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你是說那個大木頭終于來法國找你啦?」
「沒錯!而且打算親自參加我的‘婚禮’!」說到這,一口牙差點教她咬碎。
「唉!」電話傳來長長的嘆息。「這已經很明顯了,他根本就不在意你嘛!我看你干脆真的找一個老公嫁了,干嘛還要繼續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呢?」
「你閉嘴,少出這種餿主意,如果能放棄,早就做了!又何必撐到現在?就像你,叫你忘掉‘那個人’,你肯嗎?」
長長沉默後,終于傳來一聲認命的嘆息。「那你要我做你的‘老公’,打算要達到什麼效果?希望他采取什麼樣的行動?」
「廢話!當然是要他將我從你的懷抱中奪回!」
「咳!不是我要潑你冷水,可如果他不打算行動呢?難道……真要我倆進禮堂嗎?」光是一思及那可能性,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冷顫。
她一邊摩擦手臂,一邊也開始認真思考這份可能性,如果她使出了這一招,他還敢無動于衷……
「如果真如此,我也……認了。」
「不行!你怎能這麼快就認命?」反倒是另外一頭的人不放棄。
「不然你說要怎麼辦?」
「哼!方法多的是,就看你肯不肯放段做了?」
「你說說看!」
在听完之後,她眼楮睜大。
「真可以這樣搞!」
「為什麼不?如果那樣做之後,他還是沒任何動作,我看你就真的放棄。強摘的瓜不甜,但既已吃了一口,我想你也可以甘心了。」
這倒也是,她嘴角緩緩浮起微笑,臉上也不再是泫然欲泣的表情。「你會幫我吧?沒有你……我可無法完成那些事。」
再度只听到電話傳來長長的呼吸聲,她已經可以想見對方正努力掙扎的模樣。
「想不幫也不行吧!」一句話,認了。
王茗菲吞下興奮的歡呼聲。「就這麼一言為定。」
潞珠忿
幣上電話後,依舊縮在櫥櫃的王茗菲有片刻茫然。
明知強摘的瓜不甜,可非得要吃上一口,確定了滋味後,才會死心……嗎?
不!她不會死心的!如果能死心,多年前就放棄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閉上眼楮,腦海中浮現過去的記憶——
他們相遇的那一年,王茗菲十二歲,羅信峰十七歲。
王茗菲第一次踏進王家祖宅,是在她父母意外雙亡後,殷、王兩家長輩終于達成協議,同意她到王家跟這個僅見過一次面的爺爺生活一段日子,讓王家爺爺也能負起這份教養責任。
她從小就生在富裕的環境中,所以對眼前的豪宅並不感到懼怕,只是覺得這里感覺俗麗了一點,和她原先所居住的地方有些不一樣,但那是因為她母親一向喜愛簡樸、典雅的事物。
而殷家雖然也相當富有,但住的屋子較偏重中國古風傳統建築,反而少了這份富麗之味,所以初進到這里似乎都以「數大就是美」為標準的大屋子,有點不習慣。
她一從車上下來;爺爺就立刻從屋子出來迎接她,當時看到這個只在父母親葬禮上見過一面,和陌生人差不多等級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卻一副急于想站起來迎接她時,她立刻拋下一切怯生之意,奔過去握住
老人的手,甜甜叫了聲「爺爺」,讓老人高興、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只手輕輕拍著老人的背,安撫他,免得老人的情緒過度激動,而那手的主人是一個高大瘦削,模樣像高中生的男孩子,年輕的臉龐上有著超乎年紀的成熟。
這就是她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情形。
「他叫羅信峰,是我的繼子,論輩份他是你叔叔,不過你們兩個年紀相差不多,也可以不用那麼拘謹。」王竘呵笑道。
繼子?叔叔?
她微微皺起眉頭,思索這其間的關聯,之前,外公就已經將爺爺這邊的狀況說明給她听。
她知道爸爸之所以跟爺爺處不好,就是因為爺爺娶了小老婆,當然這個小老婆並不是現在她將要喚「女乃女乃」的同一個人,而且她還有一個不是親叔叔的叔叔……
雖然有點復雜,可她倒也不會弄混,只是——
她沒想到這個「叔叔」會這麼年輕,感覺上像是一個大哥哥,跟「叔叔」差很遠。
要她叫他「叔叔」……很難。
所以後來她叫他「羅哥哥」……在年紀更長的時候,她只叫他「峰」,那是在她不再將他視為「哥哥」的時候。
他是一個很溫柔、拘謹的人,看起來跟「大人」一樣老成、成熟,但跟他在一起時,她卻有說不出的自在和快活,當她每隔一個月得至王家豪宅生活時,他是她的大玩伴,做什麼事都與他在一起。
她最愛听他彈吉他唱歌了,跟她同年紀的小孩沒幾個同她一樣喜歡听民歌,欣賞的歌手是李建復、齊豫和鄭怡,而這全都是因為他,因為他喜歡,所以她也跟著喜歡。
最重要的是,她很早就意識到自己對他的喜歡並不是兄妹式的喜歡,而是將他視為將來要嫁的人。
但——她沒想到,在她滿十八歲時,鼓足勇氣向他告白,卻被他拒絕了。
難掩受傷的心以及難以看信,她問他拒絕的原因。
答案只有一個——他是她的「叔叔」!他們不能像一般男女般談戀愛、結婚!
當時的他,已經大學畢業,一邊修碩士學位,一邊進王氏企業工作,穿著西裝打領帶,表情嚴肅地對她說道。
在那一刻,她真的以為他對她只有「叔佷」家人般的感情,她受挫極了,也差點放棄。
可——當她發現,在他以為她沒看到時,總以一種會讓她心跳加劇、全身發熱的目光注視她,卻在她轉頭欲捕捉時,他卻飛快地別過臉去,所以她相信兩人之間所散發的吸引力絕不是單方面所有。
她很確信他是喜歡她的,就像男人喜歡女人,可他卻拼命、努力地推拒著。
于是,她決定開始誘惑他——用她所有在書上、電視、電影上所學到的所有伎倆。
她不停亦不放松地逼他,當他終于突破所有心防,狠狠地抱住她、吻住她,她心甘情願地臣服時,孰料他就像被燙著一般陡然松開她,用她像是染上什麼嚴重傳染病的目光瞪著她,然後臉色鐵青的轉身大步離開了。
接下來,他便搬出王家大宅,不再與他母親及她爺爺同住,甚至不透露住址讓她知道,即使她到公司或到學校去找他,他都有辦法避她避得遠遠的……
他清楚地在他們之間劃了一道界限,不準自己越過。
她不懂,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如此做,如此無情?!
她生氣了,但還是無法放棄他,而且面對已經成年人的自身變化,也開始讓她去思考一些事情。
或許——她要變得跟現在這個依舊孩子氣的她不一樣,他才有可能更愛她吧?
于是她決定有所改變,當她決定了以後,便立刻展開行動。
滿十八歲後,她就有權處理父母留給她的遺產,首先便將父親遺留給她的所有企業股票全都賣出去,然後出國留學闖蕩。
在她一邊進修自己,尋找自己的人生目標時,她也未錯過關于他的任何訊息,尤其她要絕對防堵讓任何女人有可能擁有他的可能性——當然這點她得靠許多人的協助。
如今——時機已成熟了。
而他還是沒有辦法坦然地面對他對她的真實感情,她發誓一定會讓他好好地、重新思考一番。
需*抬
羅信峰幾乎一夜無眠,好不容易眯了一下,徘徊于半夢牛醒間,就在即將入睡之際,卻被電話給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