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如意?」
「你真的不愛藍雅了?」
「我早就把她忘了!」他告訴她,把她抱得更緊些︰「真的?」桑德斯輕點著她微動的小鼻子。「吃醋了?那是說我和你結婚後,就不能有走私的行為?」
「你……」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可是如意仍氣乎乎的推開也朝門口跑去。
「如意?」她回過頭︰「你又想做什麼?」她揚眉問道。
桑德斯微笑。他喜歡這種脾氣,這正是如意可愛的地方︰「自從我遇見你,我就不曾再多看別的婦人一眼。」他低沉溫柔的語調讓她的心一震。「但我真的很高興你會在意藍雅那些不可能出現的女人們。」
如意的手懸在竹簾上,桑德斯走向前,他的大手覆蓋在她的手上,緊緊握著。「願不願意接受亞爾貝瑪之心?」
如意紅臉的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里,除了瓜衣坡的政治問題仍然棘手外,桑德斯和如意間的幸福幾乎快溢出來了。習慣了一夫多妻社會的爪衣坡人,實在很難相信這個挺拔俊秀的英國軍官居然會拒絕夏米瑪親王贈送侍者的美意,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的理由居然是——「我不想讓我的妻子難堪。」
事實上,為了讓夏米瑪親王不這麼難堪,這位英國軍官還破天荒的和他的妻子再舉行過一次瓜衣坡的婚禮,在他們工作的瓜衣坡人也說,桑德斯上尉時常對他美麗的妻子露出贊許的微笑,仿佛他的妻子總有辦法逗他開心。
在瓜衣坡的宮殿里許多女子用羨慕的語氣談論著,那個中國女孩真是幸運!
居然有個那麼迷人而且深愛她的丈夫。當然,最得意的應該是剛為法瑟添了第十一個兒子的陳悔,她想,有一天她也要試試這些她教給如意的方法,她作夢也想不到她從侍女那里道听途說的方法,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威力!
在如意的心中,她對于這樣的日子也確實是心滿意足,現在她再也不會懷疑桑德斯對她的愛,白天當他去皇宮和夏米瑪親王進行會談時,陳悔總會派人接她去後官,她感謝陳梅的大力襄助,陳梅也對自己的義助有些得意,這兩個人于是變成無所不聊的好朋友,當然是無所不談,因為她們說的中國話可沒有人听得懂。至于晚上,如意多半坐在桑德斯書房的一角,當他靠著持背整理會談的資料時,她會悄悄的從書里抬起頭來偷瞄他一眼,偶爾桑德斯也會抬起頭來確定她在不在,接著他會對她微笑或朝她眨跟楮,然後才再度埋首于那疊厚厚的資料中。
她發現她終于明白陳梅的話,只要在所愛的人身旁,無論哪里,都會感到幸福,她的桑德斯,每一次看見他,她都會覺得驕傲,當他靠近時,她就覺得被疼惜、被保護、安全而且被深的愛著。
但這樣溫柔而殷勤的桑德斯今天回來後卻意外的眉頭深鎖。
「怎麼了?是不是今天的會談不順利?」她走向正站在花園沉思的他。
「嗯!」桑德斯點頭。「有人刻意在阻撓英國和瓜衣坡簽約。」
「太過分了!」如意氣乎乎的喊道︰「他們既然不和你簽就算了!
反正吃虧的是他們!」
桑德斯苦笑,他在花園的泥地上蹲了下來,畫地圖給她看。「你看!這是阿富汗,這是印度的庫虛山,在這些山之後,蘇俄正虎視眈眈的望著印度,瓜衣坡就是進入印度最好的通道,只要他們能掌握瓜衣坡,一場流血的戰爭就很難避免。」
「所以為了避免無謂的戰爭,就必須和瓜衣坡簽友好協定,用他們來阻擋蘇俄的南進。」
桑德斯微笑,他站起來用鞋跟擦去地圖。
「是什麼人這樣大膽敢阻撓你簽約呢?」如意忍不住問道,因為她真想把那人毒打一頓,居然敢欺負桑德斯,就在這時她的腦海里浮起一抖動的老鼠胡。
「老天!懊不是老鼠胡吧?那個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老鼠胡!」桑德斯一臉狐疑。「那是什麼玩意?」
「是玩意還好對付呢?」如意告訴他。「老鼠胡就是每天跟在夏米瑪親王旁邊嘀嘀咕咕的佔星師!」
「老鼠胡!老天!」桑德斯忍不住大笑,如意真是不可思義!她的想像力總讓他自嘆不如,他把她抱起來緊緊擁著。「不過你的第六感可真準!我們懷疑他和蘇俄有所勾結,法瑟也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可是因為親王如此信任他,沒有人能對他怎樣?」
「那我去!」如意這話說得慷慨激昂。「我一定把他捉來替你出氣!」
「我只希望你別被捉走就好了!」桑德斯輕吻著她的鼻尖。「我不希望你再留在瓜衣坡了,最近這里並不安穩。」
「那你的約怎樣辦?」
「我要留在這里,這是我的任務。」
「不,你不走,誰也休想把我送走!」如意搖頭。
「如意!」他看著她,臉上是各種情緒混合的表情︰憂慮、恐懼。
憤怒。
「瓜衣坡是外面看起來平和。其實暗潮洶涌、大多數的女人听到這種狀況,事實上恨不得插翅飛走。」
「可是我不是大多數的女人!我是你的妻子!」
「老天!你不要這樣頑固,你在瓜衣坡會讓我不能安心。」桑德斯無奈的望著跟前這個倔強的女孩。「等我結束這里的任務。我會立刻到加爾各答找你,那時我們再一起去打听你姐姐的下落。」
他是在收買她嗎?他為什麼非要這樣保護她才滿意呢?既然他這樣頑固,特別是在她對而他是錯的情況下,如果他有辦法讓她走,她就有法子自己來瓜衣坡。
桑德斯望著如意臉上狡猾的神色,不禁暗暗申吟,當笑意出現的表情就表示她事實上又有什麼詭計了︰「如意,」他警告︰「現在你腦子里裝的東西最好別想了,我不會讓它們實現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如意朝他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桑德斯覺得心驚膽跳,當如意笑得越爛就表示她的決心越堅強。「我是真的為你好,」他看著她說︰「我不要你置身在任何的危險中。」
如意看著他的眼神,覺得心悸。
「你知道的,是不是?」
「是的,」她說,她踮高腳親吻他的臉頰︰「但桑德斯,我不要你置身在意險地,如果我不能決定這個、至少我能決定自己應該在哪里。」
他看著她,心中暗下決心︰他一定要盡快把她送走。
她望著他,心中暗想︰她絕不會離開他的。老大,如意已經把桑德斯告訴她的話拋到九霄雲外,在桑德斯出門後,她就立刻趕去法瑟的後宮找陳梅。
陳梅用有氣無力的笑容迎接她。
「你怎樣了?」如意跪到陳梅身旁的坐墊上。「是不是法瑟的大老婆又想害你呢?」
陳梅答非所問的道︰「你怎樣來了?你沒收到我的口信嗎?」
「什麼口信?我沒有看到呀!」
「該死!」陳悔啐道︰「你一定是和我的傳女庫可錯過了。
「到底是什麼事?你快告訴我呀!」
陳梅四處望了一下,為了確定沒人知道,即使說的是中國話。
她也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原來陳梅從法瑟那兒得知,桑德斯因為掌握了夏米瑪親王的佔星師古里通俄的文件,現在已經成為古里卻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法瑟雖然也對古里深惡痛絕。可是礙于父親,對古里的囂張、跋扈亦是一愁莫展。
所以我想勸你最近最好小心點,少出門,」陳梅說︰「因為全瓜衣坡,大家都知道你是桑德斯上尉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