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怎麼愈來愈惡心了?」
夸獎您的時候,您怎麼不覺得惡心呢?喜貴艱難的維持傻笑的表情。
「這麼說來,王妃是喜歡爺的了?她平時可有什麼舉止,讓你覺得她對爺十分重視?」
「……」要找出董飛霞重視應治的情況已經很不容易了,應治還要他找出「十分」來,這有多麼難啊?
喜貴低頭掩飾痛苦之色,忽然福至心靈,還真找到了線索。
「王妃曾向奴才打听過爺的喜好,態度‘十分’積極呢!這絕對能證明王妃是‘十分’重視爺的!」給您兩個十分,滿意了吧?
應治滿意的笑了,想想自己的魅力果然不是董飛霞能抵擋的,就算她心里有個劉順堯,只要長期待在他身邊,讓他的深情厚意滋潤,她的身心一定會慢慢轉向他臣服,為他而撼動,最終對他死心塌地,愛到極點!
今天,他終于高興了。
他這麼在乎她,又怎能容許她不愛他?
第8章(2)
「喜貴,這個賞你。」應治一高興,取出隨身佩戴的名貴配件丟給小奴才,「順便交代府里的人,兩個時辰別來打擾,爺和王妃有事要做,會很忙。」
「是……」喜貴听他「有事要做」這幾個字的音咬得很重,再看他興致勃勃的風騷身影,猜也猜得出他會怎麼折騰董飛霞。
收好賞賜,喜貴在心里默默祈禱──王妃,您要多保重啊!
應治這幾天不知是在發什麼情?
明明事務繁忙,還總要找時間纏著她不放。
夜里連續不斷的激情,如火如荼,燒得她白天一個人的時候還會沉浸在余韻當中,羞澀赧顏。
白天一邊做公務,一邊抱著她說話,三不五時對她吟唱一些他臨時創作的蹩腳情詩,害得她不停的羞澀赧顏。
他無止盡的熱情,鬧得她哭笑不得,卻並不厭煩,因為她感覺得到,他是真誠的。
自從決定對自己好一點,董飛霞也打開了心門,感受到許多以前沒發覺的細節,包括在應治那傲慢的態度下,其實也藏著一點可取之處。
她不再固執的排斥他,她開始積極尋找他的好。
夫妻的相處之道,有許多人教導過她,無非是要她順從再順從,不能置疑的順從自己的丈夫。
可應治嘴巴上數落她,卻不會真的限制她的行為,強迫她順從。
兩人在一起,她可以批評他、反對他,堅持自己的立場,這是以前的董飛霞不敢想象的。
當初她喜歡劉順堯的時候,也會為對方受委屈,也曾勉強自己去迎合對方的想法。
可對待應治,不必如此勉強。
在應治身邊,她一旦有委屈,可以立即反擊,心里的不愉快也會迅速消散,兩人漸漸的毫無芥蒂。
她喜歡這樣的夫妻生活,一天比一天更有自信了。
陽光明媚早晨,董飛霞的心也晴朗溫暖。
她穿上衣裳,想著應治已經好幾天都沒踢她下床,臉上掛著不自覺的笑意,董飛霞推開窗,看著初夏花草生機盎然,她的身體也不自覺的發燙。
「王妃,有客求見。」下人走到門邊稟告。
「誰?」董飛霞十分訝異,嫁給應治這麼久,從來沒人主動來拜訪過,今天居然出現例外。
下人說,來人自稱是蒙古公主。
董飛霞聞言,更加驚奇!
當初在劉家,她與蒙古公主就算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很少見面,現在離開了,對方特地找上門來做什麼?
她沒什麼話語對方聊的,但若不見對方,又顯得自己小氣了。
「請她進來。」董飛霞一邊吩咐下人,一邊猜測對方的來意。
餅了一會兒,仍然穿著蒙古服飾的公主走了過來。
「王妃。」公主外表艷麗,臉上永遠帶著開朗的笑。
董飛霞平靜的接受對方的行禮,並禮貌的回禮,發現自己臉上也有著──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是為自己開心,再見到這個女人,她的心情已十分平順,不會嫉妒、不會介意,更不用強顏歡笑。「有什麼事?」
董飛霞和公主坐在寢室外間的圓桌旁,她與應治時常在這里吃飯,想著這里,董飛霞竟走神了……
現在時間還早,不知今天要吩咐廚子換什麼菜色來滿足他挑剔的口味?或者由她自己動手?
「王妃是否知道,劉家最近有麻煩了?」
鮑主的詢問,喚回了董飛霞游走在外的神思,她搖搖頭,這才明白了蒙古公主的來意,多半是需要她的幫助。
無論是應治還是董家,在朝廷的權勢都比劉家強大,如果劉家有困難,看在過往的情分,董飛霞還是會伸出援手的。「出什麼事?」
「家里有人強佔了百姓的土地,據說還逼死了人,但這種事其實官宦家的人都做過,只不過手段不同……」
董飛霞一听逼死人,心中立刻萌生了退縮之意。
蒙古公主以訴苦的口吻繼續道︰「本來沒什麼,但誠王爺將事情鬧大了,上報給萬歲,結果事情就嚴重了,萬歲開始重視這方面的事,為了民心,說要嚴懲犯下罪行的人,首先就要殺雞儆猴,判家里幾位牽涉此案件的長輩重刑,家中因此亂成一團。」
「我不曉得。」听到她家誠王在這件事上的作用,董飛霞的臉色一變再變。
董家有權有勢卻不曾欺壓良民,從小她的雙親就教導她知書達禮、尊重他人,所以劉家犯下的錯事她並不認可,還真不想插手。
「其實順堯的幾個朋友家也出了事,都是誠王扯出來的,這些事情可大小,能否請王妃說些好話讓誠王高抬貴手,放寬容些?」
董飛霞看著公主眼中淨是懇求之色,想拒絕又開不了口。「國有國法,這些事,誠王也未必做得了主。」
「不,听說萬歲全權交給誠王處理了。」
「……我不能請他放寬處理,畢竟他也要對受害的百姓負責,但是我會勸他法外留情,至于他會不會听我的,我不能保證。」董飛霞心情矛盾,很後悔見了公主,可她的教養不容許她得罪外人,只能違背自己的心意,答應了給予援助。
「您肯幫忙就好了,王爺一定會听您的;順堯說,王爺之所以會扯出這些事,都是因為他和朋友在談論您時說了些不好听的話,正巧被王爺听見了。」
董飛霞張口結舌,有點不敢相信,心緒為此混亂。
「您有這分雅量,不計較順堯和他朋友們的失言,真是太了不起了,怪不得王爺那麼愛您。」
董飛霞差點被公主夸張的言詞給逗笑了──她和應治之間的糾纏連她自己都理不清,旁人憑什麼認定應治愛她愛到完全任她左右?
「順堯其實也很關心您,他不方便來……」蒙古公主笑著說起丈夫的事,彷佛她的言行代表了劉順堯本人的心思。
鮑主邊說邊觀察董飛霞的神色,帶著審視的眼光,像是要從董飛霞臉上找出一個答案──證實她是否還依戀劉順堯?
那個男人是別人的丈夫,完全屬于眼前的女子,這麼想著,董飛霞經訝的發現自己一點也不難過。「我過得很好,比在劉家好,代我向兩老問候一句。」
她無意再與公主閑聊,委婉下了逐客令。
她察覺得出公主不喜歡她,不管對方笑得多溫暖,也掩蓋不住眼底刺人的光芒,董飛霞不想虛情假意、浪費力氣。
送走蒙古公主,她像是擺月兌了天大的麻煩般,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彷佛徹底走出困境,心上的結在不知不覺間已完全解開了。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那段恩怨情纏,她終于毫不遺憾的放下了。
劉家如何,他們夫妻怎麼了,她都不在意了;那些人,他們的事,完全與她無關了,董飛霞忽然高興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