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啊!還真是有點久……
不過說到底,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在這整整的三年里,每天必定出現在那間早餐店,連他自己都有點好奇了!
第二章
總公司位于台灣的嚴氏企業,是亞洲經濟五大龍頭之一。
九年前由瀕臨倒閉的危境中重振旗鼓,經過艱辛的努力後,現在于全亞洲已擁有數十間子公司,同時在各大主要城市中均設有分廠。
鮑司營運項目涵蓋廣泛,成為不可或缺的科技主力外,嚴氏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更有能輕易挑動全亞洲經濟脈動的能力。
近年來,嚴氏企業有意將發展觸角延伸至歐洲市場,不斷積極尋找合作對象,做出一連串的整合評估,甚至連總裁嚴飛都曾多次派人飛往歐洲國家,實地勘查當地的發展潛力和進駐事宜。
嚴飛!對各大企業而言,他的名字代表的是危險,意謂的是黑暗的風暴,只要在商場上與他有過節的敵人都知道,不擇手段是他的代名詞,絕對侵略是他的座右銘。
想要成為一個成功的事業人,想要成為站在尖塔頂端的領導者,殘忍無情是首要具備的特質,狠心絕情是必要特有的性情,而嚴飛將所需的特質和性情發揮得淋灕盡致。
外人對他的評價從來不是他會在乎的,員工對他的畏懼也從來不是他的煩惱,雖然對大家而言,他是如此的可怕,但反觀來說,他也是眾人敬佩的成功者。
所謂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從嚴氏企業所任職的員工身上,是最能深刻感受出這一點的——
因為無論你為嚴氏效命多少年,只要你的能力不再適任,退職書將會毫不留情出現在你的眼前;相反的,只要你能完成嚴氏企業的所有要求,並以自身能力開發出對公司有利的商機,隨之而來的將不只是名聲以及地位,連財富也將唾手可得。
也因為嚴飛懂得運用人才,消除不必要的資源浪費,嚴企氏業才會有如今如日中天的地位……
接連一星期的商務會議終于結束,當電梯大門開啟,嚴飛一身暗色調的身影出現在四十五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時,跟在他身後的是數名專屬的私人秘書。
這個樓層是嚴氏企業的重要領域,除了一間三十坪大的總裁辦公室和四十坪的專屬休息室外,其余的五十坪皆為七位私人秘書的辦公場所。
打開總裁辦公室,嚴飛頭也不回,語氣平板,「一個小時後,將歐洲開發數據分析交給我。」
總裁下達指令,身為私人秘書的七人快速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開始準備。
有誰能想得到,就在方才,他們才剛和嚴飛一起從會議室離開,結束為期一個星期,每天整整七個小時不休息的會議任務,無論在精神和情緒上都呈現了疲憊的狀態。
走進辦公室,嚴飛拉下頸上的領帶,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他面無表情的拿起一旁的文件,神情專注的打開文件,沒打算休息。
刻意發出的輕咳聲劃破了辦公室內的寧靜,也吸引了嚴飛的注意力。
抬起頭,目光轉向一旁的沙發。「爸?你怎麼會在這?醫生說你可以出來嗎?」瞧見來人,嚴飛冷酷的程度緩緩降低了一些。
有別于對外的冷漠形象,他的嘴角浮現微笑,銳利的眼眸轉為柔和,闔上桌面的文件,嚴飛快速來到年邁父親的面前。
「我的身子還很硬朗,別把我當作病人看待。」嚴飛的父親——嚴凱——嚴氏企業前任總裁,他一臉嚴肅,說話的語氣卻像個被欺負的孩子般,帶著一絲絲的不滿。
「這幾天比較冷,沒事別出門,身子的情況要顧。看護呢?沒有跟來嗎?」忽略父親的責備眼神,嚴飛輕笑,站起身走到沙發旁的吧為父親倒了一杯溫開水,也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有好幾天沒看到你了,要是再不來找你,信不信再一個星期,我就會忘記自己兒子的長相了。」嚴父抱怨的口氣真的像個小孩子,但看著嚴飛的神情卻又流露出濃濃的關心。
瞧瞧這小子,為了工作的事又忙到三餐不正常,高大的身子似乎又瘦了一些。
「我不是兩個星期前才回去過嗎?」父親夸張的說法讓嚴飛忍不住扯起更大的笑容。
梳于腦後的黑發整理得很整齊,剛毅的臉部線條也多了溫和的暖調,如果不是對嚴飛有著相當的認識與了解,一般人看到他那健康的銅色膚色,肯定想像不到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從來不曬太陽,甚至十分討厭戶外活動。
「兩個星期?哼!虧你敢講出這種話,也不想想那天你回來只是為了和李醫生談論我的身體狀況,和我沒講兩句話,就趁我吃藥時給我跑走,你還敢說你回來過!」老人責怪的瞪著兒子,拐杖有力的在地面上敲了幾聲,算是附和他的不滿。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藥吃完後就必須休息,所以我才沒再和你多聊。」對于父親的指控,嚴飛破天荒第一次為自己辯解。
「總而言之,我知道你是嫌我太老、不中用了,連理都懶得理我,寧可每天睡在隔壁的休息室,也不願意回家來陪陪我這孤獨的老人。」
人家說,年紀大的老人最像小孩子,任性的行為,脾氣比小孩子更加幼稚,這句話用在嚴父身上看來十分恰當。
「爸,你怎麼這麼說呢?好吧!算我的不對,不該這麼久沒回家,你說有事要和我聊,是什麼事?」知道這是父親對他關心時所刻意偽造出的任性假象,嚴飛非常願意配合的讓步。
「願意听我說了?」挑挑眉,嚴父滿意的嘴角微揚。
「是,就算有天價的合作會議等著我開,為了父親大人您,我也寧可全數拋下。」面對世上最愛的親人,此刻的嚴飛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外界所說的可怕、危險,反倒像個頑皮又愛開玩笑的孩子。
「是你要我說的喔!」嚴父笑了,卻又一本正經的潤潤喉。
「是。」伸出手,嚴飛對父親比了個請字。
「我要孫子。」嚴父大聲開口。
「什麼?」掛在臉上溫和的笑容僵了一半。
「我要媳婦。」
「您說什麼?」某人的腦筋打了個結,懷疑是自己耳鳴,還是父親胡言亂語了。
「我要一個會叫我爺爺的小娃兒。」
「小娃兒?」父親是指……
「我要一個女娃兒喊我爺爺,陪在我的身邊。」
「女娃兒叫你爺爺?」他的意思是……
嚴父的臉色正經,緊盯著嚴飛。「我要你快點結婚。」
辦公室內靜悄悄的,仿佛連一根針掉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案子兩人直視相望,誰也不肯眨眼,好似一場接力賽,誰眨眼誰就是輸家。
「您在說笑嗎?」打破沉默,嚴飛的臉色顯得很難看。
「我看起來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鼻子噴氣,嚴父嘴角上的笑容早已不知何時消失了。
「我是不可能結婚的!」嚴飛慎重聲明。
「想辦法把不可能化成可能,這樣不就得了。」這麼簡單的事,很容易完成的。
「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嚴飛眼中顯現一道沉痛的陰影。
「想辦法把不可能化成可能,那樣就會有孩子了。」他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沉痛的神色消逝,連他嘴角另一半的笑容也不見了。「我討厭女人,因為這個原因,我無法把不可能的事化為可能!」
老人臉色凝重的望著兒子,似乎是在思考著某件極為嚴重的問題。「兒子,你……喜歡男人?!」
老人認真的打量有著完美外表的嚴飛,仔細想想,在這三十多個年頭中,他好像從來沒看過兒子帶過哪個女人回家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