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由紫色的琉璃作成,是淡淡的紫,上頭還有著一只古怪的動物,有點像獅子又有點不太像,但卻又非常雄偉;玉佩的背面是平滑的,但在最角落的地方,刻了三個小小的字——向知風。
「哇!真沒想到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然能夠預先得知玉佩上刻有這三個字,嗯!澳明兒個我就到族里擺個攤子,充當算命師好了。」努爾藍狐笑著自言自語,開始覺得自己不愧為天之驕女了。
「瓊環格格?」一個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是一個雄厚的男聲。
「你……大膽,誰允許你擅自進入‘月林宮’?來人呀!快來護……」
「格格,我是完顏信。」完顏信拄著法杖說道。
「誰管你的面貌有沒有完蛋,擅闖‘月林宮’就是你的不是!瞧你都七老八十了,還敢偷看本格格美麗的睡相,我非得讓小順子把你拖進地牢里關起來,餓你個十天八天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犯錯。」努爾藍狐月兌口罵道。
一向在宮中不苟言笑的完顏信,在听了面前這位活蹦亂跳的格格闢哩啪啦說了一串話之後,忍不住失聲笑出,惹得聞聲而來的小太監——小順子,當場傻在原地。
「你笑什麼笑!小順子,把這個面貌完蛋的人拖進天牢,我不要看見他。」眼尖的努爾藍狐瞧見站在背後發呆的小順子,便下令。
小順子又是一呆,然後小步的走到格格身旁,悄聲的在她的耳邊報告,「格格,他是完顏信法師。」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叫什麼‘面貌完蛋的信’,還需要你提醒我,快點把他拖進天牢去。」努爾藍狐氣得大吼道。
「格格,他有‘免死金牌’。」小順子繼續說。
「怕什麼!他有免死金牌,我可以賜給你‘免活金牌’,如果他再不進天牢,我現在馬上就可以頒給你。」她狠狠的說。
看來格格壓根兒不知道何謂「免死金牌」,才敢如此說話。
「格格,他是完顏信,奴才不敢抓他。」小順子見暗說不行,干脆就直截了當的明說。
「為什麼?」努爾藍狐問出一個她自認為不白痴的問題,但是實際上卻是很白痴的問題。
全東北有女真人的地方都知道完顏信是皇上最寵信的臣子,他雖不干涉政事,卻有發動兵權的權力。今年雖已上了不惑的年紀,但身子骨卻硬朗得很,好在他的野心不大,待人也沒有大臣的架子,惟一的缺點就是不常笑,所以大致上,每個人對他是又敬又畏。
但是現在,努爾藍狐卻不知道面前站的人是位足以令她致命的大人物,反而還想要抓他進天牢,也難怪會惹得完顏信失聲大笑。
「格格,他是皇上的寵臣。」小順子以最簡單明了的方式,告訴格格這位大人物的來歷。
「他?」努爾藍狐壓低聲音問,語氣淨是些不相信。
「沒錯。」
「喂!完什麼信的,你認識我阿瑪,你是我阿瑪的寵臣?」努爾藍狐踏上前,不客氣的問。
「我確實認識皇上,但‘寵臣’兩字我愧不敢當。」完顏信淡淡的回答,對于這個稱呼,他並不是很喜歡。
努爾藍狐听了他的回答,更加認定他就是阿瑪的寵臣。
本來嘛!通常寵臣是不會自稱自己是寵臣,只有那種皇上連名字都記不起來的小角色,才會不要臉地到處宣揚自己是寵臣。
「瞧你正正派派的,不會不知道宮中的禮儀吧!怎麼可以隨便跑到後宮來,不怕被人抓到了會殺頭?」努爾藍狐的口氣已經客氣了許多。
天!都跟格格說了,大法師有「免死金牌」,誰敢砍他的頭?小順子受不了了。
「月林宮沒有答應通報,所以微臣只好冒冒失失的闖進來,請格格恕罪。」完顏信真誠的說,人雖沒有彎腰磕頭,但語氣里的真誠是足夠了。
努爾藍狐這才猛然想起整問「月林宮」里只有她與額娘,及女乃娘、喜兒、小順子而已,于是她便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阿瑪派遣的太監、宮女少,所以勞煩您親自進來,真是……小順子,還不快奉茶上來。」
「奴才知曉,奴才去去就來。」小順子一揖後,急急退了出去。
「大法師,我們到前廳談。」她微微一笑,將他請出去外頭。
其實這「月林宮」只有一丁點兒大,平日都是努爾藍狐與月林娘娘同睡,正廳與閨房也只有一扇屏風遮住,所以稱「月林宮」為宮,似乎太牽強了些,宮中大臣,隨隨便便挑個人的家,也比這「月林宮」氣派多了。
「我是來找你的,瓊環格格。」完顏信一坐定,就開門見山的說。
「從前我似乎沒有見過你吧!你有什麼貴事會忽然想到要找我呢?」努爾藍狐的眉微微一挑,該不會我其的患上了失憶癥,怎麼什麼人都不記得了?
「格格前一陣子失蹤,我卜過卦,您是不應該再回來的,但是這次安然無恙回來,微臣深覺奇怪,于是今日特來此地,想替格格再卜一次卦。」
「哈!你也知道我失蹤,恐怕整個宮里只有我阿瑪不知道我失蹤了,好吧!你愛算就算吧!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
完顏信得了她的應允之後,便拿出銅板,開始為她卜起卦來。
大約半炷香的時間,完顏信默默的收起銅板,一句話也不說的看著她,盯得她全身亂不對勁的。
「喂!你瞧什麼?」努爾藍狐不舒服的叫道。
「格格,您還記得這一個月上哪兒去了嗎?」完顏信一臉嚴肅的問。
「不知道,但那宇宙第一大庸醫說我得了失憶癥。」
完顏信微微一笑,只有她會罵太醫為庸醫。
「那你一定不記得認識了什麼人吧?」
「知道,認識了一個叫向知風的大男人。」努爾藍狐用歸納法將剛剛夢中的人推到那忘記的一個月里,「是我剛剛作夢夢見的,並不是我忽然恢復記憶,你別太高興。」
「那您知道你們之間有著什麼樣的關系嗎?」完顏信笑著問,看來皇上丟了一塊寶在這兒,但即使現在發現了也沒用,他們父女倆天生沒父女緣。
「誰知道!罷剛我有問他,但他死也不告訴我,哼!也不想想,好歹我也將自己心愛的戒指送給他了,他竟然不告訴我。完顏信,你知道嗎?」
「你和他是已有婚盟的夫妻關系,戒指是你送給他的定情物,而這玉佩是他送你的。」
「啥?」努爾藍狐整個人當場傻掉,她竟然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將自己許配給別人,跟別人私定終身,然後就忘記了,這太令人難以想像了,她何時變得這麼大膽?
當努爾藍狐死不相信自己這麼大膽的同時,完顏信已悄悄的離開了「月林宮」,至少他該做的全做了,該講的都講了,她的幸福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只有她知道回到未來的關鍵。
☆☆☆
夜悄悄的來臨,月牙兒早已經高掛在半空中,東北的夜晚特別寧靜,特別的有味道。
在「月林宮」的努爾藍狐仍然維持著下午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她尚未從下午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小順子,格格是受了什麼刺激,否則怎麼一覺醒來就對著桌子發呆,該不會是病情惡化了,我們該不該去傳太醫來看看格格?」喜兒扯起小順子的衣角,偷偷問道。
「我想是不用了,今兒個下午,完顏信曾經上過我們這兒,他不知道和格格說了些什麼,他一走,格格就變成這副傻樣了。」小順子敘說道。
「那你有听見他告訴格格些什麼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