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則一直跟著她,直到見她彎身打開冰箱露出了……他立刻面紅耳赤地別開,噢!真該死!
為他倒了一杯冰水,才款款走回床邊蹲下遞給他。「給你。」
他像木偶般慢慢坐起,然後接過杯子,仰首灌下一口水,接著又喝了好大一口,直到杯子空了。
在他猛灌水時,她已披上一件晨褸,他這才注意到——這里是她的旅館房間。
「我強暴你了嗎?」
咦?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是問這個……如此的單刀直入,她得費好大的勁才沒讓自己噴出笑聲,幸好正背對著他,有足夠的時間調整表情,免得露餡,功虧一簣。
轉過身,她面容平靜地望著他。「我不會這樣形容昨晚。」目光落在他布滿紅印的頸脖與胸膛,面具差點掛不住,呃!該哭訴自己被非禮的人應該是他……
「那該怎麼形容呢?」他聲音很輕地問道。
她走到床邊,俯望他片刻,然後低下頭吻住他的唇,他不抗拒,被動地任她吻著,一會兒後她抬起頭,懊惱的神色一閃而過。
直起身子,「抱歉!是我強暴了你!」她努力裝出歉疚的樣子。
「我會負責的。」
他愣了愣,什麼?
看到他的呆樣,再也無法控制地嗅笑出聲。「開玩笑的!」她像旋風般地閃開,免得他失控把她給掐死,走到房間另一頭,再度打開冰箱。「我來做早餐,跟昨天的一樣,好不好?你先去刷牙洗臉一下。」她轉過臉,對他皺眉頭︰「說實話,你嘴巴好臭喔!」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推被起身,本能地想找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赤果。但又覺得這樣做似乎是多余,索性一絲不掛地走進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身上點點的紅印,看起來還真的像被……
思及此,全身竄過一陣燥熱,低頭瞪著又已精神勃勃的反應。
可他真的跟她……不行!腦中一片空白,就是無法記起曾發生過的事,就算他再怎麼醉,也不可能毫無記憶,除非——他眯了眯眼。
沖過了熱水澡後,他神智已清醒許多,擦干身體,抽下大毛巾包住下半身,確定平息下來後,便開門走出去。一-出去他突地停下腳步,地板上正擺著他的行李,定定看著——會兒,才抬頭看向那正在煎蛋的身影。
「是你叫人送來的?」
「嗯!」
他低下頭,也不急著打開行李穿上衣服。「……這是你的杰作嗎?」若有所悟。
她聞言一凜,他識破了嗎?抬起頭微微一笑。「你是指哪一樁?」
他走走看著她,然後伸手點點胸膛的紅痕。「這個。」
她赧然一笑。「疼嗎?」利落地將電煎鍋關掉,把蛋漂亮地鏟起放在盤子上,然後走向他。「要我吹吹呼呼嗎?」對她的罪行坦承不已。
她走到他面前,近的兩人氣息相聞,他卻反常地沒有立刻退開,那雙銳利的黑眸一直盯著她,盯到她心都虛起來。
「我們昨晚到底有沒有……」他再一次問道。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她挑釁地望著他。
他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菲菲,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如果你真的要跟Rose結婚,又為何——」要玩這一出呢?
「借種!」
即使雷在此時打下,羅信峰也會毫無所覺,他驚地松開她,往後退一大步。「你說什麼?」
她抬起手輕攏發絲。「你也知道我跟Rose都是女的,未來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想請你幫個忙。」老天保佑,希望這個謊話听起來像真的。
餅了數分鐘,他才回過神,瞧她將此事說的像談天氣一般自若,他現在只有一個沖動——把她掐死。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迅速地推出幾個可能性。
「你跟Rose結婚是假的吧?」他倏地眯細眼。
她微扯嘴角。「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他眯了眯眼。「因為你不是女同性戀。」他幾乎可以算是看她長大的,如果她更有此性向,他為何會一無所覺?
她點點頭。「我的確不是。」微微一笑,頓了一下才宣告道︰「我是雙性戀。」
再度驚愕地張大眼和口。
娉然走到他面前,仰頭望著他,手也搭上他的脖子。「我愛男人,也愛女人,但不是因性別而愛,而是因人而愛。在男人中,我最愛的男人就是你,而女人的話,我最愛的就是ROSE,我不否認,如果你願意
娶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答應,可你不想,既然……我不能跟我最愛的男人在一起,那我寧願選擇跟我最愛的女人在一起,過一輩子。」語畢,她在他下巴輕輕印上一吻。「你應該要祝福我,因為我可以跟我最喜愛的人在一起。」
這是什麼邏輯?她是說真的嗎?
雙性戀?!
他有些暈眩地瞪著她,強烈質疑她話中的真實性,可……她的表情,完全無法讓人判定真假。
「不可能!」
她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你不願意相信就算了。」
「老爺子不會答應你們結婚的。」無力感攫住了他,令他想也不想地丟出目前惟—還能用的理由。
她帶笑望著他,眼神則是冰冷的。「那又如何?爺爺同意與否對我的決定一點影響都沒有!」
「你想氣死老爺子嗎?你想讓整個王家蒙羞嗎?」他忍不住大聲質問道。
她環臂看著他。「那又如何?」
她的表情令他失去了一向的冷靜。「我不準!」他嚴厲地說道。」我絕對不準你做出傷害老爺子的事!」
她偏頭望著他。「你看重爺爺比對我的幸福重視還多哦?」
他凜了凜。「我兩者都重視。」
「是嗎?」她冷笑。「從剛剛我所听到反對的理由都是跟爺爺及王家有關的,那你的看法呢?你反對我跟Rose結婚除了因為她是女的外,還有其他理由嗎?」可恨!到現在還是拿別人做擋箭牌。
「……這個理由就夠了!」說他歧視同性戀也好,以前就算投有,現在有也不遲。
她輕笑。
「抱歉!對我一點都不夠!」她搖搖頭。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在阻止我得到幸福,你在阻止我跟我愛的人在一起!告訴你,我這輩子就只打算跟我愛的人在一起,如果不能,我寧願現在就死,也不要孤單一人活到老!女人跟女人在一起又如何?
只要我們歡喜彼此作伴,願意相互扶持到老,又有何不可?外在的眼光又如何?幸福是我們的事,與別人又何干?他們也有自己的人生,不是嗎?」听懂沒?這話是說給你听的!
他一時語塞,她說的如此鏗鏘有力,教人無法反駁!且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茗菲決定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影響、撼動得了,更沒有籌碼可以壓制她,因為她是天之驕女,世俗的眼光都不在眼內,而也就
是這一點,令他又愛又恨。
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自信。
他閉了閉眼,過了片刻才張開。「這麼說……如果我跟你結婚,你是不是就不會跟那個Rose結婚?」
咦?她張大眼楮。
他神情嚴肅,一瞬也不瞬地直望進她的眼中。「既然你要的女人是她,要的男人是我,那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你要她還是要我?如果你要我,我就是你的了。」
她看著他,眸中揚起掩不住的勝利光芒︰
只是,當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了,她反而不敢伸手去摘,很怕這只是夢!可她也清楚,機會稍縱即逝。
仰起下巴。「為什麼我要舍她而就你?」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問她,深吸口氣。「你只有一次機會!」不論她的回答是如何?等在他前方都是一場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