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還是回轎子里坐著吧!」
「別羅唆了,要是真擔心我,就叫人幫我解禁!」完顏滿怒視著奉命監護她的婢女,不悅之情溢于言表。
兄長有事,不能親自押送她回去,她自然不會乖乖的隨著侍從們跳進牢籠。
想要她嫁到漠北去吹冷風,陪一個不認識的老男人,對方又是妻妾、兒女成群了,自己何必再去參一腳?
為了巴結強權,就要犧牲她的一生,完顏滿絕不願意順從父兄的安排,她寧可死,也絕不讓不愛的男人踫她一下!
大隊人馬眼看著就要出城了,完顏滿苦著臉,暫且思索不出月兌身的良策。
忽然,頭頂上飄過什麼東西,掉落在四周,異常的動靜打斷了她的焦慮,
完顏滿轉眼環顧,馬匹受驚似的躁動不安……
緊接著掉在周圍的東西發出驚人的爆裂聲, 哩啪啦,嚇得猝不及防的眾人亂了陣腳。
「這是什麼?」驚呼聲四起。
「鞭炮?」完顏滿險些被坐騎甩下,死命的趴在馬背上,低頭打量掉在周遭的東西。
外表像是喜慶用的鞭炮,不知里頭添加了什麼古怪的煙粉,隨著爆裂聲,一層層煙灰粉末無邊無際的彌漫開來,湮沒了眾人的視線。
路人紛紛退避,街道霎時鬧烘烘的,猶如大戰將至。
混亂中,完顏滿听見外來的馬蹄聲朝她接近,有人闖入侍衛的包圍,為她而來。
「跟我走。」一記她永難忘懷的嗓音在她耳邊蕩過。
完顏滿听不到別的響聲。
天邊吹來一陣微風,瞬間,煙粉漸漸散開。
一綹綹被粉末染成銀白色的發絲拂過了她的臉龐,有人伸出結實的手臂攬住她的腰身。
完顏滿的身軀晃蕩了一下,沒有反抗的依偎向劫掠她的男人,傻傻的看著他在煙粉里模糊不清的容顏。
她想說話,張口後偏偏語塞了,只能順從著他,側坐到他的馬匹上,自己空曠的心一時盈滿了柔柔的愛意。
以為那個走到天涯海角去的男人,此刻竟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來帶你走。」厲狂浪輕聲細語,一邊分出心神掃蕩著聞聲前來阻攔的侍衛。
完顏滿咬了咬嘴唇,眼中浮出淚光,卻也閃起絢爛的色彩。「你不是離開了?」總是她主動接近,他被動接受,她有些不敢相信他也會主動出擊,為了她而拋開他冷硬的戒條。
「我改變主意了。」單手握劍,清理掉前僕後繼的侍衛,厲狂浪冷靜的策馬闖出了阻擾的人群。
完顏滿瑟縮在他懷里,不听奴才們的呼喚,自顧自的對著抱住她的男人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隱隱顫抖的身子如強弩之末不堪一擊,他輕撫著她顯得單薄的肩,憐惜的愛意像是亟需傾泄般,讓她感受到他同樣動蕩的心情。
「我想通了,與其讓你被人糟蹋,不如我自己來折磨你,反正我想娶的人就只有你。」
完顏滿一听,又氣又笑,撐起來的堅強一下子散得零零碎碎,化成掉出眼眶的淚,難以收拾。
他想娶的人就只有她……
為了這句話,不管天涯海角,她都有勇氣陪他去闖蕩,然而她忍住情緒,故意含情帶怯的問︰「我若是跟你走,就再也回不來了,日後你後侮了,我該怎麼辦?」
駿馬狂奔,遠離街道,把身後追擊的人群甩到遠方。
厲狂浪手一模,在她臉旁承接她的淚水,一滴滴水珠燒疼了他的知覺。
他嗓音沙啞的告訴她,「屆時,你就殺了我。」
完顏滿把頭抵在他胸口,哽咽的笑,他血腥的話,她听來卻像是情話一般,戚到纏綿悱惻。
「好,若後悔了,我倆同歸于盡便是,誰也不放過誰。」
風在吹,煙塵粉末已不再影響他們的視線。
晴朗的天空下,她擦干淚眼,抬頭,近乎目眩神迷的望著他冷硬而英俊的容顏。
追兵的影子早沒了。
厲狂浪垂眸,與完顏滿相望著。
天地寂然,馬兒奔跑的速度也慢下。
周圍的路人、景物,兩人視而不見,只看得到彼此,仿佛深陷在枯寂的沙漠,唯獨眼里那個人是鮮活的綠洲,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泉河。
「你能不能說一句你喜歡我之類的話?」完顏滿柔聲懇求。
那個冷硬的男人冷笑,不溫柔的咬了她的嘴唇一口,「你以為我沒事會追來搶你回去供奉?」
「你這算是情話?」
「少羅唆。」
「……別害臊嘛!學學我,坦率的說一句喜歡。」
「再吵就把你丟掉。」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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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愛她,他怎會做出這麼多離奇的事?
忍受她的任性、為她心疼,想到她可能遭遇不幸就渾身難受……假如上天能幫忙,他倒是希望能少愛她一點!
厲狂浪冷硬的俊顏懸著一抹苦笑,縱馬帶著完顏滿奔波了大半天,在夜黑時分,停在郊外不起眼的農舍。
農舍外,有人特意等候,似乎早已知道厲狂浪會帶人來,恭敬的招待著完顏滿。
厲狂浪交代了對方幾句話,隨即拉著完顏滿進屋,通過層層關卡,進入地下別有洞天的密道。「這里有我認識的人,我們先在此休息一夜。」
到了一間燈火輝煌的密室後,厲狂浪才放開完顏滿的手,向她說明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前往南海,然後出海。」
他說完,見她毫無反應,只是睜大眼盯著他看個不停。
「擔心嗎?」他摩挲著她的臉蛋問。
完顏滿搖搖頭,體內漲滿了力量。「我太驚訝了,直到現在仍不敢相信,你真的來找我了!」
她邊說邊怯怯的抱住他,如同火燒的體溫焚化著他的理智。
他推不開她柔暖的身軀,再次苦笑,「可別興奮得一個晚上睡不著。」
「這些天的夜里,我都睡不好,你知道我家人要把我嫁給誰嗎?」她貼在他懷里,沒來由的顫抖。
厲狂浪嘆道︰「就是知道了,我才來帶你離開的。」
完顏滿仰望著他,眸子里傾泄出連日來的惶恐。「我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已經沒辦法親近你以外的男人了。」
她的宣告一字一字敲打著他的心,泛開了無可遏制的濃情。「我保證以後都會在你身邊。」
厲狂浪輕輕抱起她,放到舒適的床鋪。「你先躺著,我去拿些吃的來。」
「我不餓。」完顏滿揪著他的袖子,微微的笑,「真好,現在我踫你,你都不會打我。」
「沒規矩。」他立刻輕擰了她不安分的到處游移的小手。
「陪我說說話好嗎?」完顏滿拉著他,不讓他離開片刻。
厲狂浪皺了皺眉,他可不擅長和女人談心。「沒什麼好說的,你只需听我的安排就好。」
「你啊……」好專斷的男人。
完顏滿失笑,但不後悔,自己就是喜歡這個男人,縱使他有許多不是之處。
「我是不會放任你肆意妄為的,不過我保證,除了你以外,我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我知道,要找一個像我如此鍥而不舍對你死心場地的人也不容易,你這麼冷硬、頑固的性子,就只有我眼光這麼差的會看上。」
「……」惡念一起,厲狂浪低頭吻住她蠻橫的小嘴,輾轉吸吮著她口中的芳香。
完顏滿下再難為情,享受的回應著他充滿愛意的懲罰,喟嘆著,「招惹你的感覺真好。」
她順著本能,慢慢的褪開他的衣裳。
厲狂浪緊急控制住她的雙腕,「克制一點。」
「有什麼關系,又沒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