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凡看著那本厚厚的目錄,又看了看他,最後對袁立國漾開略帶慚愧的笑。「我不懂園藝,還是由專家作主就好了。」
「這……」袁立國望向雲晨安.一副不知該如何拿捏才妥當的表情。
雲晨安點了點頭.「既然她要你們作主,你們就放手去做。」他完全以她的答案為答案,語氣中充滿了尊重。
「好,那……小姐有特別喜歡的顏色或花的品種嗎?」袁立國微笑詢問。
「沒有,只要養得活就好了,不要刻意拿稀有的品種來,這里不是展覽花市。」
袁立國豪爽的笑了起來,「小姐真是與眾不同.我幫這麼多有錢人種過花草,每個太太或小姐都會要求愈特別愈好,就屬你最踏實。好,我就幫你找幾種漂亮又好照顧的。」
「謝謝。」她靦腆的笑著,抬顯看向雲展安時,剛好對上他深遂的眸子,她迅速別開目光,佯裝鎮定。
袁立國不知兩人間的曖昧,接著又問︰「那雲先生呢?」
雲晨安垂眸想了一下才回答︰「夜來香。我要在庭院的周圍種上幾株夜來香,一到晚上就只聞到夜來香迷人的味道,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要。」他說話時故意看著若凡。
若凡听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訝異的抬起頭看他,無法讀出那雙黑色眼眸中到底有什麼含意。
袁立國收起目錄,挺胸保證他說︰「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放心交給我吧。」他說完後。精神飽滿的轉身往花圃走去。
若凡在袁立國離開後。一頭霧水的看著雲晨安。「你今天怎麼啦?」突然下樓來用餐已經夠讓她錯愕的,想不到他還請了園藝公司來設計庭院,他到底想做什麼?
雲晨安微微一笑,伸出手拉著她的小手,回到屋子里。「沒什麼,只是想要改變生活,不再沉浸于過去的記憶當中,所以想將花圃重新翻修,看看能不能找回以前的生命力。」
她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不過也沒敢繼續追問,怕得到的答案會今自己太震撼。
「你終于想通,要做一個正常人啦?」
雲晨安笑容里潛藏濃濃情意,伸長手攬住她的腰肢,舉止親密得有些過分。「經過一夜的思考,當然想通了。」
「是嗎?恭喜你頓悟了,看來你不只腳傷恢復,連觀念也正確許多。」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他別有一番深意的說︰「如果你肯繼續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得更快,‘雲莊’也是一樣。」
若凡心頭一凜,連忙從他懷中逃月兌,往廚房的方向溜去,「我去把碗筷收一收,不然等會兒趙姨來了一定又要跟我搶著洗碗。我相信趙姨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會嚇一大跳的,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看見趙姨吃驚的表情呢。」
雲晨安任由她的小手滑出自己的手掌,感覺好像一陣涼意拂過心頭。他渴望保留她的溫暖,卻只能讓空虛填滿心房。
由于雲晨安有午睡的習慣,所以時問一到,若凡自然就叮嚀他去休息,只不過他今天休息的地方是在一樓的客房里,與平時老是待在自己房里有所不同。
若凡在確定雲晨安睡著之後.偷偷的拿著麻織手套,跟著外頭的園藝工人一起加入除草的行列,他們在泥士堆中又是擅泥巴又是填培養土,感覺好像回到鄉下一樣,沾染了一身泥也毫不介意。
她就這樣頂著大太陽,任由汗水滑落,面頰也被曬出兩片紅霞。白里透紅的模樣分外動人。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在唧唧蟬叫聲中顯得格外吵雜,所有人抬頭看去,露出一臉狐疑的表情,然後不的而同的看向若凡。
若凡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立刻漾開笑容,放下手邊的工作。她一邊月兌掉麻織手套,一邊以在袖拭去臉上的汗水,朝著許久不見的人走了過去。
「曹先生,好久不見。」曹俊洋看見一群工人將‘雲莊’的庭院翻動得凌亂不堪,神情凶惡的怒喝︰「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快點停止所有動作。」
「不、不,不必停。」若凡趕緊對袁立國等人揮手表示沒關系,然後又帶著和善的笑容看向曹俊洋,「曹先生,你別緊張,這些園藝師父是雲先生請來的,不必趕他們離開。
曹俊洋聞言劍眉緊蹙,怒瞪著她,「他們是晨安請來的?」
「是的。」她回答時感覺到曹俊洋的怒氣,笑臉有地僵硬。
他冷冷睬向眼前帶著笑容的女孩,心中萌生一股強烈的怒火,「他人呢?」
你是指雲先生嗎?他現在正在客房午睡,要我去通知他一聲嗎?」她盡可能的保持笑容,讓氣氛不會變得更緊繃。
「他睡在客房?!克制不住脾氣的曹俊洋開始質問若凡「你這些天到底對晨安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她茫然的眨著眼。
「你少裝蒜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陰謀。」
她搖著頭,相當無辜的擰起秀眉,「我真的不懂曹先生的意思。我對雲先生應該要有什麼陰謀嗎?」
曹俊洋哼笑之聲,露出與他斯文外貌完全不搭的猙獰表情,咄咄逼人的問︰「我知道你接近晨安的企圖,其實你根本就是想要坐上雲太太的位置對不對?」
「我……」若凡被他逼問得連退了好幾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冷笑地微微抽動嘴角,「從我看見你第一眼起就發現你這女人不簡單,因為正常女人不可能敢接近充滿話題的‘雲莊’,而你不但以看護身分接近晨安,還耍手段接替了趙姨在‘雲莊’的工作。如今你慢慢征服了晨安的心,也逐漸露出真面目,我絕對不會坐視不顧,任由你一步登大!」
若凡對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感到訝異,更對自己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感到憤怒,「曹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對什麼‘雲莊’的身分根本沒有興趣,而當初我會住進‘雲莊’,也是你替我通知雲先生的,難道你忘了嗎?」
哼,當初你根本就是故意透過我,取得晨安的同意,你的動機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他綻放出寒冷的視線。「我甚至可以大膽的指出幕後主使者就是白子鉉,你們的計謀無法在我眼前遁形,你別想勾引晨安,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若凡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回應他,總覺得無論她怎麼解釋,似乎都無法抹去他根深蒂固,自以為是的想法。
「我真不懂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竟然讓曹先生對我產生如此可怕的誤解,難道……」她看向一旁已經覆上一層培養土的花圃。懷疑地間︰「難道全是因為雲先生想要翻新花圃,才讓你對我產生這樣的誤會嗎?」
曹俊洋沒有回答,只是緊繃著一張臉,眼中充滿仇視與憎惡。
若凡見他這副模樣,更是感到哭笑不得。「老天,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了。」
她試著以苦笑來化解這場誤會,不過卻笑不出來。「我想曹先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來探視雲先生,所以不知道雲先生最近所發生的事,當然也包括雲先生可以下樓到客廳來的事。」
曹俊洋神情冷然的看著她,嘴角勾勒起邪惡的笑容,「你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
「怎麼你還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她發現曹俊洋變得好陌生,與最初她所遇到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這樣的轉變令她不知所措,「我說了這一切完全與我無關,只是雲先生想要走出過去的陰影,所以嘗試改變的第一步,為什麼你不能用另一種角度去想,替‘雲莊」終于擺月兌死氣沉沉的景況而感到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