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杰苦笑著,求救似的看了藍綾一眼,而對方則投以更委屈的眼神︰是真的很爛嘛!
「我不知該替你說些什麼?」他苦笑道。
「你也覺得我寫的故事爛?」侯雅雯不滿的哇哇大叫起來。
「不是,只是我覺得你當內科醫師比較稱職。」
「我也知道我適合當內科醫師,但是現在流行第二專長,我當然得跟隨流行。」
「做你自己才是我認識的侯雅雯。」白英杰溫柔的微笑著。
侯雅雯撇撇嘴,看來自己是真沒有做編劇的天分。
「算了,反正我只是想演演席麗縣那個角色,過過當壞女人的癮,唉!原本我還以為能和英杰有場火辣的吻戲,看來是吹啦!」她聳著肩,不避諱的期盼惹來白英杰微微的臉紅及藍綾的偷笑。
「雅雯,憑你和英杰的關系還需要什麼借口來熱吻嗎?」藍綾的一句話同時揶揄了兩位好友,她站起身來拍拍兩人的背,體貼的道︰「我覺得我們可以表演白雪公主這故事,到時候你演白雪公主,英杰演白馬王子,這樣接吻的戲碼也少不了,你們說好不好?」
侯雅雯看了眼白英杰,見到他隱去的笑容,她只好用更美的笑容代替,「你呢?到時候你這外科之花演什麼?」
藍綾眨眨眼,彎將兩人拉向自己,神秘兮兮的低語︰「壞巫婆。」話才出口,她就笑嘻嘻的轉了個大身,離開了餐飲部,留下「白雪公主」與「白馬王子」相視微笑著。
「又被她誤會了。」侯雅雯攏攏長發宣布著。
白英杰勉強的牽動著唇角,突來的陰霾讓他喪氣。
「第幾遍了?」侯雅雯無力的將頭擺在桌上,一手玩著咖啡杯中的湯匙。
「N遍的N次方。」他也學著她,將頭擺到桌上,兩人的距離拉近到零點零一公分。
「給你個良心的建議——愛她就告訴她,愛她就去追她,愛她就上吧!」
「唉!如果真那麼容易,我會讓我們倆的關系到現在還維持在好友?我會讓她從醫學院一年級到現在快要十個年頭,還一直誤會我和你有著該死的男女朋友關系?」他泄氣的低語。
嗅著他的男性獨有的氣味以及他所吐出的熱氣,侯雅雯揚起動人的笑容,她伸出另一只空著的手揉著他的黑發,打氣的道︰「別傷心、別泄氣,我這白雪公主對你施點魔法,讓你有勇氣告訴壞巫婆你有多愛她、多想娶她,有了我的魔法,你一定能馬到成功,抱得佳人歸。」
「傻丫頭,白雪公主沒有魔法的。」他失笑的抬起頭,「不過仍然謝謝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卻不是最愛的朋友,侯雅雯在心中低語著,「當班去吧!別在這兒肉麻兮兮的說假話,留點兒去和藍大妹子說情訴愛去。」
白英杰站起身,揉了揉她的發,恢復愉悅心情的走出餐飲部當班巡房去了。
離去的座位又只剩下侯雅雯一個人,她披散著發半趴在桌上,方才的精坤奕奕蕩然無存。
一直就是這樣,雖然她艷麗、外向,但白英杰眼中只有單純無邪、胡涂的藍綾,為什麼同是同一時間認識、相交,差別待遇就如此之大?
侯雅雯想起當年三人初識時白英杰對她們兩人的比喻,她是紅艷刺人的紅玫瑰,而藍綾是清新可人的白玫瑰,難道紅玫瑰就搭不上白馬王子嗎?
***
「怎麼會有警察?」在巡房的路上,藍綾及一名護士經過這間特別病房,她隨口問道。
「藍醫師,前天你經手的那病患是名警察,我看大概是他的同事來探病。」
前天?前天她沒有病患呀!一大早就交班了,哪來的病患?藍綾納悶的在心中暗忖。
陳護士見她沒說話,共事一年的默契讓她心知這位藍醫師的大毛病又發作了,基于助手的原則,她有必要喚起藍綾的記憶,「這名病患是侯醫師推給你的,當時四名重傷者同時送進院來,人手不足所以就由你執刀了。」
「哦?」有這回事?藍綾呆果的百點頭,心里更迷惘了,怪哉?雅雯不是內科醫師,她怎麼會把病患推給我?
「完了,你又忘了。」陳護士敲著頭。
「我沒忘,我記得。」藍綾搔著頭嘴硬著,「反正他是我的病患就是了,對吧?」
「嗯!」
「那就進去吧!對了,」藍綾停下要進病房的腳步,轉回頭遲疑的問︰「前天到現在我探過他沒?」
「你不是記得?」陳護士強忍著笑,揶揄的道。
「好啦!我承認我壓根子不記得他,你行行好提醒我。」算了,她記性不好是全院眾所皆知的事,她再瞞也沒用。
「沒有。」陳護士搖搖頭。
慘定了,縱使心底已經有準備的她,仍然忍不住做出苦瓜臉,她這住院醫師做得真不稱職,病患開刀了兩天,她連探望一下都不曾,若讓外科主任知道,她的耳根子鐵定不保。
「放心,白醫師代你探望過病人了,沒人曉得你失職。」陳護士微笑著在她耳邊耳語。
「謝謝你。」藍綾松口氣的投以感激的笑容。
「是白醫師……」
「都要謝,更要謝你,我知道是你提醒英杰的。」
陳護士微紅著臉,這份差事她也是做得心甘情願,能和院內的「白馬王子」一起巡房,可是件幸福的事呢!
「走吧!」藍綾了然的笑道,英杰這家伙真的是魅力不小,每位白衣天使都向著他,嘖嘖!真是艷福不淺。
平時雖不怎麼用大腦的她,對于男女之間微妙的關系她可是看得很透徹,陳護士心里想的她怎麼會胡涂得看不出來?只是她不說破罷了。
看來她輕微的健忘癥並沒有造成院內的大大困擾。
「嗨!我是你的主治大夫藍綾。」進到擁擠的病房內,藍綾發出特有的,親切笑容。
「你是我的主治大夫?」躺在病床上,身上有著多處石膏的張世震臉上微露出狐疑的表情。
「怎麼?有什麼好懷疑?」
「不,只是和我印象中的醫師相差太多了。」他搖著頭的露出一口白牙。
藍綾淡淡的笑著,「真抱歉,我破壞了你心中的形象。」她轉向身旁的陳護士,「陳護士,請幫我送走這一屋子的人,會客時間過了。」
「是,藍醫師。」陳護士遵從的請走滿屋子的探病者,而藍綾只是低著頭細看著病患的病情報告。
「你出差回來啦!」同事們都離去的張世震,因一時適應不了病房內的寂靜,便隨口找了個話題。
「嗯。」藍綾虛應著,眼角偷瞄著陳護士,然後默契的微笑。
出差?英杰真聰明,找了個最不違背人的謊言。藍綾暗忖。
「謝謝你把我從鬼門關救回來。」
「下次別再開快車就行了。」她據著唇淡笑,走近他的身邊探視他的傷,「你會有好幾個月得躺在床上,忍著點。」
「是。」
「等會兒我請護士替你換藥,現在我幫你測脈搏。」藍綾公式化的道,然後伸手住口袋中找尋听診器。
換藥?張世震微挑起眉,兩個鐘頭前他才換過,怎麼現在又要換?
敝哉?听診器呢?她剛剛不是才用過?口袋掏了半天仍找不著听診器,藍綾微磨著眉,四處梭巡著。
「完了,她又忘了什麼?」陳護士低頭申吟著,不忍心看她再出糗。
巡房三個小時,她只要一進病房就一定會出差錯,不是忘了這兒就是忘了那兒,要不就是一件事重復做兩遍,現在……哦!她不敢看。
「陳護士,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听診器?」藍綾一臉狐疑的轉頭問向身後的陳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