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威連忙出面,「爺,阿嫚的脾氣就是這樣,你別……」
「真是抱歉,弄髒了你們的轎車,我該走了。」柯嫚依然沉著。
「你如果想淋雨淋到得肺炎的話,那你就滾吧。」龍震瞪著她濕透的制服。
柯嫚又屈服于他那命令式,但又讓人難以抗拒的指示,只好乖乖地待著。
「爺,侯爺的金盆洗手大典,讓阿嫚也跟我們去,好不好?」
龍震連瞄也懶得瞄,不願地道︰「你也要看人家賞不賞臉。」
聞言,柯嫚面無表情的開口,「去,當然去,我可不敢連敬酒都不吃。」
龍家威高興得不得了,到時候她就會知道,衛可爵是怎麼個死法了。
第八章
槍傷都還沒完全康復,衛可爵就急著出院,說他要回學校去春風化雨,但還沒辦好手續,就有一群關心他的學生們前來探視。
「老師,怎麼你的傷還沒好,就急著出院呢?」平頭小子訝異地問。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小表呢。」他慈愛地頂著頭上的光環,模模他的平頭。
霎時一群學生都很有默契地搓搓滿是雞皮疙瘩的手臂,他老愛裝偉大。
「老師……雖然這是個不情之請,可是在這種非常時刻,也只能找你了。」平頭小子吶吶的開口。
「啊,什麼事呢?」他認真地問。
看到他關心緊張的表情,平頭小子他們忽然有一點想打退堂鼓。
「嗯……請你快回學校吧,全校的同學們都在想你。」平頭小子突然改變說法。
衛可爵一听可樂了,「那歡迎會是在圓山還是在凱悅舉行呢?」
伍明嬋見平頭小子不敢說,只好搶先走出來道:「我們還有另外一件事。我們昨天 車回家,結果遇到柳浪大哥,他听說老師你受傷了,硬說是我們搞的鬼,還說……說今天晚上要我們到『浪』自殺謝罪。老師!你要救我們哪,真的不是我們干的,請您跟我們去『浪』一趟吧。」她昧著良心編出這個謊言,只因他們受了龍家威的脅迫,不想惹惱他。
衛可爵心一緊,這群曾在他腳邊跪地求饒的學生們,在經過半學期的相處之後,已和他打成一片了,沒想到現在卻用這種虛偽的臉來設計他往死路走。
柳浪昨天才來看過他,而且只要是五閻都知道他衛可爵惹到的是誰,絕不會亂安罪名在這群小表身上,再說今晚「浪」的場地借給侯老頭辦大典去了。他們為什麼要誘他去,又不肯明說?是龍家或吧!衛可爵感到受傷地瞧著這一群殷殷期盼他去解救的學生,覺得失望。
「老師,你不會見死不救吧?老師--」班長非常擔心他不去。
「去呀,怎麼不去?听到『老師』兩個字,我就無法抵抗。」衛可爵微笑道。
「那今天放學後我們在校門口等你,不見不散。」伍明嬋終于松了口氣。
「不見不散。」他朝他們揮手道別。
「要好好休息喲。」
休,休你爸的頭!衛可爵恨恨地瞪著他們的背影,全是一群虛偽的廢物。
唉!只有始終以真性情對待的柯嫚最讓人信任牽掛,可是他卻一樣傷她。
沒有柯嫚的日子好難熬,為什麼他處處防範,還是失去了她呢?
今晚先報這個導火線的仇再說吧!如果不是那兩個人出來暗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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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廢鐵工廠的人聲比以往沸騰更多倍,黑壓壓一片幾乎都穿著深色衣服的各路人馬齊聚一堂,依自己的派別聚集在一起。黑道上每一個組織或大或小,在道上打滾沖殺,無非就是想當老大,于是不免對其他的團體存有敵意或輕視之心。
扁看現在「浪」里的現況便了解,人數之多,卻十分守秩序,因為誰都不敢亂來,要是一干起來,場面是會很嚇人的。而原本幫派間各走其路,互不相干,但一收到侯爺的邀請帖,卻沒一個幫敢缺席。
「今晚勞動各位兄弟,真是多所叨擾。但是,侯爺金盆洗手這等大事,如果不向各位大哥招呼一聲的話,也未免太失禮,等會兒侯爺就要退出我們浴血的世界,重新做人了,如果還有什麼舊恨新仇未了的兄弟,請現在站出來說話。」雖然人人都噤聲不語,但還是有些微的雜聲,但常岳一站出來開口,那如洪鐘的聲響便蓋過所有雜音。
大家都微微一笑,侯爺處事公正嚴謹是有目共睹的,誰也沒有異議。
但此時有一個叼著牙簽的老大,站得斜斜的,十分不正經地舉手說道︰「有件事請侯爺做個處理。自您發出這個消息後,大伙兒便把今晚的事情努力排開,為的就是來參與這個盛會,連親台的黑日幫都不辭千里趕來了,可是有五個囂張的小孩子,竟然敢不給侯爺您面子。晏爺,您要是不在兄弟面前說句話,那教我們怎麼服氣呢?」
大家都幸災樂禍地冷笑相對望,極盟五閻?誰敢惹?說真的,聚集這里所有幫派組織,也比不上他們任何一個的狠勁,而這番話是故意為難侯爺的,誰不知道侯爺和極盟五閻極有關系?
一個看來十分瘦弱,身穿唐裝的老者,站在上頭寫著「侯爺金盆洗手大典」的紅布前,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領導的氣勢,他緩緩地環顧著人山人海的盛況,沒有一絲退卻。
「豬哥李,听說你找我們啊?」一只手搭在那個發言老大的肩上。
一听到這個充滿友善的語氣,豬哥李馬上戰戰兢兢地回頭,媽呀,是黎傲。
「是喝茶還是要聊天呢?」黎傲的笑容充滿危險。
他是怎麼來的?是早就來了呢,還是剛才才到的?豬哥李完全不知。
侯爺將視線往黎傲身上瞧去,好像在期待又像有些失望。
常岳看出侯爺的心思,不給侯爺遲緩的機會,道︰「金盆就在桌上,請侯爺洗手。」
「大胡子,你急什麼呢?這位子遲早是你的。可爵中了你那兩槍,還在醫院哀爸叫母的,趕不回來啦。」黎傲把手肘擱在豬哥李的肩上,高度剛剛好。「上次你在他住的公寓縱火,他還沒那麼緊張呢。」
侯爺浸到金盆里的雙手倏然停頓,滿臉怒色地轉頭瞪著常岳。「你竟敢……」
「侯爺,我只是幫你處理叛徒而已呀,老是婦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事的。」
「虧我一直把你當作是我兒子,把幫里和事業都交給你處理,你……」
「我看你是把我當條狗吧?甚至做牛做馬也比不上那個叛徒,我忍夠了。侯爺,如果你聰明的話,不要再跟我唆一句,我還可以打手機把正要去醫院暗殺那個叛徒的俄羅斯殺手叫回來,否則……」常獄滿是狡詐的得意神色。
「你們兩個,快把這個大叛徒綁起來,我要處以極刑。」侯爺喚兩個手下來。
誰知道那兩個手下是來了,不過是把侯爺架起來。
「侯爺,難道你忘了嗎?在金盆洗過手後,就不該再過問任何事,你要是破了這個例,我看以後難做人嘍。」常獄仰天大笑後,舉起桌上的一杯酒,向台下滿滿的人遙敬了一下,「以後公僕幫由我主持,大伙兒有什麼事都好商量,別再跟老一輩的人求個半天了,哈哈哈……」
眾人都歡騰了起來,侯爺處事雖公正,但也是難通融得緊。
龍震看不過去地站上台,但被常岳一手抵住,一把把他推下台去,引起眾幫派們一陣喧鬧,龍震是何等人物,這個常岳也太囂張了。
「真是抱歉哪,咱們自己人可不用計較什麼吧?」
「狐群狗黨才是你的自己人,少髒了我龍氏的招牌。」龍震氣得拐杖直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