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皇室秘藥,正是她所需的解藥!
並不擅長醫術的趙凱音掃視了藥方一眼,離題的問;「你不曉得嗎?」他恰好是皇室中人。
她說的皇族秘藥,他以前見過,多得用不完。
「曉得什麼?」葉丹楓茫然的問。
「沒什麼。」他打起精神,凝視她單純的臉,自身情況再糟糕、周圍環境再危險,看她毫無心機的模樣,他就感到輕松無負擔。
一直以來,遇到任何困難,他都有信心迎刀而解,視逆境如挑戰;而她的出現卻令他新奇的發覺,有她陪伴,困難與逆境都無關緊要;他甚至不在乎信心,沒興趣去挑戰,只覺得和她在一起很寧靜舒適。
他恐怕……看上了這個姑娘!
「抱歉,我幫不了你。」葉丹楓讀不透趙凱音祥和面容下隱藏著何等心思,趕緊露出愧疚,搶先打動這位傳說中冷酷無情的男人。
「有這個藥方就夠了。」他的說話聲愈來愈小。
她看見他的眼神渙散,知道他頭昏眼花,體貼的攙扶他,「到我睡床上躺一躺。」
與他親近、帶他走動,感覺他沒有抗拒之意,她這才放心了。「我先煮些吃的給你。」
昏暗破舊的茅房擋不住晚風侵襲,在幽黑冰涼的夜里,趙凱音靜靜的躺在溢滿藥草味的床鋪,仰望著坐在一旁喂他進食的葉丹楓溫暖的笑臉。
她為什麼願意照顧他?
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許多問題,他想知道答案,但他太累了,無法開口多說什麼,只能凝望她柔和的容顏……
仿佛看到他灰暗的世界正在破裂,被一道道柔光照亮了,而她就是那不屬于黑夜的溫暖陽光,一點點侵入了他的天地。
***獨家制作***bbs.***
淡黃色的夕陽之光穿梭在房屋內外,到處渲染著舒緩人心的柔美色澤。
趙凱音睜開雙眼,撐起身,病了好些天,沒有部屬在身邊保護,他卻活下來了。
這是滅族後的第一次,他在脆弱之時,不需要護衛臣僕,也能安好無恙,未再受傷。
只因一個陌生姑娘,始終照料著他,代替他有所求的臣僕們,維護了他的安全。
如此新奇的體驗是趙凱音以往無法想象的,他一直不相信有人可以毫無所求的對另一個人好。
可那個女人讓他見到了,他不相信的情況……
趙凱音披上放在椅上的外袍,走出門,在屋外不起眼的雜草野花間,見到葉丹楓蹲在地上曬藥草的嬌弱身影。
「我睡了多少天?」他輕聲問,凝望著曾經被他傷害過的人兒,默默感受她的寬容,以德報怨的帶給他的奇妙體驗。
葉丹楓听見趙凱音的話,一臉驚喜的回頭,跳起身開心的問;「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她真摯的笑容在他眼前無限放大,燦爛至極。
他無法再去看別的東西,他的眼里全都被她佔滿了。他微微笑,意識到有人因他的存在而歡喜是多麼的美好。
清風中,雁鳥飛過,振翅聲掩蓋過她的話語。
從她的口型,他知道她正在關切的問他……身體有何不適?
她的眼神太溫暖,整個人像在發亮,光彩絢爛,使他心亂;他沒回答,平淡的面容帶著淺笑,令人猜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自己卻能听見自己的心跳恢復了動力,只有他明白這一刻他感到自己還有人心,並因她不規律的跳動著,愈來愈亂。
「你在發呆?」不說話的男人顯得神秘難測,葉丹楓勸他別一直站著,熱心道;「我去煮藥給你吃。」
夕陽徐徐的沒落到山的另一頭,天空漸漸暗淡。然而葉丹楓忙碌的身影始終圍著趙凱音打轉,在他的眼里仍耀眼得有如盛夏的陽光;永不黯淡。
「附近就你一人,生活方便嗎?」趙凱音接過她遞來的物品,陪她回到寒酸的房屋。
周遭簡單的擺設與他習慣的奢華環境有著極大的反差,但她娉婷的身姿、輕靈的語調,像染在宣紙上的柔暖顏料,將他眼中的天地感化得燦爛無比。
他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只有他與她兩個人的小天地。
「有什麼不方便?」葉丹楓在心底暗叫不好!一名柔弱女子住在野獸與山賊時常經過的山林邊,是多麼不合理之事啊!
她該死的……露餡了嗎?
「在山腳邊,逃生很方便,通常遇不到野獸和山賊。」她亡羊補牢的說明著,心底默默的懇求上天,不要立刻放出野獸或新的山賊出現——與她作對!
「衣食如何解決?」趙凱音倒沒想太多。
他已不再懷疑葉丹楓有害,就不會追究她某些異常的狀況。「沒人養你,你怎麼活下去?」
「我又不是孩子需要人養。」葉丹楓目光單純,神態無邪道;「我每日上山采藥,山中有不少藥材,我可以拿去藥鋪換銀子。只是我不常外出,空有醫術卻鮮少為人治療。」
「我該不是……你的第一個病人吧?」趙凱音頓時產生了一點不妙的預感。
「別擔心啦!我不會醫死人的,哈哈∼∼」
「獨自住在山野,你不怕?」他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如花似玉的女子,將永遠在此荒涼之地,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她一個人,怎能照顧好自己?
「怕什麼?」
「你呀!真夠天真……」他語重心長的口吻泄漏了對她的關懷。
葉丹楓深感不可思議,趙魔王居然擔心她獨自一人難以生存?
她怕會錯意,忐忑的問;「你該不是在擔心我吧?」
她緊張的模樣令他發笑。「瞧你嚇成什麼樣子。」
難得他在意別人的安危,對方不感激就罷了,竟然給他一副恐怖受驚的表情,他的「關心」有這麼可怕嗎?
「你呀!實在讓人琢磨不透,算了,我也懶得琢磨你。」葉丹楓聳聳肩,收起受寵若驚的神情,為他把脈。「傷病皆無大礙了,只是毒素封閉了你的力量,你使不上勁。」
「我使不上勁,沒有自保能力,這已經造成極大的阻礙。」
葉丹楓愣了愣,續而道;「那群山賊抓我時,我听他們談到你家‘修羅會’某些情況,據說你們很猖狂,你是不是有不少仇家?」
「恭喜你答對了。我中毒之事若是讓我的仇家知曉,我的下場會如何,不必說,你應該猜得出來吧?」
「你……肯定做過許多壞事,才會有仇家。」葉丹楓小心翼翼的走開,離他遠一點。
趙凱音感到她試圖疏遠,他不滿道;「我仇家尚未出現呢!你就準備和我撇清關系?」
「我不是怕麻煩,我是……想告訴你,惡有惡報……」
「然後呢?」他笑容燦爛,語調甜蜜,目光陰險的接著問;「有必要閃到門口嗎?」
葉丹楓被他嚇到了,顫了顫,努力搖頭,握緊雙拳,逞強的宣告,「除非你答應我不再無緣無故傷害人,否則我絕不幫你!」
趙凱音略感訝異的皺眉,她的宣言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以為她會明哲保身,立即趕走他,可她明明曉得失去力量的他有數之不盡的麻煩,仍願意幫他?
葉丹楓煞有介事的取出保證書,找到筆墨交給他。
趙凱音見狀,語塞了。
「拿去。」她將那張已經寫有他保證的紙,翻到背面,交代道;「直接寫在後面,說你答應我,不會主動傷人。記得要簽名,我去找印泥。」
「你實在……」他有大笑一場的沖動,說不出這姑娘究竟是幼稚或單純?
葉丹楓急著搶白,「不願意嗎?不照辦,我就不收留你!」
她很相信他的保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