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桌子突然被踹飛,倒在一旁,連同桌面上的餐盤以及早餐全數灑在地上,高級地毯浸濕了一大片。
梁小小無辜又錯愕的瞪大眼,她覷了官天賜面露不善的挑釁神色一眼,沉默的蹲。
仔細撿起地上散亂的餐點,將桌子拉回官天賜的前方,梁小小靜靜退出房內;數分鐘後,她又再次端了一盤早餐走進來。「少爺,早餐——」
當!小桌及餐盤又再度淪為落地的命運!
梁小小站在一旁微擰眉頭,但她依然沒有開口,蹲,再次撿起被糟蹋的食物,眼中隱約浮現出心疼和不舍的神采。
靜靜的退出房,幾分鐘後,她重新再端了一個餐盤進來。
站在官天賜的身旁,梁小小微怯的開口,「少爺,你如果不會餓,就告訴我一聲。」省得這些食物白白浪費掉。
闢天賜文風不動,將她的存在當作空氣,理都不理。
梁小小咬著唇,神色帶著猶豫,而後她轉過身,將餐盤擺放在書桌上,重新拉回小桌放置在官天賜面前,又猶豫了好一會兒。
她偷偷瞄了官天賜一眼,一臉心虛的將餐盤再一次放在小桌上。「少爺,早餐——」
咚的一聲,小桌又被踢倒,餐盤也掉在地上,只是這一次沒有半滴食物灑落在地面,它們仍被放在書桌上。
「少爺,你有沒有餓?我跟你說,不懂得珍惜的人是會被天打雷劈的,有好多人想吃都吃不到,你這樣做會很對不起那些餓肚子的可憐人。」梁小小不滿的嘀咕,還好她聰明,這回先確保住那些食物的安全,否則又要白白浪費了。
抬起桌子、撿起餐盤,梁小小轉身端起桌上的粥,正打算轉回身,咚的一聲,桌子又被踢倒了。
梁小小拿著粥的手僵在半空中,眉頭愈鎖愈緊;官天賜臉上嘲諷的表情讓人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的!
他根本沒有半點內疚,連他嘴邊都帶著對她厭惡的冷笑。
梁小小嘟起嘴,她不是感受不到官天賜討厭她,但他也不用反應這麼大,她有做過什麼令他厭惡的事嗎?
「那、那我喂你好不好?」她好聲好氣的拿起湯匙放在他的唇邊。
聞到濃烈的食物氣味,官天賜無神的雙眼立刻向上揚,不知情的人看了,也許會以為他正在狠瞪著梁小小。
突然,他伸手用力向前揮。
當!梁小小手上的粥又被揮落在地上,看著地上的食物,梁小小發出心疼的嘆息,她吃痛的揉揉被碗砸到的臉頰。「好可惜喔!這些食物可是需要花錢買來的耶!農夫也很辛苦的種植這些稻米,你真是一點也不懂人家的辛勞。」
再一次將地面清理干淨,梁小小含怨瞅著沙發上的男人。「少爺,如果你不餓,我就不把吃的拿來了。」
小心的捧著撿起的碎玻璃,梁小小向後退朝房門走去。
「我餓了,拿食物過來。」官天賜此時卻口氣輕松的開口了。
背對著沙發的梁小小又皺了一下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他說他餓了?餓了的人會浪費食物嗎?肚子餓的人竟然還不懂得珍惜食物?
她垂下頭,眼中露出明了的苦笑,他一定是在找她的碴,故意惡整她對吧!
「是,我馬上拿來。」無話可說的遵從指示,梁小小搖搖頭,無聲的離開。
當她再次走進房內,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她的雙唇在顫抖,心虛的目光讓人一瞧就知道有人打算做壞事。「少爺,你要的早餐來——」
下一秒,咚的一聲,桌子又被推倒在地。
梁小小毫不懷疑會有這樣的結果,她一點也不氣餒,蹲,把桌子搬好,將地上的食物撿起來又放回到桌面。「好了,少爺,你可以吃——」
咚!桌子又倒,梁小小又搬、再撿。「少爺——」
咚!桌子又倒……
一連數次,官天賜始終做著一樣的動作;而梁小小也依然乖巧的一次次把掉落的東西擺回原位。
直到不知道第幾次的重復動作後,官天賜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因為他一直感受不到前方女人耐心用盡而發小怒吼。
「少爺——」
梁小小的話還沒說完,官天賜就打算伸出腿用力向前踹。
一個使勁,他突然發現擺在他前方的桌子不見了——他踢不到任何東西!
「如果你再把桌子踢倒,我就不再撿了。」梁小小輕聲提醒,該被踹飛的小桌擺在她的身旁,連同食物也都安然的擺放在桌面上。
她生氣了吧!竟然敢出聲警告他?官天賜冷哼一聲。「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他就是要把她趕走。
闢天賜其實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無聊、多幼稚,但他就是沒由來的討厭這個女人。
「你是主子,而我也沒有在威脅你,只是你這張桌子看起來有點價值,如果你再繼續踹下去,它就得去垃圾場報到了。」她雖不是家中最會賺錢的人,但卻是最懂得珍惜的人,無論好東西還是壞東西,只要是能用的物品,她都非常愛惜。
「我知道自己讓你討厭,那我不吵你了,這個吃的給你,我馬上離開。」也不知道梁小小是從哪里找來的,她將手上的鐵碗放在官天賜的腿上,然後不等他回答,便快速沖到房門口。
臨走前,梁小小突然回過頭,語重心長的說︰「雖然你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也不要為了賭氣而餓肚子,這樣對你的身體很不好。」
房門被輕輕關起,偌大的房內瞬間變得無聲無息。
闢天賜依然坐在沙發上,她方才說的話讓他听了感覺很怪異,這女人竟然在關心他?!而且還是用那種像是對待孩子般的該死口吻跟他說話?難道她以為他很幼稚,把他當成小孩子無理取鬧般的看待嗎?
她憑什麼認定他是在賭氣?他有這麼無聊,這麼喜歡沒事找事做嗎?
闢天賜伸出手,靠著感覺拿起放在腿上的碗。「這是什麼?」捧著碗,他的眉頭打了個死結。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為了防範他再把碗摔破,給他找了個鐵碗?她當他是什麼?狗嗎?!
闢天賜手舉在半空中,正準備將碗甩落在地。
「雖然你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也不要為了賭氣而餓肚子,這樣對你的身體很不好……」
腦中突然浮現梁小小離去前說的話,官天賜又想起現在房內只剩下他一個人,如果他真的再把碗摔在地上,那就真的沒人會幫他撿了。
而且……老實講,他確實也餓了,這麼做的話不是給自己找麻煩,虐待自己嗎?
停在半空中的手驟然放下,官天賜伸出另一只手撫著碗,試圖尋找湯匙。
不意外的,他沒有發現任何湯匙,倒是模到碗里放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闢天賜不確定的伸手向碗內探去……「這該死的女人!」之後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看看她做了什麼好事?碗內什麼也沒有,就只有一顆饅頭。
饅頭?那個女人為了怕他再把碗打翻,浪費食物,竟然只給他一顆饅頭?
難怪他剛才把碗弄倒這麼多次,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更沒有離開,原來是因為鐵碗摔不破,饅頭只會滾來滾去不怕報銷……
那該死的女人!
闢天賜面目變得猙獰,他抓起饅頭,想用力將它扁,卻發現饅頭外皮竟黏黏的沾在他的手上——那是剛才他把粥灑在地毯上,之後饅頭滾落,沾上地毯濕處所造成的。
「梁•小•小!你完蛋了。」官天賜發出怒吼,火氣一下子沖上腦門,房內又再一次發出可怕的踫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