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也是少年得志,為了做給父親看,將英業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小小鮑司卻創造出驚人的利潤,這時王竘也曾透過管道想與兒子和好,可被拒絕了。
理由是有害死他母親的女人在王家的一天,他就絕對不會踏進王家大門一步。
王峋至此便放棄了跟兒子和好的意念,所以對王皓結婚、生女的相關事情,都未曾參與過。
案子斷絕關系長達十余年,直到王竘第二任妻子死亡,娶了第三任妻子……雙方關系才有解凍的情況,甚至約好要一起吃年夜飯。
只是就在會面前夕,王皓帶妻子去法國參加國際會議時,卻在巴黎的街頭出了車禍,夫妻兩人當場死亡,王峋趕到巴黎時,所面對的兒子和媳婦已是冰冷冷的尸體。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撕毀了這老人所有的自傲和自尊。
王皓身後還留下只有十二歲的獨生女王茗菲,王竘做夢也沒想到,第—次和孫女兄面的情況竟是在自己的兄子輿媳婦的棺材旁邊,此景教人情何以堪?
當下王竘便立誓要好好將這惟一的孫女撫養長大成人,以慰兒子在天之靈,只是他沒想到要將王茗菲接回王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因無它,王皓的妻子殷敏柔也是出自富豪之家的獨生女,殷家對王茗菲這個外孫女一向寵入骨子里,當王皓夫妻意外身亡後,痛失女兒和女婿的殷家夫妻,對于外孫女監護和照顧教養權,也不遺余力爭取。
王、殷為了取得王茗菲的監護權,差點上法庭打官司,後來化解沖突的竟是當時年僅十二歲的王茗菲。
她提出的辦法是兩家都有照顧、教養她的機會和義務,單月她住殷家,雙月則是住在王家,雙方都不得有異議,誰不答應,便會傷害到她「幼小、純真」的心靈。
說也好笑,兩家的老人們,竟就這樣乖乖地听了這十二歲女娃兒的話,甚至還握手言歡成了朋友……
此外王茗菲除了擁有傲人的身世之外,王皓所留下的遺產也是相當驚人,絕對足夠她一生享用無盡,且殷、王兩家都無意沾染這財富,甚至都還要將個自的家產留給王茗菲。
如此事成真,王茗菲將會是國內最有錢的女性之一。
可也因為這個緣故,王竘為了保護這個孫女的安全,避免歹徒覬覦,所以從未刻意將已與兒子恢復關系一事公諸于世……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听著這段秘辛,陳雅琳睜大眼楮問道。
「拜托!這至少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都過這麼久,紙早就包不住火,一些八卦雜志都有報導,只是至今尚無人證實董事長是不是真的打算將所有的財產都要給他的孫女,畢竟現在打理所有一切的都是總經理他的繼子呀!」
「說的也是,總經理怎麼會甘心……不過不知道董事長是不是真的要將所有的財產留給自己的親生孫女……」她頗為年輕的總經理抱不平,他只輸在沒有擁有嫡親的血統上。
「這得要等董事長‘那個’之後才了解,不過就我所知,當這位‘公主’滿十八歲,有權掌管自己的財產時,曾經做過了不得的事,听說讓一堆人差點沒嚇得心髒病發。」
「啥事?」
「就是她把父親留給她的所有英業公司的股票都賣給了進達企業,促使英達企業誕生。」
陳雅林張大嘴巴,「什麼?竟是她讓英業跟進達合並的?董事長他怎麼會同意?」自己的孫女居然胳臂往外變!
盧湘雲聳聳肩。「誰知道?總之結果就是如此了。這位‘公主’得到了一大筆錢之後,便離開台灣不知去向。」
「去哪?環游世界把錢花光嗎?」天呀!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好運?就算她拼命一輩子,也無法賺到可以環游世界的錢吧!
「大概是吧!在我擔任總經理秘書後,就還得負責一件事——」
「啥事?」
「隨時跟征信社的人員保持聯系,要他們準時交代這位‘公主’的行蹤和現況。」
「那你沒听到什麼消息?」
「報告列為最高機密,一向就只有總經理親自聆听,而我也是因此才感到好奇,所以多留了一份心注意此事,哪知不小心就挖出這麼多……對了!這件事我只有告訴你,會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你守得住話,
所以如果听到有啥閑言傳出去,惟你是問。」呼!這事憋在心中可久了,難得有機會可以吐出,輕松多了。
秘密和八卦千萬不能一人獨享,那會無趣極了。
「我知道啦!那——總經理去找那位‘公主’,目的是?」
「不知!就等他們回來後再靜觀其變。」
「喔……」
好奇心會殺死一只貓的,不曉得總經理跟公主會發生什麼事呢?
第二章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法國麗都飯店前,門房趨近打開車門,一個東方男子走下車來,他那高大、英挺的身材頗引人注目,因為這是東方人少見的體格,而他雍容、冷靜的態度和神情,更讓人意識到他的身分和地位不凡。
當他走進飯店時,一個一直坐在飯店大廳角落,穿著褐色外套的矮個子男子立刻迎了上去。
「她人就在這?」高大男子用中文問道。
「是的!正在飯店里的游泳池中游泳。」
「有其他人在她身邊嗎?」
「沒有。」
「好!帶我過去。」
「是!」
由矮個子的男人負責和飯店的人員交涉,男子則走到可以看到建在地下一樓的室內游泳池的玻璃帷幕後,表情深沉地觀看著下方。
見到那擁有窈窕身段,如美人魚般悠游自在地在閃著藍色波光池中的佳人,熟悉的火熱及刺痛感,同時從他的心湖泛開。
對她——他永遠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有時愛她,有時恨她,愛與恨的矛盾和無奈,總令他不知該如何對她才是。
眼楮銳利掃過她窈窕的身軀,看起來比上次踫面時瘦多了!既心疼又惱怒,她到底有沒有好好煦顧自己?
王茗菲感覺到—股異樣的注視扎入,擾動了她的意識空間,抬起頭,不動聲色地轉動眼珠子四下觀察,目前游泳池就只有她存在,所以只有——隔著蛙鏡,視線慢慢往上移,在看到觀景窗後的黑色西裝身影時,她整個人震動了。
是他!他來了?!
她不敢置信,才剛想著他,他就出現了?!這……真是意外之喜呀!
她深深吸口氣,讓自己動作如常,不願喜形于色,讓他發覺她已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悄悄地,一抹微笑爬上她的嘴角,刻意地,挺起了胸部,以更撩人、更性感的姿態劃著水。
對他有沒有影響?或許有,或許沒有——他總是可以輕易地隱藏起他真正的想法,不讓她輕易窺知,這也是最讓她痛苦欲狂的地方。
未幾,那抹高大的身影離開了觀景窗,她沒有費神地猜他去了哪里?不可能離開的——在繞了近大半個地球才來到這個都市。
她知道——他來此的目的為何。
「游夠了嗎?要不要上來了?」熟悉的沙啞聲音從她旁邊池畔響起。
她停下,身體微往前伸,以最標準的動作,讓自己優雅地從池中站起來,推開蛙鏡,故作驚訝。「信峰?!你怎麼來了?」
在輩份上,她理應叫他叔叔的,但--—除非必要,這個稱呼是絕對不會輕易從她口中吐出來。
即使叫他一聲叔叔,那語氣也不是晚輩對長輩的尊敬,甚至是帶點戲謔……
羅信峰面無表情,只有異常明亮的眼眸透露著隱藏在心底不尋常的情感。「我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