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不該意外的。J.C.如此盛重的個展,收藏者都紛紛慷慨提供所收藏J.C.的畫作展出,這是首遭。而地點竟是選在英國以外的地點,並且J.C.本人即將露面出席酒會,那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也是趁勢宣揚國家安定繁榮的好機會,那些政經要員怎麼可能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而記者們……天!想到這里韓書褆忍不住在心中哀鳴了一聲。
會場中必定有許多的記者,而他竟然要她以女伴的身份陪他進入會場?那必定會惹來過多的關注……他不如一槍斃了她算了。
「放你一馬。我先進去,你待會兒再入場。」他在她耳邊語帶笑意地道。
她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什麼。他怎麼可能如此善良,竟放了她一馬?
他從身處的角落看著陸續進入會場的人,皺了皺眉。再望向她時,卻又是帶著笑意的。「我不忍心見你被那群大野狼生吞活剝了。」
「你才是大野狼。」她不以為然瞥了他一眼。按著,又以極小的聲音低噥著︰「我會進去才有鬼。」
他听見了,笑出聲來。
「別想偷跑,你得負責送我回去。若是沒見著你,我會領著那些記者到你家里去。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為今日的開幕酒會添點花絮。我說到做到。你要記得,大野狼是很壞心的,小紅帽。」他輕點她的鼻尖。
她用力地拍開他的手,直瞪著他。不過被她眼前的深色鏡片阻絕,他完全感受不到她足以殺人的目光。
他離去之後,她窩在角落里足足等了十來分鐘才鼓足勇氣進入會場。
一進入會場她便傻眼了,整個會場被擠得水泄不通。
「真是嚇死人了,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石幼芳擠到她身邊咋舌道。她指了指前方的人群又說︰「J.C.在那里面,他母親也在。」
「他……還活著嗎?」她瞪直了眼。
「當然。」石幼芳笑了出來,隨即她注意到韓書褆蒼白臉上掛著兩個大黑輪。「哇!我的天!你這怎麼了?」
「沒事。」她擺了擺手,直張望著「據說」徐杰希所在的位置,不想多作解釋。
「他怎麼是自己來?我以為你會去接他。」石幼芳也循著她的目光望著。
「我是……算了。」她搖搖頭,拉著石幼芳到角落取了杯飲料,吃著小點心。現下大伙的注意力都在J.C.的身上,沒有人理會這些精心準備的點心。也正好,她的肚子正在唱空城,沒人打擾她才能盡興地喂飽肚中的饑蟲。
「你餓死鬼投胎呀?」石幼芳見她吃個不停,忍不住輕嚷道。
她抬眼瞟了石幼芳一下,繼續吃著,還順手撥開頰上的發絲……她這才想到早上竟然忘了將頭發綰起,這可是頭一遭呢。她工作時絕對不允許自己頭發披散著的。
石幼芳也注意到了。「你最近怪怪的,怎麼回事?」
抿著唇,她突然覺得食欲盡失,也或許是吃飽了吧?她撇了撇嘴,放下指間剛拿起尚未送入口中的小點心。
「你還在作那些奇怪的夢嗎?」石幼芳關心地問著。
她沒有回答,只是煩躁地一口飲盡杯中的飲料。她道︰「我去一下洗手間。」將玻璃杯放回桌台上,她便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吧淨寬敞的化妝間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或許全都擠在大廳里想爭睹J.C.的風采吧。誰知道呢。不過這樣也好,她落得清靜。她站在鏡前取出口紅想補妝,可胭脂還沒點上自己的唇,她卻又失了興致,對著鏡中人發起呆來。
不過她也沒有太多的機會發呆,因為化妝問的門教人推了開來,她下意識地抬眼望了一下,而這不經意的一瞥,教她瞪直了眼。
徐杰希?
她愣了兩秒鐘,連忙來到門邊他的面前。「這是女士的化妝間,男士的在隔壁。」
「我知道。」
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瘋了,竟然這樣闖進來,如果有別人呢?」
「不知道,沒想那麼多。總之,沒有別人不是嗎?」他無所謂地說。看了她手中的唇膏一眼,他道︰「你不需要這種東西。」按著他便將之取下,隨手摜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你──」她因著訝異而來不及阻止他的動作,不過她也不想費心與他爭辯。看了他身後的門板一眼,她責難地瞪向他。二你快出去,隨時有人會進來的。」
他笑著聳了聳屑。
她撇開了視線,有些怒意地低吼道︰「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與你扯上任何的關系……」
他的雙眼不悅地眯了起來,可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只想讓他遠離自己的生活。
「我的生活被你攪得一團亂。外頭全都是記者,這時候如果有人進來──啊……唔……」
忿怒的低吼轉瞬間化成了驚呼與悶哼。
他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下一秒鐘他便已吻住了她的唇。
不若之前兩次的輕啄,這回是扎扎實實的熱吻。他的雙唇密實地罩住她的,趁她訝異驚呼之際,他的舌竄入了她的口中,撥弄著她的。不止撥撩著她的唇舌,更挑動了她的神經,她甚至沒有想到自己該阻止他的吻,只知道自己體內翻騰不已的……熱。
一如開始,這個吻也結束得遽然。
他抬起頭,滿意地看著她因著方才一吻而顯得有些迷離,唇瓣紅腫而濕潤。
她垂著眼,任由他繼續擁著自己。因為若不是他的支撐,此時的她,恐怕有若融化的女乃油攤軟在地上了。好半晌,她才推開他的手,拉開與他的距離,抬眼看他。
她在他唇上看到一抹胭脂……從她唇上沾染到的胭脂。她直覺地抬手為他抹去唇邊的嫣紅。可方才觸到他的唇,她又猶豫了……那樣的動作,太過親密。
他沒給她退縮的機會,在她遲疑的當下,他捉住她的手,吻上了她的指頭。
她一顫,直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不許,甚且伸舌逗弄著她的青蔥玉指。
「別這樣。」氣弱游絲的話,缺乏說服力。不過他一笑,仍是放開了掌握。收回手深吸了口氣,她仍是有些輕顫地低喃︰「老天,你……真的很瘋狂。隨時會有人進來的。」她總算相信了藝術家體內總有著瘋狂基因的說法。
她的話才剛落,他身後的門便被推了開,她驚跳了一下,直瞪著那扇門。
不過門板只被推開吋許,又教他給一掌給推了回去。他的動作更教她呆愣。
「有人嗎?麻煩開個門好嗎?」門外的人輕敲著。
她緊張地瞪著門板,擔心著門外的人突然破門而入。
他卻仍是一派地悠閑自在,不見一絲的心虛。一手撐在門上阻止門外的人進來,另一手撩起她的發,他說︰「我喜歡你這個樣子,別老是把頭發綰起來,看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她再次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他與她單獨處于女化妝間之中,門外有人隨時會破門而入,而且大廳里擠滿了記者巴不得連他如廁的鏡頭都給拍下,他竟然還有興致在這兒談論她的發型?
她的表情令他笑了出來。
「我的衣服被潑濕了,我要回去換衣服。」他扯扯胸口玷污的衣料以資證明。
「你要回去換了衣服再回來?」她有些傻楞楞地問道。
他失笑。「當然不,我只說要回去換衣服不是嗎?再回來?我又不是瘋了。」
「喂!里面的,到底在做什麼?把門打開。」門外的人顯然失了耐性,加重了力道捶著門板。
她再度緊張了起來。視線在他身後的門板與他的臉上來回游移著,她有些急促地問道︰「可是,酒會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