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知風還躺在病床上,我若現在到台灣去,會不會太……」向理風顧忌著,對于這惟一的弟弟,他真的是很關心。
「理風,你何時變得對事情那麼『在乎』了?」向地風揶揄他。
向文風捶了一下弟弟,「地風,理風關心知風也是應該的,哪像你!就只會關心外頭的花花草草。」
向地風緊張的掩住二哥的嘴,「噓!二哥,你行行好,這話要是給凌蠻知道,我就倒大楣了。你也知道她……等一會兒她給我鬧個失蹤記,我就欲哭無淚了。」
「你如果沒那麼『花』,凌蠻也不會誤會你,我說再多也是『屁話』,所以呢,嘿嘿!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二哥,我早改了!有了凌蠻,外頭的那些『花花草草』就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了。」向地風苦著一張臉.他說的可是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
「喂!你們兩兄弟,沒事把話題扯到那兒去做什麼?」向天風不耐煩的打斷他們之間的爭論,「理風,你盡避放心去台灣,知風有我們這麼多人照顧,死不了的。」
向理風淡淡的笑著,「黑白無常也不敢捉他,他還得去找藍兒呢!」
「對了.理風,藍兒到底是誰?她怎麼有那麼大的能耐讓知風這樣茶不思、飯不想?」向文風興趣濃厚的問。
要是看過知風現在模樣的人,絕對不會相信他曾經是個活蹦亂跳、笑容滿面的大男孩,他現在只是個虛弱且滿臉胡喳的病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能讓他有如此大的改變,這不僅是向文風想知道,就連向天風及向地風都想知道。
向理風笑了笑,開始道出藍兒出現的經過……
台灣台南
朱曼妮打著咚嗦坐在海灘上的一塊大石上,依她身上薄薄的絲質藍色襯衫,加上一件寬松的牛仔褲,這身的打扮,在寒冷冬天的海邊,實在——太嫌單簿了點。
「呼!殺千刀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提議要來海邊的?」朱曼妮捶揉著冰冷的手,就算她的特殊御寒方法,在這海邊也宣告無效。
朱曼妮生氣的縮在大石上,低聲開始咒罵︰「怎麼全天下的神經病全上這兒來了?我就不相信這夕陽會有多美,美到讓他們不顧強風的全一窩蜂的坐在沙灘旁欣賞日落,一個個全都是瘋子!
「我就不信家中的電燈泡比不過這顆要落不落的太陽……該死!早知道就該把這頭爛頭發剪掉,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在上演『瘋女十八年』,該死!這該死的風、該死的頭發、該死的一群神經病!」朱曼妮兩手猛按著不停飛舞的短發,咒罵聲亦由低斥轉成怒吼。
眼楮小小、鼻子翹翹、嘴巴小小的朱曼妮,並不是個一遇到事情就不停怨天尤人的人,只是當她睡眠不足、嚴重饑餓,又非常寒冷時,她就會指天指地的開始咒罵起來。
究竟是誰帶她來這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真該殺了那個人,以報她睡眠不足、饑寒交迫、凍得快要變成雪人的大仇!她嘀咕著。
「曼妮,你看!」在她前方不遠處的一個高大男人叫喚著她,「今天的夕陽絕對是今年最美的夕陽,你別老是坐在石頭上,來這兒看。」
朱曼妮攏起細眉,她可不以為然,她只知道今天絕對是她有生以來最倒楣的一天,要不然為何期末考才剛考完,在最需要補眠的時候,就被這個全世界最神經的神經病傍拉來這兒?
「曼妮,你發什麼呆,來這兒呀!」那男人繼續呼喊著她。
「小斑,你饒了我吧!我現在是又累、又餓、又冷,我已經虛月兌得爬不起來了,你別再讓我離開這兒行嗎?」朱曼妮可憐兮兮的哀求。
在她好不容易「坐熱」了這塊大石,她哪可能輕言放棄它?打死她她也不離開這石頭,除非是要離開這個冷得要死的海邊。
「曼妮,這怎麼行!我們好不容易來到海邊了,而你卻連沙灘也沒走過,說出去會被人家笑死的。」高遠東說。
「誰說的!我們剛才從車子那兒走來這兒,這一段路都是沙灘,足足有一百公尺!你該不會以為我的跳遠能力有這麼強,一跳就是一百公尺吧!」朱曼妮說得是頭頭是道。
「曼妮!」高遠東的語氣漸漸轉硬,已經開始有不耐煩的趨向。
「好啦好啦!我下來就是了!」朱曼妮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那塊石頭,走向他那兒去,假如她今天累死在這兒,她就要他出全額的下葬費。
「小斑,我們回去了行不行?我真的快要暈了。」等走到目的地,她再次哀求道。
「等一會兒,曼妮,你瞧,這夕陽是不是很美?」
「是呀!美得多姿多彩,快要冒泡了!小斑,我們海灘也踏了,夕陽也看了,風也吹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吧!」朱曼妮敷衍著他,其實她的雙眼壓根兒沒正眼瞧過那夕陽一下。
要看夕陽,回家看電燈泡不就行了,而且要多亮有多亮、要多暗有多暗,隨你調,何必在這兒自找苦吃?
「曼妮,其實我今天硬要帶你來這兒,是有話要跟你說……」高遠東遲疑著。
「天!小斑,大學四年的好朋友是白交了是不?有什麼話不能在學校講,非得要躲來這兒與世隔絕的地方才能講,你是感染了梅毒還是殺了人,要不然干麼這樣偷偷模模?」朱曼妮受不了了的叫。
兩人友誼都已經那麼深厚了,他竟然連講個話都要跑來這兒,凍得她腦袋都快結冰了,才肯說出口,是別人都會受不了,說不定早揍他一頓,然後走人了,哪還會像她這樣,乖乖的等他說話!
「不是,都不是。」高遠東苦笑著說,「曼妮,我們相處也有四年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想……」
朱曼妮听著他有「廣告嫌疑」的台詞,狐疑的問︰「要不然你是想和我斷絕友情關系,老死不相往來是不?」
「不是。」高遠東感到佩服,他何時有說過要和她斷絕友情關系了,他是巴不得更進一步……
「要不然你是要表達什麼?」朱曼妮開始覺得她和他有「代溝」,否則怎麼弄不懂他的意思?
「曼妮,我想和你更進一步……」他鼓足勇氣開口說道。
「更進一步什麼?」她眨眨清澈的雙眼.單純的問,絲毫沒有想歪。
斑遠東听了她的話險些昏倒,或許換另一種說話方式告訴她,她比較容易懂吧!他安慰著自己,「曼妮,我想要『把』你。」
「把我怎樣?」朱曼妮再度眨眨眼,怪了!怎麼今天他說的話都是「有頭無尾」?一會兒是「進一步」,一會兒又說要「把我」,也沒說清楚要進一步什麼、把我怎樣,我哪那麼神通廣大!
「我想追你。」夠直截了當了吧!如果這她還听不懂的話,他決定投海自盡。
「追我?!」朱曼妮提高聲音,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話。
「沒錯。」高遠東笑道,謝天謝地,她總算搞懂了!
「你開玩笑的對吧?」她皮笑肉不笑,全身直打著咚嗦,不知道是因為天冷的關系,還是內心恐懼的關系。
「我沒事開你玩笑做什麼?」
「天曉得!」朱曼妮低聲喃喃自語,看他一臉的正經,十之八九是真的了,天呀!她竟然和一個暗戀她的男人來到海邊,哇!她這會兒完了,朱曼妮悄悄的往後退。
看著面前的男人,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和他做了四年的好朋友,她倒抽一口氣,天呀!她竟然和一個暗戀她的男人稱兄道妹,道了四年,哇!這次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