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賀敏不屑的戳戳他的腦袋瓜。
「難道不是嗎?」賀鈞無辜地模模被戳痛的腦袋瓜。
「當然不是!那是我想到的一種另類旅行法。」
「什麼叫做另類旅行法?」他不太相信的看著她。如果真有這麼好的方法,老早就被別人想走了,哪還輪得到她?
「你看看。」她翻開身邊的報紙旅游版廣告,「這些‘美食團’、‘深度旅游’和‘藝術之旅’,你應該不陌生吧?」
「嗯!」賀鈞依然一肚子問號。
「喏!這些都是要花錢才能參加的旅行團,我呢!就別出心裁的想出‘行乞旅行團’。」
「行乞旅行團?!」他還是反應不過來。
「笨笨笨!就是不用花什麼錢,就可以背起行囊去流浪的旅行法。」賀敏得意洋洋的說。
「哼!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方法,根本是餿主意嘛!這種極貧之旅虧你想得出來!難不成你真的要沿街討錢?那樣很可恥耶!」
「有何不可?我可以在街頭幫人畫像,順便展現掙錢的能力。」
看賀敏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讓小她兩歲的賀鈞暗自在心中捏一把冷汗。
他不得不擺出強者的姿態予以告誡,「我勸你打消這個荒謬透頂的念頭,別嚇壞爸、氣壞媽了。你身無分文地流落異鄉,很可能還沒餓死,就先被壞人給……」
賀敏立即搶白道︰「給搶劫、強暴、分尸是嗎?哼!別以為這樣就唬得住我!」
「我才不是唬你。記不記得上個月,有個紐西蘭的大學生單獨來台灣旅行,結果不是下落不明?人家還是個高大強壯的男生耶!都會發生不測了,我看你就別去流什麼浪了,」
瞧瞧他說的是什麼話?好像她要是不听他的話,她就會被了一樣。賀敏不服氣地瞪眼道︰「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女人!」
「但是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女孩子單獨在異國,很容易成為歹徒下手的對象,想想那種後果,難道你不怕嗎?除非你肯學好魔法。」
炳!要她學魔法,門兒都沒有!
賀敏輕蔑的冷哼道︰「這不過是男人慣用的唬人方式,好抬高自己、貶低女人的惡劣行為。女人已經被男人嚇得夠淒慘了,我當然不會再自己嚇自己。」
「你不听就算了,爸媽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出去的。」說不過她,賀鈞只好把父母抬出來。
「你少拿爸媽來壓我,沒有用的。」她厭倦了充滿咒語和靈異現象的家,只想離開這里,去過正常的生活!
***
為了逃避學魔法,賀敏在外面流浪了兩年多,只要不用回家面對沉溺法術的母親,就算遇到天大的麻煩她也不怕。
然而,當她旅行到紐約的第一天,她的行李便被偷了,她只好先隨便找個公園膽戰心驚的度過一晚,隔天再到附近的麥當勞借洗手間盥洗一番。
「嗚嗚……」
咦!哪來的啜泣聲?
賀敏環顧寬敞的洗手間,除了她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突然,哭泣聲又出現了,接著有個男聲道︰「好了,別再傷心……別哭了。」
真詭異!賀敏東張西望,終于發現這些聲音是從隔壁的男廁傳來的。
原來男廁和女廁之間只用美耐板隔開而已。好奇心使然,賀敏貼近美耐板想仔細聆听,竟然又發現美耐板的角落有個不起眼的小孔。
「嗚……我真的好難過……不如讓我死掉算了……」哭泣的聲音說道。
「別這樣,這麼做豈不是讓愛你的人傷心嗎?」男聲又道。
偷听別人的隱私是不對的,偷窺別人更是不道德,但那些對話若是由兩個大男人說出口,就很值得玩味了。
賀敏湊到小孔上望過去,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天哪!這年頭真正「能看」的男人實在少之又少了,而眼前的這位堪稱是絕色美男子!成熟優雅又帶著陽剛的男人味,以及令人無法抗拒的魅惑氣息。
倏地,賀敏心頭猛然一震。哇——這兩個男人竟然抱在一起!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把臉伏在那個絕色美男子的肩上,不停的哽咽流淚。
嗯!不用想,也不必問了,這兩個人絕對是同志!
因為他們親昵的舉止已說明一切,而且這個淚流滿面的男人有著一張陰柔俊秀的臉孔,和那個高大帥氣的絕色美男子果真是同性戀的最佳組合。
絕色美男子溫柔的輕拍對方的背,「麥修,你先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喝一小杯酒、睡一覺,保證明天起來什麼事都解決了。」
「還是你對我最好,羅威,幸好我還有你。」麥修擦著眼淚點點頭,一副撒嬌的模樣。
「當然,我不關心你關心誰呢?」羅威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麥修滿懷欣慰的露出笑容,「好!我听你的話,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睡一覺。」
「走吧!」羅威點點頭。
走到門邊時,麥修遲疑的停下腳步,「呃……我們還是分開走好了,免得被人發現引起爭議,對你不太好。」
「也好!你先走,再見。」羅威拉開門讓他先出去。
等他走後,羅威對著鏡子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戴上墨鏡離開。
賀敏這才從小孔上直起身,把看到的那幕情景當作是旅程中的小小插曲,心中則開始盤算著該如何解決這幾天的民生問題。
她走走逛逛地來到紐約市的地標——世貿雙子塔,不經意地抬起頭仰望著這座高聳的建築,她驀地張大了雙眼。
天哪!完了、完了!
轟隆的巨響伴隨著無盡的慌張與驚懼聲,眼前的雙子塔竟然被一架客機硬生生地撞上,接著又是另一架客機撞上去,她親眼目睹整座城市陷入塵煙當中。
霎時,賀敏被掩沒在逃難的人群中,耳邊淨是尖叫聲,灰煙漫天的,雖然是大白天,卻像黑夜般伸手不見五指,大家逃命的逃命、搶救的搶救、痛哭的痛哭、發呆的發呆。
賀敏的雙眼被飛灰侵襲得又酸又澀,幾乎教她睜不開來,她心存余悸地走在路邊,視線越來越模糊。
「啐!」
突來的緊急煞車聲,接下來是賀敏狼狽不堪的跌在地上。
「SHIT!搞什麼啊?這里可是專用車道!」車里的人一邊咒罵一邊下車察看。
賀敏眯著眼試圖站起來,只是腳剛跺在地上就疼痛難當。
「噢!我的腳……」她將重心往那人身上靠去,雙手急急地攀住他的衣服。
「你想做什麼?」男人不高興的挑起眉。
賀敏難過的只能眯著淚眼求救,「我的眼楮好痛……有沒有水?」
餅了一會兒,男人才說道︰「這里有水。」
賀敏迅速地接過水,仔細地把眼里的灰塵洗去。
「謝謝……」恢復視力後,賀敏就與那個叫羅威的美男子四目交接。
咦?他不就是那個同性戀嗎?賀敏驚訝的掩住口。
琥珀色的眸子!羅威的胸口則滿是震撼與窒息感,全是因為眼前這張東方面容上的琥珀色棕眼閃爍著惑人的光芒。
隨即他便發現這雙棕眼與他所認識的感覺不一樣,讓他怔忡許久,帶著前所未有的震撼撞擊他的心。
羅威用力地甩甩頭,想甩掉這份激動。「別動!你的腳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一听到要看醫生,賀敏的腦袋立刻想到的就是錢,任誰都知道在國外看醫生是很貴的,何況她又不是美國公民,更是貴上加貴,萬一他不肯付醫藥費,那她該怎麼辦?她又沒有錢。
于是,她露出極度可憐的模樣,「我先申明,我只是個窮旅客,沒錢看醫生,行李也在昨天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