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古怪,卻沒想到他是找到了別人,所以不需要她了。
那女孩驚奇的望著雪珍珠,敢這麼隨意對太子殿下說話的人是誰呢?怎麼與她長得這麼相似?
「恭喜你……找到新人了。」雪珍珠抬起發紅的眼,失望的看了龍翔鳳一眼,夜色隱藏了她言不由衷的神情。
總算明白了,他不是非她不可的!
真正舍不得的人只有她,他則是隨時都能丟開她,以別人取代;只有她一廂情願的以為他也喜歡她,不只為她的容貌。
她真是太愚蠢了!
第七章
心疼得厲害,眼淚不受控制的流滿整張臉……
跑回房的雪珍珠關在屋子里,弱小的身軀不停的打著哆嗦,顯得周圍的高牆大院益發陰暗森冷。
她的自信全都潰散一空了,她開始懷疑自己一無是處、沒人喜愛,比戲曲里的丑角還可笑。
「雪姑娘,該睡了。」敲門聲輕輕的響著,門外伺候她的侍女憂心的勸道。
「我睡了。」雪珍珠屏息,側耳聆听,外面沒有龍翔鳳的聲音。
他沒追來,只有與她交好的侍女為她擔心……
那個男人是天之驕子,她哭的時候,他不會幫她擦眼淚︰她傷心時,他也不會給予任何安慰。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向往著有一天,他會用柔情的目光只注視她一人;但如今卻發現根本不可能,他隨時可以找人來代替她。
前一刻對她戀戀不舍,說什麼非她不可,怎麼都不肯放手;過一會兒竟毫不在乎的叫她走,她想多陪他幾天,他也不要了……
雪珍珠傷心到極點,無盡的憤怒和委屈不可遏止的充盈于血肉骨骸,撕扯著她脆弱的魂魄。
「太子殿下……」門外的侍女忽然恭謹行禮。
聲音傳進門內,雪珍珠扭曲的臉一愣,所有的悲憤之情全都凝固不動了,她靜靜的、靜靜的听著屬于龍翔鳳的腳步聲接近門口。
倏地,她站起來,手按在門上,一顆受傷的心又頑強的跳動起來,等待門外的那個人有所表示。
他是來道歉的嗎?
他是來跟她解釋的嗎?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焦急的等著……假如他答應只喜歡她一個,假如他說其他人是代替不了她的,假如他肯再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那麼就算是只能成為他千千萬萬個妻妾中的一個……她也願意……
「翔鳳?」為什麼不說話?她忍不住先喊他,她受夠了分別的折磨!
如果他真心喜歡她,她也願意留下……
從大街上邂逅,她一見他就動了心,初遇的記憶,清晰得如同發生在昨天一般鮮明。
這一生,她再也不會看別的男子看到入迷。
「早點睡吧!」龍翔鳳立在門前,表情被黑夜覆蓋,語調平靜如常。
他沒有解釋、沒有安撫,慢慢的走到隔壁房,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明知道雪珍珠被那個相貌神似的女子刺激得心神大亂,他若趁此機會加強攻勢,一定能使她心甘情願留在皇宮。
但是他放棄了,放棄了他一貫的侵佔掠奪,恣意妄為;藏在門另一邊的姑娘是他唯一想珍惜的寶貝,他不想讓危險接近她、損傷她。
雪珍珠听著他走近又走遠,最後徹底的離開。
他不再糾纏她了……
以往跟前跟後的陪她玩耍,有空沒空就盯著她好半天都不覺得煩悶,那個重視她的龍翔鳳不見了!?
她忍不住打開門,看著侍女尷尬的站立在外,龍翔鳳的身影正消失在隔壁房中,守門的太監見到她也是無奈的笑。
這一次,換雪珍珠走到龍翔鳳門外,痴痴的望著他被燈火照出來的身影。
太監小單為難的抓了抓耳朵,問著一言不發的雪珍珠,「需要……稟告太子殿下嗎?」
她沉默著,回憶龍翔鳳的神情,有霸道的、有溫柔的、有開朗的、有冷漠的,但不論哪種情緒,都強烈的牽動著她的心房,為他動蕩。
相處的這些日子里,她整個人陷進去了,徹頭徹尾的淪陷了。
「……不用吵他了。」雪珍珠低聲回應小單。
龍翔鳳已經不喜歡她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他有別人,所以不理她了。
她垂下倔強的腦袋,像一朵正在萎謝的花。
他不喜歡她了……她不斷對自己這麼說著,他找到別人了……眼淚于是又掉下了。
她知道她找不到可以代替他的人,她知道原來傷人的東西不只是尖刀利刀。
雪珍珠捂著臉,忍著不甘與失落的創傷走回房。
「雪姑娘?」侍女苦著一張臉,不知如何安慰。
她無言的搖頭,關起門,身子抵在門上,準備大哭一場——
冷不防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倏地逼近她!
雪珍珠驚訝得忘了哭,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扮哥?
雪殷捂住她的嘴,令她無法出聲。
他謹慎的拉著她走到窗台,關起窗,在她耳邊輕聲問︰「誰欺負你了?」
「沒有……」雪珍珠顧不得哭,著急的問︰「你怎麼進來的,被發現怎麼辦呀?」
「有朋友替我把風。」意思是偷闖進宮的。「方才我從窗台進來,發現所有人都在你的門外望著太子,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雪珍珠一听,眉頭又塌成八字,可憐的搖頭。她不曉得該不該告訴哥哥,那人不是欺負,而是辜負了她。
雪殷長嘆口氣,「還說沒有,瞧你臉都哭花了。」
「因為……」沒人可以商量,苦悶無助的她憋不住了,只能向唯一的親人傾訴,「那是因為他已找到別的姑娘代替我,他說要放我走了,他不喜歡我了。」
「放你走不好嗎?」難道妹妹真的傻了,想留下和無數女子爭寵?
「我原本也以為自己可以走得很瀟灑,但是……」但是見到龍翔鳳身邊的女人後,她腦子里剩下的已經不是自己離開的事情,而是怎麼讓別的女人離開龍翔鳳。「我想要他!」
雪珍珠無法再隱瞞真實的心意,她大膽的告訴兄長,也只敢對自己的哥哥說出內心大逆不道的願望。「我知道沒有辦法讓我得到他,因為他是太子,可是哥哥,我真的好想要他。」
一旦說出口,不再隱藏,渴求的心就再也無法維持平靜了!
她揪著滿頭長發,像征戰的將士渴望勝利一樣,渴望著一個人。
雪殷見狀,又是一嘆。「敢講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你果然有我們雪家的血統。」
「啊?」雪珍珠露出迷茫的神色,她始終不曉得自己家族曾是國內外名氣響當當的盜墓賊,附近每個國家的皇墓,大部分都曾被他們光顧過。
雪殷擦去了妹妹眼角的淚花,無法責怪她丟了心。「我們雪家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想要什麼,出手就拿,即使是皇帝的東西,也是照搶不誤。」
「這是不是我們沒爹、沒娘的原因?」太無法無天,所以都翹辮子了?
「……」
「不要瞪我。」她只是覺得,人還是安分點好,雖然她剛受到刺激,很想翻天覆地大鬧一場。
「盡避他們死了,可我相信,他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後悔。」
「哥哥?」跟她說這話,有什麼暗示嗎?
雪殷實在見不得妹妹傷心,蹙眉略一思索,下定決定道︰「假如你確定自己非他不可,管他是不是太子,那哥哥就幫你得到他!」
雪珍珠不敢置信,雙眉高揚,「怎麼幫?」
雪殷取出一包藥交給妹妹。「這藥你收著,它無色無味,只要揚灑在空中,即可令附近的人陷入昏迷。」
只要弄暈了太子,他有把握偕同朋友,將妹妹與她的心上人一起奪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