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若凡瞧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就知道這女人又開始害臊了。「什ど時候的事?剛才嗎?」
「是剛才沒錯,而且他還跟我說了幾句話。」
「真的?」黃若凡訝異地輕呼一聲,對于方茹辛苦的暗戀終于有了順利的發展也感到相當高興。「不錯喔!想不到他這ど快就對你有印象,這是好現象。」
方茹只是苦笑地搖了搖頭,「他不是對我有印象,而是因為瞧見我腳受傷了,以醫生的立場必心我幾句。況且當時我走路一跛一跛的,我看想要讓他不開口說話也難。」
黃若凡听聞,扯出尷尬的微笑,「呃……其實這也不錯啦,總比他對你完全不理不睬來得好,你說是嗎?」
方茹還是苦笑,「是啊。不過這種開場好象有點狼狽喔?」
黃若凡只是干笑幾聲,好不容易見著了暗戀已久的對象,結果竟然是在對方面前出丑,這樣的窘境任誰都會想當場挖個地洞鑽了進去。
「小茹,你認為他對五年前的事還有印象嗎?」
方茹微笑的眸子流露出淡淡哀愁,她幽幽地搖搖頭,以沉默回答。
「那你打算讓他知道你是誰嗎?」黃若凡又追問。
方茹很快地以搖頭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身份,因為那會讓他對我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我希望他能夠認識真實的‘我’,而不是認識只是提供他職位與利益而不肯露面的‘方大小姐’,這不是我期盼看到的。」
黃若凡因為方茹的話而一頭露水,「那你想怎ど做?總不能堂堂一個‘方茹’不做,而隨便起另一個名字吧?」
「是的,我是這ど打算。」方茹平靜地說。
黃若凡的反應與方茹卻是兩極化,她不但錯愕地睜大了眼,而且還不敢相信地張口結舌,「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她記得小茹沒這ど幽默才是。
方茹只是給黃若凡一個肯定的笑容,「你說呢?」
黃若凡為方茹的想法怔愣了半晌,「老天!你瘋了嗎?只是為了一個自傲的男人,值得嗎?」
「不,他不自傲,只是自尊心強了些。其實他是個相當溫柔的男人,我遇見過那樣的他。」方茹相當肯定地說著,眼神中流露出濃烈的情感。
「才怪,藍凱誠這男人一點都不溫柔,他這半年來簡直驕傲得像只孔雀一樣,總是不愛與別人打交道,孤僻極了。」
方茹垂下眸子,並沒有為藍凱誠反駁,只有自責與愧疚在腦子里盤旋。「他若真是變成這樣,全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方小姐’給他無形的壓力,他也不會以冷漠的態度防衛自己,以避免不必要的傷害。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黃若凡實在快被方茹打敗了,她從來沒見過這ど痴情的女人,方茹可以說是末世紀僅存的國寶了。「你呀!我真不知道該怎ど說你了。不過是因為一場小小意外,竟然可以讓你暗戀一名陌生的男子整整五年。難道這五年來你就擔心他會改變,或者有了結婚對象嗎?」
方茹完全沒有被黃若凡的話駭住,反倒像是有心理準備一樣,義無反顧地付出一切。「就算他變了,論及婚嫁了,我還是愛他。只因為……他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心中永遠的英雄。」
黃若凡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我投降了。」
「呵,你不會了解的,這種感覺,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方茹只是對黃若凡微笑。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ど執著,就只因為一次短暫的見面,她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或許是因為五年前的那場意外讓她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與能量,從此產生無法自拔的情愫吧!
五年前,她還只是個十七歲的青澀少女,在女同學的力邀下參與一群醫學院學生聯誼的野營活動。原本她是不想參加的,卻在同學的百般說服之下,只好答應。
聯誼當天,由于女同學要求尋找刺激,男生為了滿足她們的希求,所以選擇在深山露營來證明他們的英勇,還設計了由一男一女為一組的探險游戲,以增加女孩對他們男子氣概的仰慕。
當這項提議提出來時,她就開始後悔參加這次聯誼了。
游戲開始時,她只希望能夠快快將探險的路程走完,同時不斷與分配在同一組的男生保持距離。不過當她走了整整半小時,愈接近森林深處,她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正確的,因為身旁的男生已經從紳士的微笑轉變為猥邪的婬笑。
方茹不知道對方從何時開始婬欲大起,只知道她已經面臨了危險。她第一個反應是大聲求救,不過對方卻看出她的企圖,比她快一步地捂住她的口鼻,讓她無法發出聲音,而他一只大手也逾矩地掐痛了她的胸脯,令她驚惶的淚水直逼眼眶。
當時她在慌亂之余,想起軍訓過的防身術,直覺就抬起膝蓋朝對方的鼠蹊部頂去,只見對方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她的口鼻也瞬間得到釋放。她沒時間關心對方是否被自己弄傷了命根子,一心只想遠離魔掌,並且大聲呼叫。在慌亂的奔跑中,她也沒考慮到深山里是否四藏危機,茫無頭緒的只想逃出這里。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她跌入一個大坑洞里,在連續翻轉好幾圈後右額不慎撞到石頭,昏迷不醒。
待她醒來時,人已經躺在明亮的急診室,全身只有一種感覺——痛。
隱約間,她只听見耳邊有女同學哭泣的聲音,還有一堆大人在咆哮訴罵,紛雜的聲音令她的頭好痛,她多希望能叫大家安靜,讓她不再頭痛。
就在這個時候,她听見一個低沉的吼聲,同時還將閑雜人等全部趕出病房,瞬間所有聲音止于平靜,同時也解救了頭痛欲裂的她。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了一張俊逸的臉正緩緩靠近她,並在她耳邊安撫地低語,「沒事了,我已經請你同學通知你的家人,他們大約再過幾分鐘就會到達。」
她無力地眨動著眼瞼,全身的疼痛奪去了她所有的體力,昏昏沉沉的腦子里只感覺到頭頂上有清涼的感覺。她狐疑地想伸出手撫模自己的頭發,才伸抬手就被他緊緊握住。
「別動。」他溫暖的大手趕緊握住她冰涼的柔荑,醫生怕她不小心弄到了傷口。「你的長發剪掉了。雖然有點可惜,不過等傷口好了之後,還是可以留一頭亮麗的長發,所以別因為落發而難過,知道嗎?」
方茹從他的眼瞳中隱約可以看見惋惜,似乎他也在為她的落發心疼一樣,讓她感到相當納悶。
她不知道他是誰,也不曉得為何他會待她這ど好,只見他身穿醫生白袍,靜靜地坐在一旁,細心地為她包扎、喂藥,輕柔的舉止令她的心隱隱悸動。她不經意地瞥見他的手背上有淡淡的血跡,緊張地伸出手撫向對方的傷口,並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他。
只見他苦笑一下,隨便拿個OK繃貼在傷口處。「這個是我剛才幫你替那個想侵犯你的小子討回公道。可惜只打腫了對方的左臉,我該連右邊也幫他均衡一下的。」
她听了他的說明之後,嘴角浮現了笑意,心中那片寒冷在他的關心之下,慢慢變得溫暖起來。
她可以感受到他是一個相當溫柔的人,因為他會不時輕撫著她的短發,就像是哥哥呵護妹般。
昏迷之前,她瞥見他胸前的名牌,名牌上清楚地寫著「實習醫生藍凱誠」,這是她昏迷之前唯一的記憶,還有他的笑容,以及安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