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馬上娶媳婦,可我要娶素薇。」他也很好商量的做出決定。
「你是存心跟我作對嗎?」明陽公主听到他的回答,不禁氣結。
「娘……」袁品修無奈的攤手,一臉的遺憾,「素薇很可能有了我的骨肉,她必須得為我負責;您想棒打鴛鴦,我是無法限制您,只是萬一您害到了您未來的孫子,屆時傷心難過之人只怕也是您。」
明陽公主不可思議的從座位上跳起來。「你、你才找到她幾天而已?你手腳那麼快?她怎麼可能幾天之內就懷孕?」
「幾天之內是見不到成果,可再等個一、兩個月,您必能得到好消息;至于我的手腳為何如此俐落?這可關系到您兒子我的身體問題,必須從我爹的優良品質說起,例如我爹當年對我娘……」
「住口!」真不知亡夫是怎麼教育兒子的,明陽公主挫敗的跌回椅子上,按著胸口,困難的呼吸。「你這個、這個可惡的孩子!」
袁品修孝順的走上去,溫柔的撫了撫娘親的背,一邊低下頭,害羞的朝她眨眨眼。「別氣,別氣嘛!娘不高興,兒子我可是會難受的。」
嘴巴甜甜的說話,等老人家的脾氣稍微降低一些,他又毫不客氣的把手伸到他的娘親面前,期待的道︰「藥,快給我吧?」
第七章
月上樹梢,寢房內滿是燭光,紅紅暖暖的,猶如在艷陽照耀中。
殷素薇正欲熄燈就寢,一陣敲門聲不台時宜的響起——
透過反射在門窗上的陰影,袁品修那玉樹臨風的身影已清楚的映入她的眼里。
「這麼晚了,你還不去睡?」她開門,只露出一絲縫隙,半掩的容顏匆隱忽現,恰似對他的心田十—想見他又不敢多見。
袁品修拿高了一個抓在手上的枕頭,俊俏的臉掛著純真無邪的表情,楚楚可愛的表示,「孤枕難眠。」
「去吃點迷藥,包準你一覺到天明。」每天用「一個人睡不著」的借口找她陪,那她嫁不嫁他還有什麼兩樣?
「你說過,我要的,你都會給我。」他進不了門,像個欲求不滿的孩子般搬出她的承諾和她對質。
她哪知道他這麼會要,還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我娘一回來,你就翻臉不認人,背信忘義,始亂終棄……」仿佛找到了克制她的方式,他愈說愈上癮,純真無邪的臉轉變得憂傷而哀戚。
殷素薇無可奈何,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男人,誰都難以招架。
兩名丫鬟恰巧在此時路過,打量著僵持在門內外的他們,當即發噱,對此情形竊竊私語。
殷素薇只覺得臉上無光,急急拉袁品修入屋。
他一只手放在身後,向著完成任務的丫鬟豎起拇指,夸獎她們來得準時,表現良好。
「你不覺得丟臉嗎?」殷素薇雖沒見到他的小動作,多少也猜得出他有在搞怪。「堂堂一家之主卻毫不注重身分,隨意耍賴,你……」
他打了個虛假至極的呵欠,牽著她郊游似的,神清氣爽的定到床邊,「我好累,我們睡吧!」
累?用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睜著閃亮的眼楮說自己累?
殷素薇相信一旦答應他留下,他絕對會獸性大發,纏著她整夜不睡,做盡傷風敗俗之事!
「好,這間房讓給你,我找別的房間休息。」若再任他為所欲為,甚至毫無顧忌的在他娘親身邊偷情,她拿什麼臉面留下?
殷素薇轉身便要離開寢室,袁品修不疾不忙的拉住她的手,鄭重道︰「其實我是有‘重要之事’與你商量。」
她看著他,滿面的狐疑,「你不是累了,想睡了?」
「愈看你我愈睡不著……」貧嘴後,不等她訓斥,他拖著她坐上床。「剛剛我去見我娘了。」
殷素薇果然是很忌憚明陽公主,一听他提起,立刻忘了與他畫分距離,頗為介意的問︰「她說了什麼,有沒有說到我的去留?」
「你自然是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娘已經知道我從頭到腳、里里外外,全是你的了。」他說著,小心翼翼的為她月兌衣裳。
殷素薇拍了袁品修不規炬的手一下。「動口別動手。」
「我娘很期待一、兩個月後……」他瞄了瞄她的月復部,意有所指道︰「你能帶給她驚喜。」
「你、你去胡說八道了什麼?」殷素薇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母需他坦白,憑她對此人的了解,足以想像他是如何天花亂墜的向他娘親編造連篇的謊言!
「蒼天為監,我說的事事屬實∼∼」
他玩世不恭的語氣,換來了她用指甲輕掐他的手背。
兩人有過違背禮教的行為,因此她有可能懷孕;然而處境艱難,她該如何解決那預計外的可能?
「糟了!萬一我、我真的有了身孕,怎麼辦?怎麼辦?」殷素薇懊惱的捶了捶自己的額頭。「我實在太亂來了,我為什麼會這麼不懂事,今後、今後我們……」
「素薇、素薇,別慌。」袁品修十分體貼的捧起她焦慮的臉,親了一口,安撫道︰「你的困擾,我認真的思索過了,也有了完全的準備。」
她回他一個不信任的目光,與他在一起,她變得愈來愈糊涂,屢失堅持,只能听憑這個我行我素的男人擺布。殷素薇在心底吶喊著︰她不能再繼續沉陷在他的控制中了!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嗎?」袁品修感性的問,蓄意以醇厚著嗓音使出口的話語帶著誘惑的味道。
「你知道我不行!假如我有後代,必將遭遇和我相同的命運!」辱罵、追殺,逃亡……她怎能讓自己的子女重蹈覆轍?
「你始終不願把身上的擔子交給我。」袁品修心疼的撫著她愁雲密布的容顏。
兒時的快樂如今鮮少感受到,他是那麼的努力,卻仍救不回她心的自由,每次他想深入一點與她構築兩人的未來,她總是會退縮,被種種憂慮侵蝕得魂不附體,令他倍感酸楚。
「既然決定留下,就當自己是‘翔龍堡’的一份子,別總想著要怎麼報答我,不給我添麻煩。」迅速做了某項決定,袁品修手指飛快挪動,幫殷素薇整理好衣裳,牽她出門。
「你要帶我去哪?」
他不回答,拉著她奔跑——
出了庭院,繞過廊道;夜里寂靜的景物,假山、池塘、花樹,逐一從眼前掠過。
她腳走不快,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住,抱起她,躍向「翔龍堡」的大門。門內守著眾多的護衛,猶如保衛邊關的士兵,各個嚴陣以待。
「出什麼事了?」殷素薇看得心生不安。
周圍燈火通明,她巡視著數以百計的護衛,愈接近封閉的大門,外在浪潮般一波波襲來的叫喊聲愈是清晰。
「什麼人在外面?」殷素薇彷徨的抓著袁品修的肩膀。
他看了看她,依然不開口,邊招呼護衛,邊抱她登上圍護著「翔龍堡」安危的圍牆。
到了牆頭,在斷斷續續的聲浪中,他慢條斯理的放下錯愕的殷素薇。
她震驚的望向圍牆外廣闊的大地——滿是壁壘分明的陣營,一方抵擋在城堡大門外防止人潮攻擊,一方努力推進並叫囂著!
「交出殷家的人!」不知喊了多久的他們已是聲嘶力竭。
殷素薇渾身一震,在月黑風高的牆頭,險些因站不穩而滑落地。這麼多人……這麼多人在找她,想要向她追討血債。
袁品修及時攔腰抱住她。「不是你逃避,我就沒有壓力,麻煩一直都在,只是你不曉得而已。」
「幾時開始的?」她茫然的俯望著下端黑壓壓的人群,他們口口聲聲要求她現身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