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千春想再多作辯解,但門口的騷動沒能使她如願。
「水仙,茉莉不是說今天要過來?」白玫瑰用頂開門。
手上拎著幾袋由家樂福采買回來的補給品,白水仙偏著頭認真思考是否真有這回事。「我算算著,前天我記得是星期三,昨天星期四,今天星期五……那,好像是哦!不知道茉莉來了沒。」
「不用猜了,我早來坐好陣啦!」白茉莉站在門口處迎接她們,她猜得一點都沒錯,白水仙和白玫瑰這兩位大小姐早忘記她今天會來的事。
「茉莉你來了?」
「茉莉你來啦!」
白水仙和白玫瑰沒有半絲愧色,很自動地由她面前穿過,將滿手的購物袋放在地上,「重死人了,手差點斷掉。」白水仙捶捶自己的手臂。
「晚餐吃披薩。」白玫瑰宣布。
第五章
「喂、喂、喂!」白玫瑰對著話筒叫道,內心卻早巳笑翻,帶著十足十惡作劇的架式,故意喃喃,「怎麼沒聲音?奇怪,打電話的人員奇怪。」說完逕自掛斷電話。
「玫瑰,是誰打來的電話,你怎麼笑成這樣?」此時伍千春正從房間里面走出來,只見白政瑰笑得整張臉都擠在一起還紅通通的。
白玫瑰撥去眼角硬是給擠出來的淚水,強止住笑告訴伍千春,因她已快笑岔氣,所以講起話來斷斷續續,只能由喉里勉勉強強擠出三個字來,「低……氣……壓。」好好笑!他還一直喂個不停哩,笑死人,好笨,被騙了都不知道,比她家里的三個哥哥還好騙。
伍千春只能拼拼湊湊地找出端倪,白玫瑰的話全一古腦地梗在喉嚨里不清不楚的,「咦?我哥?那你怎麼把電話掛斷?」
自家三姐妹的行逕實在有顯著的差異,老大白茉莉是精明能干的女強人;老二白水仙活月兌月兌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每天都是月兌離現實而活;老二白玫瑰則像是叛逆者,成天尋我新鮮好玩的事。
面對三個簡直是「突變版」的孿生姊妹,生活遠比待在家里時有趣萬分,跟白茉莉在一起時可以很放心的享受,凡事她都會處理得有條不紊,絕不出分毫差錯;跟白水仙在一起時要特別小心注意,如果可能的話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免得她招惹出一堆令人哭笑不得的麻煩;而與白玫瑰相處時最好是心髒有力點,她的鬼主意多得不勝數,不只整別人,連自家人也會不留情整下去。
「他打過來……我听到是他的聲音……」忍不住白玫瑰又笑場,哇哈哈!「我就……」實在控制不了,她又笑了,「我……我就故意裝作電話有問題一直……一直喂喂然後就把電話掛斷。」把事情始末交代完畢,她又捧著肚子開始不停發笑。
「玫瑰,你真的掛他電話?」伍千春忍不住發噱,不知她哥會作何感想?她哥哥被整她應該不能笑的,可是想到不可一世的哥哥落得被整的下場……「我哥知道一定會想把你砍了。」禁不住的,她和白玫瑰笑成一團。
「沒關系……到時候就說是電話壞掉——」話及此,電話鈴又響起,「一定是低氣壓打來的,還是你接好了。」抄起話筒,她將之塞到伍千春手里。
接起電話的伍千春仿效白玫瑰說的照樣說一遍並掛上電話。
「你掛他電話?」白玫瑰以為她會跟低氣壓講講話,至少設法說服低氣壓讓她跟她們一起住的。
「玫瑰,我們會不會同時被捉去打?」眼中閃動惡作劇後的快感,伍千春問。
白玫瑰假裝思索,「嗯!很有可能,在這種狀況下我們的生命安全非常危險。」兩人相視而笑。「等等,千春,你有跟低氣壓講過這里的電話?」
「拜托好不好,我是離家出走不告而別的,怎麼可能會跟我哥說這里的電話?我又不是頭殼給他壞掉發神經。」止住笑,伍千春說。
「千春,你不覺得事情很詭異?是低氣壓打的電話耶。」
「啊!我哥哪來的電話?」伍千春整個人跳起來,不安地走動,玫瑰不說還好,一說有種不安的感覺在她身體里醞釀,她哥哥既然有辦法查到電話自然有辦法查到她現在住的地方!
***
伍千章不敢相信地瞪著話筒,對方听不到他的聲音?會嗎?剛剛打去別的地方時還好好的,他敢發誓不可能是他的電話壞掉,對方的話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罷了,可能是線路的問題,再不就是對方的電話壞掉。
他停頓幾分鐘,重新撥號出去,響了三聲後對方有人接听,是伍千春的聲音,結果仍和先前那通一樣,對方連續喂了幾聲便喃喃沒聲音之類地掛斷,接著話筒就出現連續的‘嘟——嘟——」,不自覺,他把話筒放在一端,該不會他的電話真壞了?連續兩通電話都是相同的結果,看來明天真得要找人重新換支電話。
也罷,既然證實千春是住在哪里他也就能安心點,暫且按兵不動,就放千春一點自由,再等一陣子讓她玩玩再去接她回來,伍千章並不急著去找他妹妹。
***
「水仙,千春不在?」半躺在客廳的椅子上,白玫瑰有一下沒一搭地按著電視遙控器,眼楮全神專注在電視上,哎哎哎,什麼第四台,找不到半台合她味的。
「千春?不知道那,我早上起來就不見人影,可能又出去找工作。」白水仙全身趴在地板上拼拼圖,雙腳蹺得老高在半空中舞動。
「找工作?原來……」無聊,無聊……又將電視轉動三輪後白玫瑰突然想起,「水仙,今天不是星期日?」
「嗯。」白水仙也沒多大搭理,草草應付了事,
白玫瑰倏地由椅子上跳起采,「星期日根本沒公司上班怎麼找工作?」她飛快奔進房間,伍千春也不在房間里睡覺,該不會是——她揣測伍千春會到哪里去?伍千春要出去向來都會預先告知,除非去附近超市什麼的買買東西兜個一圈馬上就會回來,不可能無故失蹤一整個早上還不見人影。
「水仙,昨晚有沒有听到千春回來的聲音?」白玫瑰問。
「聲音?沒有哇,昨天很好睡沒听到啥聲音。」
听白水仙這樣一說白玫瑰可急了,「水仙,千春昨天出去時有沒有說要去哪里?」
「昨天千春出去時不是有跟你說。」
「是哦!都忘了,該不會千春一夜都沒回來?」白玫瑰有股不安的感覺在心中蕩漾,並逐漸擴散,不是她偏往壞處想,而是伍千春的身分特殊,再者近年來綁架事件頻傳,以伍千春的身價看有可能成為歹徒的目標,越是想她越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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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下午她就被變相的軟禁,伍千春百般無奈,嘆氣連連,水仙和玫瑰不知發現她失蹤沒?她們找不到她一定會擔心的,才短短的一個星期,她很已經能夠適應同居的生活,二十六歲的她首度嘗到自由的滋味,擺月兌掉哥哥在旁監視的日子真的很好,好得令她不忍舍棄。
「哥,我跟她們住在一起也挺不錯的啊!你又何必窮擔心,我已經二十六歲,早學會自己照顧自己,我不是無行為能為人,我是有自己思想能力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女人。」伍千春在伍千章辦公桌前踱步。「你不要杞人憂天好嗎?我住在那里有人互相照應,你想找我時隨時也找得到我。」她頹喪地放下手,難道沒有任何方法能使她哥改變主意?這些類似的話從昨天開始她只要逮到機會就不停試圖說服伍千章順從她的意願。