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而且你抱我抱得好緊,害我現在全身都很痛呢!」
佟伶抱著他一整晚,害他連翻身都不敢,生怕會吵到他,又怕他喊冷。所以現在的自已,全身僵硬、肌肉酸痛。
「會、會痛?」
對了,曾听人家說過,第一次交歡時,是會疼痛難耐的。
「是啊。」
慘了!不管對方是女是男,既發生親密行為,不管是不是第一次,他都有義務要負責的。但對一個大男人,佟伶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負這種責任。
「對了,我沒地方住。」闇已不想住在小弟那兒,曉星的另一半每回一看到他,總是讓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已是不受歡迎的。
雖然曉星必定會很樂意收留他,但他可不想一天到晚挨別人的衛生眼,而他暫時又想留在人界……
「那你就住在這里吧。」啊!直覺地說出口的話,覆水難收。
真想改掉自已說話常不經大腦的壞習慣,他就是說話太直接了,才會常不小心得罪人,他是反省餅了,可惜成效不佳。
佟伶輕斥自已,怎可二話不說地就邀請一個陌生人在自已屋里住下,他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真的?我真的可以住在這里!?」
佟伶看他那副高興的模樣,想反悔的話更是說不出口。算了,反正他也得為昨夜的事負責,就當眼前這個人在找到住所前的安居是自已的責任吧!
佟伶點點頭表示闇已真的可以住在這里。
「我待會兒就去打一副新的鑰匙,對了,你叫……」
「你果然還是將我的名字忘掉了。」
闇已一臉哀怨的說,令佟伶更加內疚。
「對不起,請你再說一次,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忘掉的,我保證。」
「我明闇已。」
「咦?有這個姓啊!好少見。以後我就叫你阿已,你就叫我小佟,好嗎?」
這麼俗氣的叫法,令闇已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就這麼說定了。」
事情竟如此成了定局,闇已心想,要是哪天被曉星听到自已被叫作阿已,一定會笑破他的肚皮。
不過往後他就能親密地叫佟伶為小佟了,如此一來也許值得。
「阿已,你有什麼行李要搬的嗎?要不要我幫忙?」
唔……被叫「阿已」真的很俗氣。
闇已開口︰「小佟,不用了,我沒什麼行李要搬。」
是啊!阿已果真很窮,不然也不會落得沒地方住,就當他是在負責,順便做善事好了。
這麼一想,佟伶也就愈來愈能接受從今以後他就要多一位室友的事實了。
「那我要去上課了。」
「我跟你一起去。」
「啥?」
「我剛轉學到你們學校,從今天開始上課。」
***
佟伶看著坐在他身旁與他一起听課的闇已,知道待會兒下課,他一定會不得安寧,因為已經有好多好奇的目光盯得他渾身不舒暢。
昨兒個跟他一樣宿醉的家伙們,也忍住頭痛偷偷地想打探「隱情」。
拜托!哪有什麼隱情,他也是剛剛才曉得的。
還好今天只有下午二堂課,老師又舍不得休息,鐘聲一響,他早點開溜就是。
鐘聲一響,佟伶連忙轉頭對闇已說︰「阿已,鑰匙先給你,我急著去打工,拜拜。」
「喂!」
佟伶一溜煙便不見人影,闇已只能對著他消失的方向空喚。
依賴慣法力的他,還有點記不得路,如果用魔法是一轉眼便能回到佟伶租賃的房子,但這里是人界,他想入境隨俗,不想引人側目。
一堆人攔住了他想追上佟伶的去路,七嘴八舌地丟出一大堆問題,害他有听沒有懂。他只好使出魄力,大喊︰「停!一個一個慢慢來。」
一群人只好暫時住口,派出平常與佟伶交情最好的岳冬生代替眾人間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不能直接問最想知道的事,這是說話的技巧之一,岳冬生謹記所學。
「我叫闇已。」
「你是轉學生嗎?」
「是的。」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轉來?」開學好一陣子了,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轉學?
「家庭因素。」闇已還沒想到借口,只好含糊帶過。
「你和小佟是什麼關系?」岳冬生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
原來大家都叫佟伶為小佟,這不是他獨享的權利,闇已有些失望。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這句話在人群里造成不小的騷動。
「等等,我去過小佟的房間,那里不大,而且只有一張床,那、那你睡哪里?」
「我們當然睡在同一張床上。」闇已說得理所當然。
難不成要他睡在冷冰冰的地上嗎?他才不肯,而他更舍不得讓小佟睡在地上。
「啊——」女同學們興奮得尖叫。
岳冬生問不下去了,佟伶是他們心目中的寶貝啊!他有些害怕知道實情。
班上自稱小女子三人組中的黃雅惠終于逮到發言的機會。
「那你們是抱在一起睡?」黃雅惠笑得有點邪惡,她拐個小彎問出所有人心里最想知道的疑問。
「是啊。」
「拘傳很緊嗎?」
「是啊。」昨晚每當他想移開一點,佟伶就會喊冷,所以他只好乖乖地任他抱著。
他們怎麼問個沒完,他還想去追佟伶呢!
「啊——」女生們又開始尖叫。
她們好吵喔!難怪佟伶方才溜得比誰都快,闇已後悔自已沒有馬上跟上去。
「走吧!你剛轉來,對這里的一切一定很不熟悉,我們帶你四處走走。」
「不……」
這群人根本不接受別人的拒絕,在他們的簇擁下,闇已開始了他在升平大學的生活。
***
晚上十點多,佟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慢地步行回家。
他沒有可以代步的交通工具,也不喜歡坐公車,因為他會暈車,所以他都盡量找步行便可以到達的打工地點。
還好依他們學校而形成的小城鎮,佔地並不大,能讓他打工賺錢的地方也都不會太遠。
朋友常笑他這個人只有當窮人的命,坐車暈車,坐船暈船,搭飛機也暈機,只能騎腳踏車或摩托車。
既不能坐昂貴的轎車,也不能坐頭等艙,更不能搭乘豪華郵輪好好享受一下貴族的生活,不然只會落得暈得半死的下場。
記得以前他好不容易存夠了錢,可以參加畢業旅行時,在暈車藥效果不佳的情況下,他在車上都是呈現半昏睡狀態,下了車才能再度活過來。所以下車後听同學說沿路風景有多美,他都無緣目睹。
他偶爾會不是很認真的自嘲,果真他只有當窮人的命。
突地,腦海又閃過已經盤據腦中一整天的人影。他以後就多一個室友了!
餅慣一個人生活的他,說真的還真有點不習慣呢!不過答應別人的事就必須辦到,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他認為這是做人的原則之一。
經過蛋糕店時,佟伶不禁買了些小扳點,他想意思意思慶祝一下他們同住的第一天。哦,不!是第二天。
一想到有人在家等他回去,佟伶不禁加快腳步,步履也輕松許多。
這就是有家人的感覺嗎?還真是久違了。
第一次進自已的房間還要敲門,感覺真有些怪怪的。
叩!叩!
沒響應,而且門也沒鎖,奇怪,人呢?
走進房間,佟伶看到闇已趴在床沿睡著了。
怎麼回事?這麼累的話,為什麼不上床去睡呢?
佟伶所造成的輕微窸窣聲響,吵醒了以不良姿勢打盹的闇已。
「小佟,你回來了。」
闇已欣喜之情表露無遺,讓佟伶有一種回家的溫暖,那是一種好久不曾擁有的感動。
「阿已,你怎麼一副很累的樣子?」
「這還不都是你害的。」闇已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埋怨。
「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