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非命不同意的辯解道︰「你一出世,你爹就委托我家人算命,得出的就是你這千年少有的奇命。你爹貪圖富貴,逼你扮女裝,怎會是我東方家的錯?」
「哦?那我還得感激你們一家出口成真?」風雲輕展雙臂,眉眼帶著笑意,美艷的女裝扮相光彩奪目。
「我看你樂在其中,假扮女人也如魚得水,快活得很。」東方非命撇了撇嘴角。「再說,以你奸猾的個性,誰信你會安分的听你爹的話!你我心知肚明,你扮女裝不單純是為了興旺你爹的財運。」
「我不喜歡奸猾這個形容詞。」風雲望著他,目光變得深邃,突問︰「是你叫司空朵兒來偷我的娥眉刺?」
「她得手了?」東方非命高興的反問。
風雲揚眉。「她被我捉住了。」
東方非命聲音一窒。這麼差勁?司空家的盜術退步了!
「你在想什麼?」風雲笑得燦爛,眼中透著危險。「征婚信物被女賊盜去,天下第一美女就嫁不成了,你壞了我的大事喔!非命。」
「哼!」東方非命抨擊道︰「你根本只是想引起混亂,看那些不長眼的英雄豪杰為你瘋狂,再等著他們像傻瓜一樣送上門供你玩樂!」
「你這麼了解我,我實在太欣慰了!」他輕點他的唇。
「不要踫我!」
風雲搖了搖手指。「我玩我的,你何必派個偷兒來搗亂?」
「……我擔心你設計我娶你!」東方非命咬牙切齒,頹喪的招認。「先下手為強!免得你找機會當眾把娥眉刺丟給我。」
「別自作多情嘛!」風雲滿是興味的用手指刮刮東方非命的俊臉。「我只是想欣賞一下武林的英豪們為我爭破頭的精采場面,」他說得有些陶醉,「一定很驚心動魄。」
「你這種人唯恐天下不亂,我不得不防!」認識十多年,東方非命非常了解風雲的為人,他喜歡騙得別人團團轉,享受戲弄人的樂趣,這點他深深領教過。
「你對我似乎有很深的誤解。」風雲嘆息道,「不過……」他別有盤算的笑了。「我得感謝你。」
東方非命心房一蕩。見他笑得如此邪惡,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你在算計什麼?我先警告你,不準再找我麻煩!」
「這怎麼可以?」風雲狀似為難的攀住他的手臂。「沒有你,我的生活將平淡如死水,再不能激起一絲漣漪……」
「不要踫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沒什麼。」風雲聳肩。「你送了個寶給我。」他回想著朵兒單純可欺的模樣,開心一笑。「她是我見過最好玩的人,太有趣了。」
「司空朵兒?」江湖道義在胸口翻涌,東方非命勸道︰「你放了她,過些天我再請別人去偷你的娥眉刺,讓你玩個夠。」
「這麼維護她?」風雲笑顏微凝,「她失手被逮本就該自己負責,與你無關。」他清楚明白的宣示,「她現在是我的東西。」
東方非命听了風雲別有含義的話,察覺出他的警告意味,卻不明就里。「你說的話很怪。」他不甘示弱道︰「我也警告你收好你的娥眉刺,哪天我再派人去一旦得手,包準讓你嫁個舉世無雙的惡棍。」
「我很期待呢!」風雲笑得粲然。「人生就該如此,搗個亂,鬧個場,欺負些人,享受生活的樂趣。你說是不?」
「你別再惹是生非了行不行?安分做人很困難嗎?」
「你不覺得江湖近來太平靜了?」風雲苦著臉,表情憂傷無比。「沒有好玩的人,沒有熱鬧的事,我都快寂寞死了。」
東方非命陰沉的看著風雲靈韻的眼波,一如以往的唾棄道︰「妖孽!」
「別這樣嘛!不如我們帶著賊丫頭一起出去玩?」
「她不是被你扣押了,她肯听從你的話?」
「這丫頭心思簡單,好騙得很。」風雲巧笑倩兮。「我的娥眉刺放到她身上了,你想要?」他挑釁道,「傳說司空家的布局鬼斧神工,神秘隱蔽,我們一同去拜訪吧!」
「不可能!他們不歡迎外人,全天下還沒有司空家族以外的人進出過他們的居處,司空朵兒不會帶你去的。」
「要不要打賭?」風雲長眉稍揚,一臉的自信。「我有辦法不開口,就讓司空朵兒自願帶我回家。」
東方非命對于他的篤定很不以為然。「賭注是什麼?」
「你若贏了,我就听你一次,反之亦然。」風雲正視他,「敢賭嗎?」
「賭了!」他贏了一定叫他嫁給天下第一采花賊!
風雲擁有非比尋常的命數。在家中可旺父,但須扮女裝且隱瞞世人,知情者越少,興旺程度越高;若他成家則可旺妻,且若子女越多,興旺程度越強。他爹便是貪圖他這身命數,從小便讓他以女裝示人;而他娘死得早,臨死前還留了句「在家從父」的勸告給他。
「你這命格好怪。」朵兒听了風雲的說明,不禁質疑。旺妻命的男人?真是如此,她絕對二話不說的嫁給他!「你不是扯謊騙我的吧?」
「我生平從不說謊。」他只撒這次謊。
「我若是你爹,也不會放過你的。」朵兒很能理解楚盟主的心態。「可你武藝不淺,再說男子本該成家立業,若你光明正大的表露身分,難道你爹會對付你不成?」
他爹是不會對付他,但若他表明身分,便無法盡情戲弄世間男子。而他目前最大的頤望就是把男人們迷得神魂顛倒,讓所有人深信他是天下最完美的女人;然後,在大眾深信不疑的時候,霍然揭露自己的男兒身分,痛快的欣賞世人受騙的表情--太爽快了!
「你笑什麼?」朵兒驚惶的看風雲,他怎麼無緣無故的發笑?
風雲斂起笑意,險些露出馬腳……「妳從荊州到金陵,一路上有遇見什麼好玩的事嗎?」
「沒有。」她專心一意,精神集中,沒時間顧及其它。
「這就下對了。」風雲撈起朵兒的手,帶她走到窗邊。「妳看今天天氣不錯,適合出游呢!」
他的手指好熱,熱氣沿著指尖傳進她的皮膚。她靜靜地看他。
「我帶妳出去玩,如何?」風雲指著遠方的景色,手腕沒由來的被人箝制住了。
朵兒學著風雲的動作,反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施加力道。「熱嗎?」
風雲觀看窗外多雲的天空。「很涼快。」
「可我覺得很熱。」朵兒舉起被風雲握住的手腕,有股熱氣蔓延她全身,帶來一股酥麻感,整個人好似要融化般。
風雲注意到她不自在的臉色,若有所悟的放開手,嘴邊笑出一抹自信的弧度。
「喂,你究竟要讓我偷什麼?」朵兒神志迷茫的問。風雲已經放開她,但她的手腕卻像被烙了印,溫熱感絲毫末退,而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喜歡上他的踫觸。
「非偷不可?」他幾乎忘了這敷衍的承諾。
「當然了,否則我待在你家做什麼?」非親非故又沒有交易,她待在他身邊不走太不合禮教了!可思及自己一旦離開楚家與他分別,咽喉忽地冒起酸澀的苦味。
「在我家有得吃,有得享受,不夠嗎?」賊丫頭的追求能比這些好到哪去?
「不是夠不夠的問題,而是我的身分,我和你非親非故的,長期留在你身邊對我的家人和我自己都交代不過去。」賊有賊的職務。
「總之妳非偷不可?」他原可以強行留下她,但那太無趣了,讓人心甘情願的陪他玩樂,再耍弄得人暈頭轉向的才符合他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