吐了,她的眼楮瞪得比牛鈴還大,這男人跟她一樣不清醒啊?
「你肚子里的小孩我來負責。」他丟下話,轉身走出浴室。
他有點想揍人,並不是因為葉靈並不完整,也並不是他後悔說要負責任的話,而是——老天真是捉弄他,讓他現在才發現到自己愛上了她,在她懷有身孕的時候,這代表著一件事,他必須跟另一個男人爭奪她。哈!他以前最不屑的「橫刀奪愛」的戲碼,現在竟然發生在他身上?!
被留在浴室的葉靈皺著眉、扁著嘴,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她肚子里有小孩?她都還是……反胃的感覺又涌來。
葉靈關上門,這次真的吐了出來,一切等她吐完再說。
第八章
現在一切事情都很混亂。葉靈苦著臉,環視著一屋子的嬰兒用品,以及身上被迫穿上的孕婦裝。
她一直很懷疑,究竟是全世界的人的腳步太迅速了,還是她動作太遲緩,否則為什麼她還沒有解釋清楚或是搞懂一些事情,其他接二連三的事情就跟著發生,然後造成更混亂的局面。
像她明明沒有懷孕,但暴雨卻指稱她有,然後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就派人送了堆孕婦裝來,並且還帶著她四處選焙嬰兒用品,最荒唐的是,他竟然告訴她他要負責任。
他要負什麼責任?他們倆非親非故,說熟悉,他們也才認識近三個月而已,說血親,他們八竿子也打不著,惟一勉強能稱得上的就是她愛他而已,最主要的是他都不知道她愛他耶!所以她根本搞不懂他究竟為了什麼要負責,這是她的第一大混亂。
再來,自從她甩了葉子博到現在一個禮拜,每天的各大報章雜志都登著大篇幅的尋人啟事,關於她的資料天天上頭版,葉家只差沒把台灣給翻了找她而已。
不過就是離家出走,有必要弄得人人皆知嗎?她真的是愈來愈搞不懂她的父親了,這是她的第二大混亂。
接下來是她和暴雨,她都不太清楚她是以什麼樣的身分待在這里了,說是女佣嘛!她這個女佣怎麼可以和老板睡在同一張床上?說不是嘛!可是暴雨又天天將她留在這屋子里打掃。美其名說是打掃,但又規定她這個不準踫,那個不準做的,一天下來,她清閑得很。和暴雨的關系曖昧不明,這是第三大混亂。
最後,她平白無故的嘔吐也就罷了,竟然在當天下午開始長水痘,一顆顆又紅又腫的水珠子在她臉上、身體蔓延。在她愛的男人面前呈現出最丑的一面,這是她的第四大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