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說不出接下來的要講的話,雙眼直盯著離他不遠的紅唇,一顆心起伏很大的跳動著。
七天的分離讓他完全理不出頭緒,只是能讓他暫且忘記那晚的熱吻所帶給他的沖擊及建立兩人之間的屏障,但是今天一整天的相處讓他不只一次的興起想親吻她柔軟唇瓣的,現在她的一句話更輕而易舉的粉碎了他辛苦建立而成的屏障。
老天!他真的想吻她的唇,想重溫七天前那晚的感覺。
「你不是要和我討論接吻會不會吻到流血?我覺得行動勝過談論,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你認為呢?」她是個聰穎的女人,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她總能找到完美的理由來讓事情順利完成,而這個理由通常都不需要她自己來完成,通常都是假他人之手。
本來嘛!她是個女人家耶,怎麼能讓她主動做這件事情?
「我……不……這……」他艱澀的開口。
「我們又不是沒接吻過,你怕什麼?」
「你知道……」
「在學院時捉弄人的那次你記得吧!」綠地提起兒時的趣事,那時所有的老師可嚇呆了呢!
藍天沒回答,靜靜的看著她,腦海里覺得有事情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吻吧!你再婆婆媽媽的話我就找別人試了……」她隨口說說的話被他的嘴給封住。
「你敢!」
近似威脅卻不失屬于他特有的斯文溫柔,綠地淡淡的笑了,她的雙手抵上了他的胸膛,嬌弱無助的揚起小臉,感覺他厚實的唇攫取著她的。
他先是輕巧的摩擦著她的唇瓣,在感覺到她唇上溫熱的溫度後他開始吸吮起來,他的手爬上她的腰,佔有欲的將她拉近自己,他的齒與她的相踫撞著,趁著她嬌吟時他的舌探進了她的口中,感受著屬于她的芳香甜蜜。
她閉著眼,他身上高漲的熾熱讓她的心悸動,下意識的回應著他的溫存,學著他的動作,她青澀的含吻著他的唇,輕輕柔柔的力道喚起他內心深處的激情,他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狂潮襲擊他,覆蓋他,溫柔過去,熱火緊跟著而來,他吻著她的頰、她的鼻、她的眼……他的唇來到她的頸項,留下斑斑紫紅色的痕跡……
電光石火,這是現在最適合他們兩人之間的形容。
「對不起……」一股熱流從他身體的最低處狂升,藍天一個戰栗,猛然放開了她。
「你是不是又要下樓了?」她慵懶的聲音搭上她因剛剛兩人之間的親密而半敞開的浴衣,使他幾乎忍不住又要俯身吻她了。
悶哼了聲,藍天跳開了她,再度逃離了她的樓層。
失去了他熾熱體溫的依靠,她打了一個冷顫,拉起棉被,蜷曲了身軀,埋首在棉被底下認真的想著他們之間的事。
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得想個法子,想個不讓他第三次拋她而去的法子……
☆☆☆
夜深人靜,一個黑影逆著月光貼靠在牆角,裊裊的煙霧從人影的鼻息中緩緩吐出,夾著煙蒂的左手小指上一枚由銀藍色鐵質鑄成一「天」字的尾戒,在黑暗中閃著光芒。
黑影動了動,轉移陣地來到了空間中央的大床前,他順著床沿小心翼翼的坐下,坐入了月光的照射範圍內,月光灑落了他一身,照亮了他的面貌。
眼楮一向散發著精明火光的藍天,這時完全被迷茫給取代,臉上有著因一夜未眠而新生的青碴及倦怠,他不停的抽著香煙,一根接著一根,抽了一個晚上,他的家已經被煙霧給包圍,所以他轉移陣地來到了這個導致他一夜泣眠的始作俑者的身旁。
癌瞰著床上的人兒,綠地縴細的身子在厚重的棉被下更顯得弱小,讓他不禁將她納入懷抱中,輕柔的摟著她。
她似乎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的熱溫所以挪動了身子,讓自己更靠近他一點,小手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緊拉著他的衣襟,像是怕他會不見似的。
藍天瞄了眼胸襟前的小手,她的體香遮去了他濃烈的煙味,直搗他的五髒六腑,包環住他的心,他嘆息起來。
他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的改變是何原因,他記得自己一直將她當作小妹妹般看待,曾幾何時他突然有了想摟她,抱她的沖動?更甚者他還想吻她,觸踫她,撫模她……
他不是個同性戀嗎?為什麼對她他會有如此的?他不是對女人沒有任何感覺嗎?為什麼抱著她,親吻她時他會瘋狂的想繼續下去?他不是從不對人說愛的?為什麼面對她這句話卻呼之欲出?
煩躁的拉扯著頭,一連串的問題他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抽掉了一根又一根的煙,以往再大的問題若讓他這費盡心思早就迎刃而解了,但是今晚他煙抽得愈凶,問題就愈多,還沒解決完這個腦子就繁衍了下一個問題,就像細胞分裂般愈來愈多。
他對她究竟是存著什麼樣的心理?青梅竹馬?
不,單純的青梅竹馬不會讓他有如此源源不絕的情緒,以往從未發生在他身上的情緒全因為她而誕生,憤怒、害怕、渴望、心動……這些個情緒不會在單純的青梅竹馬里產生,也許他該好好思考自己將她放在心底的哪一個地位。
兄妹?朋友?同事?若是兄妹,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系;若是朋友,他們之間的親密程度早已經超過了朋友的界限;若是同事,他們之間又沒有所謂的利害關系……天,他們竟然在這樣什麼都不是的怪異情形下相處了二十六年還不自知。
她在他心中是處于什麼樣一個地位?他審問著自己,比兄妹親,比朋友好,比同事還要有默契,他們兩人沒有秘密且無話不談,甚至于沒有隱私,但是他們有屬于自己的自由、有屬于自己的朋友、有屬于自己的……這樣的關系似乎只有一個名詞可以形容——情人。
但是他不是同性戀嗎?
藍天糾起了眉,今晚是不用睡了,問題尚未理清,他又多了個惱人的問題,情人?哈!誰見過一個同性戀有一個異性的情人?
見鬼?他竟然並不覺得排斥?他的心底深處竟然為了自己對她所設下的地位而暗地里竊喜?
老天爺,他不會是個雙性戀吧?
問題愈來愈多,夜晚愈來愈短,藍天在審問與反駁中來回不停的反復著,而天色也愈來愈亮了。
☆☆☆
又是一片香水百合花海,只不過這次是杰森親自送來。
「我的媽呀?你買花是不用錢是不是?每回送都是送這樣一堆。」對滿樓層的芳香味,綠地頻頻蹙眉。
「這樣多的花才能表示出我對你的心意。」杰森眉飛色舞的道著,哪個女孩不喜歡花?只要他大批鮮花出擊,美女絕對是手到擒來。
「哎!可不可以請教你,你這樣的猛烈攻勢讓多少女人心軟,因而傾心于你?」她當然知道他心底打的主意,但是她已心有所屬了,就算是全世界的花全擺到她的面前也不會心動。
「綠地,有句話我一直覺得很有道理,我認為你也應該如此認為……」
「等等,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你要我不要計較在我之前你有多少女人是嗎?」像他這樣自以為是情聖的高手能說的話就是那麼幾句,她听得都能背起來寫成一本書了,別忘了,他們「自然門」里就有一位在情海里無往不利的獵艷能手——海洋。「我根本不計較。」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是善體人意,是個蕙質蘭心的好女孩。」杰森頗為得意自己的眼光,而洋洋得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